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玄衣男子背后的黑衣人领命退下飞鸽传信给玉城等吩咐之人。
玄衣男子的身影也在小巷深处没入黑暗。
...
“王姑娘，为了不惹人注目，您还是穿着披风吧。”
萧山从手下手中接过披风敲响马车把手。
若王姑娘一身血衣回家，怕是很快便会在洛城传开，到时对王姑娘的名声不利。
“嗯”
王杏儿低头望了望自己满身是血的衣裳。
伸手拿过披风。
换上之后才下了马车。
“多谢。”
“王姑娘客气。”
萧山目送王姑娘进了院子，这才苦哈哈的回去找主子。
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和主子禀报。
“主子，说完了。”
萧山跪在地上举着荆条。
“滚下去，自领二十大棍。”
萧怀瑾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若是他没有伤在身，他便亲自鞭打。
他几次和萧山言明，需得时刻护着杏儿。
结果上次就是因萧山保护不力，杏儿才受伤。这次，萧山又没能护住杏儿。
“是，主子。”
没能及时保护王姑娘，萧山也自觉惭愧。
不知杏儿身上可有被那些乞丐伤着，萧怀瑾跨出房门的脚又收了回去。
不行，他答应过杏儿，伤好之后才能相见。
...
今夜之事，是不是师弟设的局？
王杏儿双眼紧闭靠坐在浴盆。
以那群乞丐说的只言片语和神情，又知晓引走暗中护着她的人。
绝不可能是郡主。
可师弟如何知晓有人暗中护着她？
想起来了。
那日，她让萧山替她寻沈慕枫的字迹，正好出巷子时，师弟便提着礼盒来拜见姥姥。
师弟想杀她！
王杏儿猛的睁开眼睛，软筋散是师弟给那群乞丐的。
只因师弟知晓她会武，备好软筋散想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为何？
师弟竟想让她被乞丐欺辱，莫非是已经知晓萧怀瑾这些年寻找的女子就是她？
自觉颜面扫地？便想毁了她的清白？
再细想师弟这些年对她有求必应的好，想必都是伪装。
连书信都叫表哥代笔。
师傅受伤怕也不是意外，而是师弟故意为之，只为了引诱她前往洛城。
又事先害了师傅，定是师弟想隐瞒什么。
想隐瞒什么呢？
身世？
师弟...柳逸竹...柳...
柳？
柳氏...
难道是阿娘的人？
阿娘三年前在玉城不知所踪。
师弟也是师傅三年前收的。
前两日的上元节，她看到的熟悉背影难道真是阿娘？
是阿娘想报复她？
王杏儿按了按眉心。
起身披了衣袍疲惫的躺到床榻。
...
“柳公子人呢？”
郡主端坐在梳妆台前。
“郡主，小厮回话，柳公子不在家中。”
“戌时已过，柳公子怎会不在家？”
郡主大怒的拍着梳妆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嘴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只听‘哐当’一声，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被扫落在地。
两个丫鬟当即跪在地上。
“定是又找那个贱人去了，都怪那贱人不知廉耻的勾引柳公子。”
郡主嗤笑着冷静下来，长长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梳妆台上敲着，没人能看透她的心思。
“将衣裳脱了。”
“郡主，郡主饶命。”
“求郡主饶命。”
两个丫鬟身子一颤，重重的磕着响头。
“嘘，快些，若是晚了，加一刻钟。
若是被人发现，再加一个时辰。”
郡主面色平静，嘴边也含着笑，可眼眸中却无半点温度。
“是，郡主。”
两个丫鬟就是芳萍和豆花绝望的褪下衣裳。
...
“大壮娘子...大壮娘子，快开门，出事了。”
蒋大壮的邻居婆子慌张的拍打着门。
蒋兰在天微亮之时才沉睡，突然的敲门声惊得她直接坐了起来。
“是相公回来了。”
蒋兰欢喜的直接冲出房间，拉开门夹，看到是邻居婆子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不是相公。
“哎呦，大壮娘子啊，菜市上都传遍了，你家大壮啊...”
邻居婆子看到大壮娘子惨白着脸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今日一早去菜市采买便听到了这个坏事，便连忙来告知大壮娘子了。
虽她平日里有些看不惯大壮娘子哀愁的模样，可蒋镖师每次走镖回来都会给她们这些左邻右舍带些好东西。
没想到啊，好人不长命。
如今出了这事，大壮娘子总得知晓。
就是可怜了这大壮娘子，年纪轻轻的就得守寡了。
“谁传的？谁乱造谣？我相公过两日便回来了，到时，非得让我家相公打上门去不可。”
蒋兰靠在门边摇摇欲坠，望着看热闹的人群嘶声力竭的说道。
她相公过两日便回来了。
“哎呦，大壮娘子，是隔壁县的镖师亲眼看到的，这谁敢胡说啊？”
“都已经在玉城传遍了。”
邻居婆子想上前搀扶被大壮娘子甩开了。
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大壮娘子，不识好人心。
“对啊，听说是为了护着王姑娘。”
“我记得王姑娘，长得那叫一个貌美。”
“蒋镖师这么拼死护着，不会是对王姑娘...”
“难说，难说，美人日日在旁...”
人群中的几个汉子嘿嘿一笑。
“胡说，你们胡说。”
蒋兰摇头，推开邻居婆子，用力的将门关上，随即背靠着门坐到地上。
旁人不知，她是知道的，杏儿是镖局的大掌柜。
相公护着杏儿是应当的。
对，是应当的。
蒋兰泪流满面的自我安慰。
对于相公能回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这时，门外传来了顾大虎的声音。
“散了，散了。”
顾大虎也是刚得知消息，便匆忙的赶过来了。
众人见顾百夫长来了，纷纷闭上嘴，人群中刚刚说话的几个汉子对视一眼悄悄离去。
“嫂子，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此时正月的天，女子都还需穿着袄裙，可顾大虎却急得满头大汗。
担心蒋兄真的死了，担心杏儿出事。
若蒋兄之死是真的，那定是杏儿在洛城得罪了什么贵人。
当日，他就应该亲自护送杏儿去洛城。
“不用查了，我早就收到了相公已死的书信。”
“书信？谁给你的书信？在哪儿？”
门外的顾大虎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