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微微颤动起来。
祈钰晃了一下，下意识抓住厉明诀的手。
厉明诀揽住她的腰，才没有让她随着这阵突如其来的震动被晃倒。
鬼使看了一眼两人的动作，眸色淡了几分。
她抬手一挥，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大约两米长的裂缝。
祈钰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这道裂缝还在不断加大，直到足以容纳一人的宽度，才停了下来。
祈钰往裂缝底下看了一眼，除了一层层的台阶，什么也没有看到。
“进不进去由你们，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鬼使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祈钰和厉明诀对视一眼，她迟疑地问了一声：“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厉明诀摇摇头，安慰她道：“不会的，如果真有危险，她就不会带我们过来了。”
“你相信她？”祈钰挑了挑眉，好奇地看着他。
厉明诀笑了笑，回道：“信不信又如何？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
祈钰耸耸肩，“好吧。”
她站到了裂缝前，犹豫地伸出脚，试探性地踩了踩下面一层台阶，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敢继续往下走。
“你……你跟紧我，一会要是有什么不对，我马上把你带到空间里。”祈钰边走边叮嘱身后的人。
厉明诀应了一声，“好。”
两人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下。
直到踩在了最后一层台阶上，祈钰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抬头往顶上看去，发现他们离地面已经有十几米的距离了，感叹了一句：“挖得还挺深。”
厉明诀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中心处，对祈钰道：“这里好像是一座宫殿。”
祈钰顺着他的话看去，这里虽然是地下，但还挺开阔的，仿佛是一座建在地下的宫殿。
两人缓缓朝前走去，这里没有一丝光亮，靠着地面上那几缕光线压根什么也看不清。
祈钰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蜡烛，用火柴将它点上。
这都是它以前去森林里挖药材时的备用装备，已经很久没有用上了。
点燃蜡烛后，两人好歹能看清了一些东西。
但烛光映照的范围十分的有限，因此，两人不得不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地看过去。
“为什么地下会有一座宫殿？”祈钰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厉明诀借着烛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后，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猜测，“也许，这座宫殿是为了某个人而建的。”
祈钰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个做法，“那也没必要建在地下吧？”
这里黑漆漆的，连东西都看不清，在这里建一座宫殿未免也太奢侈了一些。
厉明诀却摇了摇头，“未必是建来给人住的。”
“那是？”祈钰偏头看他，一脸好奇。
厉明诀看着她这个求知欲爆棚的样子，轻哂了一声，不再卖关子，说道：“说不定，建造这座宫殿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某个人关起来呢？”
祈钰被他这句话吓得瞳孔颤了颤，感觉浑身一冷，哆哆嗦嗦地道：“不……不会吧？”
厉明诀看她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默默摇了摇头，“只是猜测罢了，真相未必如此。”
这句话没有让祈钰感到任何安慰，她感觉在这里遇到的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没一会，就走到宫殿的尽头了。
祈钰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墙，忽然拧眉道：“墙上好像有东西。”
说罢，她举起蜡烛，对着方才她摸的那一片墙壁照去，上面果然有几道划痕。
“这是什么？看起来也不太像是字。”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厉明诀接过她手中的蜡烛，将这面墙上的其他地方也照了一下，发现还有不少类似的划痕。
“会不会，是被关在这里的人用指甲划下的？”祈钰眨了眨眼，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浑身都很难受。
被关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也太惨了。
厉明诀看着这些凌乱的划痕，摇头道：“这些痕迹太深了，不太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
祈钰也凑近去看，见这些划痕确实不像是指甲能划出来的，倒像是用什么利器刻出来的。
“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祈钰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她屈指敲了敲脑袋，叹道，“鬼使是不是在骗我们？”
厉明诀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这种自虐行为，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划痕，淡声道：“她没必要骗我们，不过，她也未必说的都是真话。”
祈钰觉得自从进了这里，她的脑子就不太够用了。
眼下，她已经放弃了思考，拉着厉明诀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你的意思是，她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单纯？”
厉明诀微微颔首，眸色微沉，“她没有理由要放我们出去，但她还是把我们引到了这里来。我猜，她也不清楚这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所以想让我们来破这个谜。”
祈钰扯了扯嘴角，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道：“她倒还挺精明。”
厉明诀侧眸看了她一眼，却道：“这件事是她自作主张，我想那位城主是不会放过她的。”
祈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
她附和地点点头，语气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说不定，她俩现在正在皇城里对峙呢。”
同一时间，皇城里。
鬼使跪在宫殿内，语气平淡地对着面前站着的人道：“此事确实是我自作主张，您可以杀了我。”
城主闻言，轻笑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来，一双布满冰霜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语气漫不经心又极为嘲讽地对跪在地上的人道：“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你要好好活着，才能赎罪啊。”
听到赎罪这两个字，鬼使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痛色，她缓缓闭上双眼，语气苍凉地道：“已经这么多年了，我身上的罪还没有赎够吗？”
话落，殿内久久没有声音。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鬼使感觉有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挑起了自己的下巴，迫使自己整张脸都往上抬。
她眼睫颤了颤，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面上绽开一抹笑容，语气温柔地对她道：“怎么会够呢？凝月，你注定要陪我一起待在这个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