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紧咬不放。
萧怀瑾很快便大汗淋漓。
...
时间一晃，萧怀瑾一行人又奔波了半月才进了洛城。
“杏儿，三日后我来提亲。”
马车早就到了院门口，只是萧怀瑾抱着杏儿不放。
“好。”
王杏儿亦是有些不舍，回了洛城，他们便不能时刻待一起了。
等成亲，也还得好几月呢。
“回去吧。”
王杏儿推了推紧紧搂着她的手。
萧怀瑾握住柔嫩的小手，早知，便不急着赶回来了。
可不赶回来，下一个定亲的时日便不知是何时了。
黏腻了一会，萧怀瑾才不舍的放开杏儿。
“我先进去了。”
王杏儿走的极快。
“小姐，可回来了。”
张大全带着奴仆在门口迎接。
“路上累着了吧，已经吩咐下去备好水了。”
张大全视线落在小姐身上，看着小姐安然无恙才放心。
“好。”
王杏儿沐浴更衣之后，才问起了顾晏安。
“柳逸竹近日如何了？”
“小姐...柳逸竹...死了月余了。”
张大全刚将小姐带回来的嫁妆归置到库房。
“死了？尸体呢？”
王杏儿一愣。
“在下人房，最里面那间。”
那尸体早已经恶臭不堪，因而张大全并未让人将尸体抬出来污了小姐的眼。
“将尸体抬到院中。”
有了前车之鉴，不亲眼看到，王杏儿不信柳逸竹死了。
“是，小姐。”
小姐吩咐了，张大全只得照办。
很快，尸体便放到了院中。
王杏儿还未靠近，鼻尖便闻到了一股极其恶臭的腐尸味。
再看那尸体，肉身都已腐化，但依稀能看出来确是柳逸竹的尸体。
“去，将我阿娘唤来。”
王杏儿挑眉吩咐丫鬟，随即又让小厮拿几捆柴火和碳火来。
“杏儿，回来了？”
柳氏快步走到杏儿身侧，余光忍不住瞟向被柴火堆积起来的尸体上。
是顾晏安的。
“阿娘，顾晏安怎么死的？”
王杏儿挥退下人，院中便只有她和阿娘。
她已经从张大全口中得知，顾晏安死时身上伤痕累累，都是鞭打伤。
“这...许是伤势太重。
他几次想撞墙而死，身上还有不少旧伤，又几日毒药喂一次毒药...”
柳氏呐呐的开口，顾晏安死那几日，她噩梦不断。
但...她不觉得是自己打死的顾晏安，定是那毒药和旧伤才使得顾晏安...死了。
王杏儿直勾勾的盯着阿娘的神情。
“阿娘，鞭打心上人有何感触？”
“我...”
柳氏脸色瞬间惨白。
“我...我没将他打死...真不是我打死顾晏安的。”
柳氏以为杏儿怨她打死了顾晏安。
但她真没有，她下手时还是收着力度的。
“哦？”
王杏儿拿过一旁的火把，扔向柴火堆。
她倒是希望，是阿娘打死的顾晏安。
她将阿娘和顾晏安关在一起，本就是让他们相互折磨，死了便死了吧。
“杏儿，若无其他的事，我便回去了？”
柳氏都不敢往火堆里看。
“阿娘，不急，等尸体烧完了，我便带你出城一趟。”
“出城？”
柳氏诧异的望向杏儿，随即想到什么，又猛然转头，望向院中的被烧的尸体。
“你...你要我...将顾晏安...挫骨扬灰？”
柳氏只觉得脚底生寒。
“嗯...”
王杏儿就是这般打算。
“我...不去。”
柳氏摇头，退后了几步。
她鞭打顾晏安已经很愧疚后悔了，若是再将顾晏安挫骨扬灰...只怕顾晏安恨不能死了都跳起来掐死她带走。
“阿娘若去了，往后，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厮。”
“这...当真？”
“我想要丫鬟伺候，不想再穿这些粗布衣裳...”
柳氏定定的看着杏儿。
杏儿就是狼崽子，即便她不去，杏儿也会想方设法的逼她去，既如此，还不如直接应了，给自己谋一些好处。
她年纪大了，当年在逃荒路上滑了胎，时隔半年又怪上了李屠夫的种，身子早就不行了。
如今，她也不奢求什么，让她安稳的过几年好日子她就满足了。
“好。”
王杏儿直接应了。
随后，也不再多言，而是静立在院中。
柳氏便站在院中眼睁睁的望着顾晏安尸体烧成灰烬。
半个时辰后。
王杏儿骑着马。
柳氏坐在马车中抱着顾晏安的骨灰。
“晏安，莫怨我啊。”
“你说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为何非要找杏儿报仇？
若是...能放下恩怨，和我一同过日子便好了...”
“如今倒好，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柳氏抱着骨灰缸自言自语。
“阿娘，下马车吧。”
王杏儿随意寻了个山脚，带着阿娘上山。
“撒吧。”
王杏儿站在山顶。
柳氏闻言，打开盖子，便开始撒骨灰。
“杏儿啊，要不直接倒了？”
柳氏抓了几把撒开问道。
“依阿娘的。”
王杏儿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
顾晏安三年前能让人千里迢迢的接阿娘到洛城，那自是对阿娘上过心的。
如今，眼看心上人将自己挫骨扬灰，不知顾晏安在黄泉路上心中是何滋味？
柳氏便抱着骨灰缸慢慢的倒着。
很快，便倒完了。
“杏儿，回吧？”
柳氏不想再待在此处了，瘆得慌。
“嗯。”
下了山，便让柳氏先坐马车进城。
...
“师傅，我已将柳逸竹挫骨扬灰了。”
王杏儿跪在师傅坟前。
当日，她曾在八王爷面前发誓，要将柳逸竹挫骨扬灰。
“师傅...您定也是不想看到柳逸竹的，我没让他来脏了这块地。”
“过几日我便要成亲了，师傅放心，他会待我好的。”
“待我们定了亲，便将他带来让师傅见见。”
王杏儿在师傅坟前低声说了许多才抹着泪离开。
刚踏进院子便接到了帖子。
“春猎？”
王杏儿一眼扫去，是世子后日打算春猎，邀了许多人一同前往。
“小姐，早就递来了帖子，只是，您今日刚回便忙着柳逸竹的事。”
张大全只得小姐回来再禀报。
“倒是凑巧。”
世子发的帖子，王杏儿岂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