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我听说您赚了些小钱，四处寻找投资的门路，那为何不把钱投进股市？开户后就能买卖股票，看好哪支股票，直接买就好，低买高卖，盈利空间很大的。”陈恩生压低声音问道。
白江波派人放出投资的风声，这么长时间连股市都没进。
这群鼻子比狗还灵的金融从业者闻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所以之前才会多次试探，现在其实也是在试探。
“啧啧啧。”
白江波咂了咂嘴，表情惋惜地摇摇头。
“想不到啊想不到。塞班老弟，你的眼界这么低！这真是太无知了！”
陈恩生笑容瞬间凝固。
塞班...老弟？
眼界太低？
太过无知？
这究竟是谁无知啊！？
他强忍着怒火，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无知的人往往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认真你就输啦！
“您的观点很有建设性，可以稍微解读一下吗？”陈恩生挤出一抹微笑。
“行吧，一般人听我讲课都是要收费的。不过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我这次就给你免了。”白江波慷慨地挥了挥手。
“白老板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陈恩生恭维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万驼奔腾——上万只羊驼在奔跑腾跃。
如果不是背负着任务，陈恩生此刻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你长点儿心，我只教一次。”
“您请讲。”
“我问你，你知道什么东西最贵吗？”白江波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什么东西？”陈恩生做起捧哏。
“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东西！有句古话说得好，物以少为贵。数量越...”
“物以稀为贵。”陈恩生小声提醒道。
“啧！”白江波表情一凌。
“您讲，您讲。”陈恩生捂住嘴巴。
“有句古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数量越少的物件，它越金贵。古董、名画为什么这么贵？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听懂掌声！”
陈恩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还是一头雾水。
“有道理，只是这和您不进股市有什么关联？”
“肤浅！不懂得举一反三！”
“请赐教。”
“我再问你，股票是不是谁都能买？”
“是，开户就可以。”
“刚刚的服务员能不能买？”
“能。”
“隔壁老王能不能买？”
“能。”
“楼上的王奶奶能不能买？”
“能。”
“所以啊。”白江波两手一摊。
“所有人都能买，所以它的价值就不高？”陈恩生试探性地问道。
“啪，啪，啪。”白江波感叹地拍拍手，“你已经学会独立思考了。”
陈恩生张大嘴巴。
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
简直震碎他的三观。
“白先生，股票...”
“叫我白老板。”
“白老板，股票的组成很复杂。”
陈恩生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歪门邪道。
他搞了十年金融，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如果想分析一支股票，必须从基本面、技术面、消息面这三个方面入手...”
“你在质疑我的理论？”白江波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不敢不敢。听了您的分析，我大受震撼。原来如此繁杂的股市，还有化繁为简的大道理。”陈恩生立马收起心思。
好言难劝笑死的鬼。
白江波蠢一点也方便他完成任务。
白江波满意地点点头。
“那群臭鱼烂虾，他们什么档次，和我买同一支股票？”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陈恩生拿出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怕再争论下去，会被白江波的歪理污染数据库。
“然后是第二个问题。既然您不想进入股市，为什么要来香江呢？按照您的理论，没必要非得来香江投资吧。”陈恩生继续问道。
“你怎么这么不经夸呢？我给你一个提示，我就是要来香江投资内地的公司。”白江波轻轻敲了三下桌子。
“因为能来到香江融资的内地公司少？”
“你已经融会贯通了。”白江波向陈恩生竖起大拇指。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恩生硬着头皮问道。
“所以你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没有兴趣？”
“买你们公司产品的人多吗？”
“不多，我们的产品只卖给有资格的人，购买方全部经过精挑细选。”陈恩生投其所好地说道。
“那我可以考虑考虑。”白江波来了兴致。
“先生，打扰一下。这是您点的冰美式。”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
“嗯，知道了。”陈恩生把咖啡推到一边，手舞足蹈地介绍起私募基金的性质。
他企图用“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打动白江波。
毕竟ldG的资金来源主要是个人富豪、母基金、养老基金、社会保险等，来头都不算小，自然算得上稀少。
“等等。”白江波突然打断陈恩生。
“你是说，我把钱投给你，你再用这笔钱去投资，还要收我手续费？”
“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赚了你要提成，亏了和你没关系？”
“嘶，是的。”
虽然这么说起来怪怪的，但就是这个规则。
“你长得真美。”白江波撇撇嘴。
“嗯？什么意思？”陈恩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你想的就不要太美了。”
“......”
“不买不买，什么东西！买了你们的产品，不就成了大冤种了？”白江波嫌弃地摆摆手。
陈恩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或者说他不敢反驳，因为他一定会被白江波的歪理带进沟里。
作为ldG的投资顾问，他很长时间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他现在代表着ldG的形象，身背香江方面的任务，他一定不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给眼前这个家伙一拳。
内心的燥热让他口干舌燥，他伸手端起桌上的冰美式，浅浅地品尝一口。
闭上眼睛。
咖啡的苦涩划过舌尖，苦涩后的回甘沁上心头，冰凉的口感也缓和了内心的躁动。
他仿佛重获新生，整个人都沉醉其中。
“噗——！”
陈恩生只感到一阵清凉，仿佛迎面吹来一阵水花。
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