“青山，我不行了。”
柳氏累的抬不起脚。
“那我们歇息一番。”顾青山也叫苦不迭。
反正每家都有妇孺，走不快，他们休息片刻是可以的。
柳氏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又一口。
王杏儿装水之时就悄悄的兑了灵泉水。
可不能让这些人轻易死了。
几人喝了水也无心再闲聊，又挣扎起来，慢慢赶路。
顾青山几人吃完了番薯干，又啃了两日树皮才到了县城。
只是，进城又要交五十个铜板。
顾晏安找了里正，说明来意，又保证卖了书就还银钱才借到五十个铜板。
有些人实在不舍得这五十个铜板，就亲近的几家凑一起让两个人进城买粮，他们在城门口接应。
这次，除了进城的人，其他不论是妇人还是老幼手里都拿着东西在城门口守着。
顾晏安进了城内，向人打听书肆。
他的书箧有十来本书，都是花了一二两银钱买的，如今，倒只是换了二两银钱。
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背不动这书，也不想饿死在路上。
只能忍痛卖了。
等到了粮食铺子，就看到不少熟面孔。
“顾秀才，快来，我占着位置呢。”有好心的汉子高声喊道。
顾晏安感谢地上前，本想买些番薯就好，可这县城没有卖番薯，只有陈米。
许是被水泡过，那陈米发霉发黑。
“顾秀才，快些买，后面都在挤着想买呢。”
“好”
顾晏安只在一两银钱里扣了五十个铜板还里正，可笑，到手的陈米只有二十斤。
顾家村人相互等着一起出城。
他们一出城门，外面的流民就一拥而上。
里正众人拿起手上的锄头、镰刀、斧头就打。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粮食，这粮食再被抢走，他们真的会被饿死。
“啊”
“啊”
流民多是赤手空拳，很快就被顾家村众人打退。
地上有好几具被打死的尸体，血肉模糊。
顾家村人高兴这些流民击退了，又害怕自己失手杀了人。
“今日，你们做的很好，若是不狠狠地打那些流民，死的就是我们。”回去的路上，里正看众人眼里带着惊恐出声劝解。
“今后也要切记，不要在流民面前显露粮食，不要给流民粮食。若真遇到土匪，大家一定要同仇敌忾一起应对。一定要吸取上次血的教训。一定要保护好家人。”里正威严的大声说道。
“好”
众人齐齐回应，一改前几日的低沉麻木。
顾晏安没有直说书卖了多少银钱，只是说除了还里正五十个铜板，都换了粮食。
剩下的一两银钱他自己收着。
柳氏也没有把那一两银钱说出来，反正顾晏安把书卖了换粮。
她最担心的是，这次的粮食，会不会又被偷？
顾青山也有同样的担心，这可是安安卖了书换来的。
因此，他忍着伤守了一夜。
王杏儿本就没有打算当夜就把粮食收了。
先走个两日再收，到时候，返回去买粮食，来回就是四日，里正等人可不会同意休息四日等他们。继续往前走，又还太远，只能又吃草根树根。
顾青山又熬了一夜，实在受不住，第三个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一觉起来，粮食就没了。
“阿爹，你怎么能睡着呢？”顾晏安忍不住埋怨。
虽然他嫌弃发霉的陈米，但是和树根一起煮，最起码还能吃个半饱。
如今，又什么都没了。
“白天要赶路，晚上又得守夜，安安，我又不是铁打的，我胸口还疼着呢。”顾青山有些心寒，安安怎么一点都不体谅他？
他也不容易，带着伤守夜，别人家像安安一样的年纪都能撑起一个家了。
“阿爹，是我不对。”顾晏安懊恼的道歉，他一时没收住情绪。
柳氏在一旁差点气的吐血，她就知道，一有粮食就被偷。
顾芊芊脸上没有表情，吃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顾青山没再大声嚷嚷，没有在找里正做主。
没用的，前两日大家伙刚买了粮食，查证不了。
他又找不出来是谁偷的。
只能又吃了这个哑巴亏，继续吃草根树根。
王杏儿幸灾乐祸的瞧着顾青山几人吃树根草根，过了四五日，她就发现顾芊芊不对劲了。
半夜顾芊芊偷偷起身离开，王杏儿也偷摸跟上了。
原来，顾芊芊和村里汉子勾搭上了。
王杏儿蹲在暗处瞧见顾芊芊和一个汉子搂搂抱抱。
真是意外，这么快就受不了？
接下来的几日，顾芊芊就没怎么吃树皮树根了。
反正晚上的时候，有人会给她米粥吃。
顾芊芊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般。
那日晚上，她起夜之时，草丛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按倒。
又捂住她的嘴欺辱。
事后，那人给了她米粥。
之后，她想着，反正已经这般，她得熬着，看着柳氏母女饿死，因而夜夜用身子换米粥。
这事，终究纸包不住火。
有人在起夜的时候发现了赤身的两个人。
“顾芊芊，你当真不要脸了了？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下贱之事？”顾青山气的脸上发青。
天知道，他当时看到的时候，有多想把顾芊芊掐死。
安安可是还要科举的，家里怎么能有此污点？
这简直就是顾家的耻辱。
“我还有脸吗？”顾芊芊自嘲。
她旁边的汉子早在发现来人的时候就把衣裳扔给芊芊裹上了。
“顾芊芊，你这是自甘堕落。”顾晏安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芊芊，必须和顾家断绝关系。
“哈哈哈...那也是你们害的，你们不救我，又得罪了人，几次粮食被偷...我如今这般，都是你们造成的。”顾芊芊眼里都是恨意的嘶吼。
“你...你...噗...”顾青山又口吐鲜血。
“阿爹”
顾晏安扶住阿爹，又望向芊芊“你未嫁人就做出如此肮脏下贱之事，还把阿爹气的吐血，辱没顾家门楣，顾家再无你容身之处，你以后好自为之。”
顾青山心下一紧，安安这是要把芊芊赶出家门啊。
可想着芊芊做出的丑事，他只能忍痛不出声。
顾芊芊泪流满面的望着亲阿爹和亲哥哥。
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