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必须是对等的，不然风险全由白江波扛，好处全部归勃北，这相当于做慈善了。
“在确定赌约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白江波真诚地看着秦鸿。
“请讲。”
“如果我收购了工厂，可以享受相同的政策扶持，拿到同水平的补贴吗？”
所谓的政策和补贴，其实是税收方面的手法。
在缴纳相应的企业所得税后，勃北市会对化工产业和纺织业进行一定比例的退税，以此来扶持相关行业的大小企业。
由于是按照企业所得税规定的，所以是赚得越多、交得越多，交得越多、退得越多。
当然，这是修改后的政策。
原有政策在现有政策的基础上，还保有一个最低的补贴金额，所以那些小厂才会进行摆烂。
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目前其他企业已经采取新政策，只有那些特例还采取旧政策。
“当然可以！不过补贴合同要重新签署，不能沿用原有的合同。”秦鸿显得有些兴奋。
之前那些老板在进行工厂流转时，一直保持主体不变，始终按照旧政策履行。
一旦工商局提出重签合同，老板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直接装傻、不知道。
现在他巴不得白江波重新签署合同，因为那样没有最低补贴，就没有再摆烂的可能。
“重新签约没问题，只要力度一样就行。”
白江波不在意那些最低补贴，他可不会盯着那点蝇头小利，而丢掉大把赚钱的机会。
“所以你想要什么彩头？”秦鸿有些急迫。
“既然扶持政策一样，我也不需要什么彩头，但我要多提一个条件。目前我的资金只够收购两三家，但是我想一次把他们全部拿下，你帮我想想办法。”白江波看向秦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秦鸿心中咯噔一下。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未免太过大胆。
如果有政府亲自主持，白江波可以拿到一个比较合理的收购价，但是有最低补贴顶着，这个价格也不会太低。
现在看白江波的意思，他想要一次性收购所有小厂，每家的价格绝对低于最低补贴。
这样的话那些老板根本不可能卖，因为只拿一次快钱和一直有钱拿，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更何况这个快钱比一直拿的钱还要低，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快钱。
想满足这个条件，勃北当局要用一些手段了。
“怎么了？不行吗？”
白江波心中也直打鼓。
他这个报价有些太低了，不能算得上白嫖，但和明抢已经非常接近。
这非常考验勃北政府的能力，以及他们对那些老板心理的拿捏程度。
秦鸿哪怕是拒绝，白江波都会理解，因为这真的非常困难。
经过深思熟虑，秦鸿下定决心。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这个条件我接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签一个意向合同，之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没问题。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如何操作的，不会给我留下什么隐患吧？”白江波试探了一句。
“这个我会告诉长林，到时你直接问他即可，现在先把合同签了。”秦鸿再次催促道。
接着他把秘书叫过来，拟了一个相当简单的意向书，把谈好的内容全部写上。
这个意向书的法律约束相对较弱，更多的是对二人道德的约束。
白江波不会违约，因为纺织厂是来盈利的，肯定不会半途倒闭，更不会需要他支付补偿。
秦鸿也不会违约，因为他答应得是先决条件，如果他们玩不成，赌约压根不会成立。
签完之后，双方每人收下一份。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再次握了握手，这次没有再比试握力。
现在已经接近四点钟，比计划的半小时超出接近一倍的时间，但秦鸿丝毫没有急躁的模样。
可见这事在他心中比较重要，不然不会花上这么多时间。
“你直接去找长林，最晚明天、最快今晚，你的钱就可以花出去。记得把律师一起叫上，不然来回跑挺麻烦的。”秦鸿信心十足地预测道。
他把白江波送到门口，手上已经拿起手机，准备给安长林下达任务。
“有意思，我等着。”
告别之后，白江波驱车前往勃北市公安局。
门卫处已经打过招呼，有人把白江波等人带了进去。
其他人在会客室等候，白江波被带到安长林的办公室。
当他推门准备进去时，发现办公室已经人满为患，密密麻麻全是人，安长林似乎在分配任务。
“一组负责一到三号目标。”
“二组负责四到六号目标。”
“三组负责七到九号目标。”
“这次行动讲究快准狠，压迫感一定要给足，必须把人带回到局里。”
“同时也要注意尺度，这次行动理由不充分，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
“经侦支队，出动！”
在吩咐完情况后，屋里众人纷纷转身离开，去执行刚刚下达的指令。
办公室空下来后，白江波顺便走进去。
“秦书记过来让我问你，你们是怎么操作的，会不会给未来留下隐患。”白江波的态度很认真，迫切地想知道全部过程。
“操作起来很简单，你没有任何风险和隐患，所有的都由我们来承担。”安长林微微叹口气。
他不知道白江波是如何说服秦书记的，但秦书记现在这个手笔不像是打打闹闹，而是真的准备给那些人动刀，顺便给白江波一些好处。
“刚刚那些是经侦支队的？”白江波指了指走廊的方向，小声地问道。
安长林再次点头，让白江波有些许猜想。
风险和隐患全部留给市局，那么他的角色可能是正面的。
收购别人的摇钱树肯定不正面，但收购是为了给别人灭火，这就显得正面形象十足。
“是的，今天经侦可要为你背锅了。”安长林无奈地笑了笑，“你待会儿好好演一场戏，把好人的形象展现出来，签合同才是第一要义。”
“懂，需要我怎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