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杏儿嘴角一扯，露出尴尬的神情。
顾大虎别过头，强忍着笑意。
“虎子哥，你尽管笑，反正，我不但今日去了，明日我还去，日日都去，直至郝神医答应收我为徒。”
为学毒术，豁出去了，王杏儿打算做两手准备，一是用真诚坚毅感动郝神医，二是打听郝神医的喜好，投其所好。
“那等着杏儿好消息。”
顾大虎虽不抱希望，但也没有打击杏儿的信心。
这时，厨娘做好了饭，一一端上桌。
“对了，虎子哥，我想学些拳脚功夫，你可有认识的人？”
饭桌上只有王杏儿和顾大虎，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你一个女子，学什么拳脚功夫？应学些刺绣，无事找个女夫子学几个字就好。”
顾大虎不知今日杏儿是怎么回事，又是拜师，又是学武。
“虎子哥，你不知道，这几月的逃荒路上，死了好多人，有饿死的，有活生生被吃的，还有被野兽啃噬的，太可怕了，我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若是景国再打过来...宁县又乱了，我...我保不准就那天被人杀了。”
王杏儿惶恐的说道，她只能拿逃荒路上的遭遇为借口。
顾大虎抿嘴，现在城外也躁动得很，他时刻都担心流民暴动，朝廷迟迟没有决策，亦没有发放赈灾粮食。
“好，我替你问问。”
顾大虎还真认识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人，是他之前认识的镖师。
“虎子哥，吃肉。”
王杏儿高兴的替顾大虎夹肉。
“你也吃，对了，以后别给我买成衣了，别废那钱，我衣裳够穿。”
顾大虎也替杏儿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
“知道了，知道了。”
王杏儿敷衍的点头，买不买她说了算。
她发现了，顾大虎变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一天都蹦不出几个字。
“虎子哥，我阿娘...改嫁了，早上就跟着李屠夫归家了。”
王杏儿吃着吃着又语出惊人。
“咳...咳...”
顾大虎拍打自己的胸口，瞪了一眼杏儿。
“杏儿，以后用膳还是别说话的好。”
顾大虎自己顺着气，差点没被呛死。
“哦...”
王杏儿偷偷的低头笑着。
“从晚膳开始...你先把刚刚的话说完。”
顾大虎等了又等，杏儿不说了。
“说什么？我说完了啊。”
王杏儿疑惑的望着顾大虎。
顾大虎一噎，没了？
“你阿娘不管你了？自己改嫁去了？”
顾大虎拉着脸问道。
杏儿不过九岁，怎么管家？以后怎么出嫁？
还好有他在。
“虎子哥，阿娘...阿娘不要我了。”
王杏儿眼眶瞬间湿润。
“别哭，别哭，有我在呢。”
顾大虎连忙安慰，等这边的院子退了，就回他的院子住着，他也会攒钱给杏儿当嫁妆。
至于这些下人也一并过去，他还是养得起的。
“好...虎子哥...”
王杏儿红着眼眶扒拉着碗里的饭。
下午日头太大，王杏儿待在正房都闲热的慌。
她得想个对外能挣钱的营生，才能夏天有冰，冬日有碳。
晚膳和顾大虎闲聊几句，吃完就各自休息。
次日。
王杏儿辰时就在医馆门前等候，她前面竟还排了不少人。
“郝神医...”
郝神医听到略微耳熟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昨日的小女娃。
“你还来做甚？”
“我有一遗愿...学不到毒术...我死不瞑目。”
王杏儿坐在木凳子上，抬头仰望着郝神医。
郝神医嘴角一抽，“反正都是死，闭不闭眼，关系不大。”
“郝神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我救不了。”
“不，郝神医，只要您教我，我还能再活些时日。”
“下一个。”
王杏儿闻言神情一收，麻溜的出门，明日再来。
郝神医望着小女娃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有意思的女娃。
“小哑巴，敢偷我的包子，滚开...”卖包子的一汉子猛踢了一脚偷包子的人。
偷包子的人滚到了王杏儿的脚下。
小小的一团，身上脏乱不堪，是昨日那个小乞丐。
王杏儿停住脚步，低头看着一动不动蜷缩在一起的小乞丐。
许久，小乞丐动了动脚，艰难的想爬起来，脸上和身上还有干枯的血迹。
春兰在一旁不忍的别过眼。
王杏儿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小乞丐，一次又一次想爬起身又跌回去，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似乎耐心耗尽，王杏儿还是绕过小乞丐离去。
晌午，顾大虎就带回了一个汉子，瞧着二十出头。
“杏儿...这是我友人，他的拳脚功夫你要是能学个一二，到哪你都不用怕。”
顾大虎的友人蒋大壮配合的点头。
“杏儿，拜见师傅。”
王杏儿干脆利落的磕头认师傅。
蒋大壮捶了下大虎的后背，他听大虎说要教女子练武是有些不大乐意的，不是看不起女子，而是女子多坚持不住，受不了那苦。
但大虎磨了他许久，他才松口答应来看看。
结果一来，话还没说上，直接磕头，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顾大虎走至蒋大壮的身后，朝杏儿投去赞赏的眼神。
“起来吧...”
蒋大壮扶起王杏儿。
“以后每日卯时在院中站桩半个时辰。”
蒋大壮围着王杏儿走了一圈说道，想练武真的得吃苦，‘入门先站三年桩’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师傅。”
王杏儿既已打算练武，就不会半途而废。
蒋大壮又叮嘱了几句，三人一起用膳才和顾大虎离去。
王杏儿准备的拜师礼，蒋大壮没有收，不知是觉得她坚持不住，还是顾大虎已经替她送了？
想到用膳之时，蒋大壮无意中说他以前是镖师，王杏儿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去把张管家叫来。”
王杏儿朝春兰挥手。
“小姐...”
张大全立在小姐身前等候吩咐。
“你明日早晨去城门口选几个汉子，年龄在十三至二十之间，挑...十来个吧。
相貌身高无碍，但是有一点，要问清来历，签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