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退到一旁，时不时瞥汪东升一眼，他现在既怕其中有诈，又怕拿不到这份资料。
两种想法在脑海里争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被赵勇拆穿后，汪东升品了一口茶水，以掩饰尴尬。
白江波也不戳破，饶有兴趣地品着茶。
孟钰人都傻了，这就开始谈合作了？
三人聊的液晶、五代线等内容孟钰听不懂，但对于数字她总不至于听错。
底价是8亿，这钱直接可以在首都圈一块不小的地。她对这么多钱已经没概念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局面稍微冷场，汪东升没有再旁敲侧击，而是坦诚地说道。
“白先生，我们对这份资料很有兴趣，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我们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请讲。”
“我们已经计划在A股上市，流程已经走得七七八八，预计明年1月份就可以成功上市。股票的发行价大约在16-17元之间，就按16元再来算，8亿元大概是5000万股...”
汪东升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江波抬手打断。
“你的意思是想用5000万股原始股来进行交易？”
汪东升点了点头。
如果这么操作，公司的现金流就会很健康，上市带来的收益也足以把其他股东的损失弥补回来，是个皆大欢喜的方案。
白江波可不乐意这么做。
“抱歉，汪董。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我现在缺的是现金，而不是股票。”
汪东升继续劝道：“公司上市后，股票可以在市场内自由流动。如果你需要现金，可以直接把原始股卖掉。虽然原始股在一年内无法转让，但如果我们把液晶的相关突破披露出来，边会推动股价上涨，到时你赚的会更多。”
白江波嘴角轻轻颤了一下，这是把他当成白痴了。
“你们打算发行多少股？总股本又是多少股？”
汪东升一愣，顿时有些心虚。
“大概发行6000万股左右，总股本在5-6亿之间。”
“那你觉得我能套现吗？”白江波嗤笑道。
在这一年内，股价会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而且上市发行6000万股，他一人持有5000万股。就算是股神巴菲特来了，也不能帮他把手里的股票甩出去。
他一个人的持有量几乎等同于市场的总发行量，分批套现根本不现实。如果真的卖出，那就不叫套现了，而是砸盘。
现在总股本为5亿股，后面如果他们想扩张，很可能会几十亿，几百亿的定增。到那时候，想套现会容易的多，但股价必定会跌，亏多少都是未知数。
“我认为，我已经足够真诚，但你们的诚意还不够。”白江波咂了咂嘴，拉起孟钰就去拿桌上的硬盘，“其实，这笔生意也不是非做不可。”
孟钰被白江波拽起来，刚冷却下来的cpU又被干冒烟了。
这生意说散就散？
汪东升立马起身拦着白江波。
“能谈！能谈！”赵勇也护住硬盘，露出焦急的表情，“汪董，我们再想想办法，筹筹钱。”
“白先生，冷静，冷静。”汪东升陪着笑，“刚刚是我唐突，钱的问题好说。再说，国内除了我们公司，你也不好找第二家想入手液晶的公司。”
“我觉得川省的长红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白江波喃喃自语道。
听到这个名字，汪东升的脸色突然间阴晴不定。
对于这个老对手，他们自然有些了解。虽然没听过他们进军液晶的消息，但万一人家识货，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东方电子集团。
“刚刚是我的不对，不就是8亿吗？成交。”汪东升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流血。大话说出来了，具体从哪里搞就头疼了。
“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想一些歪点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白江波警告道。
这招也算得上欲擒故纵，但被人当弱智的感觉很不好。
再次坐回沙发上，汪东升的态度卑微很多：“是是是，刚刚是我考虑不周。”
“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白江波直接问道。
汪东升尴尬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亿？”白江波捏着下巴思考着，这些钱解解燃眉之急也是足够的。
“两...两千万。”汪东升不好意思地笑着。
这让白江波大跌眼镜。
“两千万？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不至于吧！”
“因为要上市，所以现金流必须在可控范围内。”汪东升解释道。
在A股上市的条件比较苛刻，其中连续三年盈利是必须的。只有今年的财报过关，他们就可以顺利上市，所以现金流的稳定额外重要。
这就让白江波犯了难。
突然，一个新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招商引资。
“首付两千万也可以，不过我有些附加条件。”
“请讲。”
“我希望龙国第一条液晶面板五代线出现在京海。”
汪东升再次皱起眉头。
建厂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不光要考虑原材料运输、组件拼装等问题，还涉及借贷问题。
如果他们在首都建产线，在所在地的银行可以轻松贷到低利率的贷款。而京海能贷出多少，他就不得而知了。
产线一旦开工，就不能终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建厂，风险有些大。
“放心，贷款和场地的问题我都会帮你们解决。资料的钱也可以减到5亿，首付2000万也可以。”白江波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汪东升再次陷入纠结。
选择省钱还是选择稳妥？
“如果今后有更为先进的技术，我也会第一时间考虑你们。”白江波再次加码。
汪东升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成交！”汪东升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白江波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赵勇松了一口气。
孟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合同的准备需要时间，大概明天才能敲定完毕。
离开前，白江波和汪东升签下了同样具有法律效益的意向合同。
至于硬盘，也就留在东方电子集团的工程部，赵勇带着他的组员加班加点研究起来。
回去的路上，孟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江波。
对于8亿元的生意她已经勉强能够接受，但自砍3亿的操作她没有看懂。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工厂建在京海呢？”
“京海的经济在临江省一直排不上名次，作为京海人我自然想出一份力。”白江波漫不经心道。
孟钰皱了皱眉头。
安欣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那是为了京海的治安。
看着孟钰疑惑的表情，白江波没有再解释什么。
他总不能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爹”吧。
这句话怪怪的，听起来还像是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