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非常重要。科研所一旦建成，获益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整个京海市。”白江波把杯子放下，正视着张合。
张合勉为其难地笑笑，他可看不出白江波有什么科研的能力。
无非就是花钱养一群技术人员，至于能不能成功，成果会有多大，这都是未知数。
而且京海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大城市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又能招来什么有本事的人呢？
不过这都是白江波需要思考的事情，他只需要决定批不批就好。
现在不批恐怕行不通，得罪何黎明在所难免。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力找回些损失。
“唉，孟德海应该找你谈过吧。”张合深深叹了一口气。
“谈过，他说的价格我不能接受。那价格已经和商业用地持平，宰人可不是这么宰的。”白江波对此表示抗议。
“哈哈哈，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价格只是表象，我得到的消息是不能批。”张合的表情又阴沉下来。
白江波眉头一皱，看来事情并不像孟德海说的那么简单。
孟德海告诉他，用地可以批下来，但是价格需要翻一番。老孟还悄咪咪地告诉他，这是何黎明在暗中动手脚。
而老孟的级别显然不够，没得到更加确切的消息。何黎明是直接否决了用地申请，价格翻倍只是说辞而已。
就算白江波狠下心，拿出双倍的价格，到最后还是会发现申请不予通过。
“这招是真损啊！”白江波咬牙切齿道。
幸好他没有妥协，而是直接来和张合摊牌，不然肯定会被坑一把。
“之前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你就当做没听说过。”张合轻描淡写地说道。
“既然张书记肯告知我真相，那事情一定还有转机。有什么条件，张书记但说无妨。”
“没有的事，我就是随口说说。”张合连忙摆摆手。
白江波冷笑着，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还在装大尾巴狼。
比起孟德海，张合太磨叽了。
本想着让出一部分利润给他尝尝甜头，但现在白江波反悔了。
看到白江波的表情变化，张合知道自己装过头了，连忙改口说道：“这个好说，既然是教育科研用地，我们会尽力去办。只是这价格不能一次性降太多，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看着张合比出的数字，白江波顿时就乐了。
这不还是想从他身上割一刀吗？
原本就异常的翻了一倍，现在打了八折，还是要高出不少。
看到白江波不说话，张合有些着急。
“想办成这件事可不容易，最多七折，不能再低了。”
那块地的位置很偏，虽然在京海大学边上，但短时间肯定发展不起来。
何黎明的一句话让那块地的价格翻了一倍，几年以内很难找到冤大头去接盘。
眼下白江波想要接盘，张合当然想从他手里捞点油水。钱并不是进入私人口袋，而是进入地方财政，这也属于政绩的一部分。
虽然是青华区的土地，但如果他主张审批，功劳肯定算在他头上。
“张书记，刚刚你也说过，这属于教育科研用地，不能用来开发房地产。房地产是暴利行业，但科研可不是，科研工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没有回报的。如此高昂的价格，我可付不起。”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七折真的是极限了。再过几年，等京海大学建成，周围土地的价格肯定会飙升，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合开始反向推销起来。
“不用了，我觉得还是你之前说的有道理。不值得，不值得啊！就算是打五折，也不是很划算。同样是花钱，我为什么不去魔都、深城花呢？就算是建在郊外，也有大批的人才资源啊。”白江波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张合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刚刚那些多余的话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反倒是他求着白江波拿下这块地了。
再过两年，这块地肯定不愁卖。
但这两年，白江波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能直接拿出六千万的现金来捐款，就代表身价至少在亿元以上。
如果他真的说到做到，携款去魔都或者深城，京海就直接少了一个纳税大户。
招商引资还没开始，本地的投资者就跑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块地肯定要批，但想从中赚钱估计没戏。刚刚五折都嫌多，再往后降就是负面影响，张合不想背这口黑锅。
“这块地属于青华区，我来做决定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这样吧，这件事你去和青华区谈，正好孟书记你也熟悉。如果你们能谈妥，审批手续一定不会有阻碍。”张合开始甩锅。
这样做既遵守了约定，又不背锅。至于会不会赔，有没有争议，都和他没关系。
“孟书记有自主权吗？”白江波耸耸肩。
“这是青华区的事情，我不好干预太多。如果你能说服孟书记，自然是你自己的本事，其他人不会过问。”张合表明自己的态度。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问问。不过我并不抱太多希望，或许大城市才是投资的好地方。”白江波依旧表现出悲观的情绪。
“再多些尝试也好，祝你一切顺利。”张合热情地把白江波送到门外，他可不想再交流下去。
万一白江波真的携款去外地投资，他可不想背上阻碍投资的责任。
白江波坐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往青华区政府。
用地审批出现问题的根源在市政府，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解决何黎明留下的障碍。
他对张合最简单的要求就是不阻碍审批，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能不能直接把地拿下来，他本来就没抱太多希望，和一位不熟悉的人分蛋糕难度很大。
分蛋糕自然要找一些熟悉的人，这样才能分得安心。
这次他没有再去区政府的传达室，而是直接给孟德海打了一通电话，孟德海直接派人把白江波领了进去。
“刚刚张书记给我通过电话，基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白江波刚一进门，孟德海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价格自议，这是张合对他说的。
他知道其中的含义，估计是价格没谈拢。
如果价格谈得很好，肯定不会推脱到他这里，而是直接在市里拍板。这种政绩几乎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他已经做好被白江波杀价的准备，只求白江波不要砍得太凶。
听到孟德海的话，白江波笑着点点头。
“你知道情况就好，我们直入主题。我送你一个政绩，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