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救命！”
“放开我，公子！”
无忧原本趴在桌上正伤神，忽然听到小厮惊叫声，立刻站起身，上前打开房门，只见他的小厮正被两个女子一左一右架着往这边来。
看到他，小厮眼睛一亮：“公子，救命！”
他快步走上前去，拦住那两个人：“二位姑娘，可是我的人有何得罪之处？二位为何要……”
“你的人？”为首一佩剑的女子目光凌厉，朝后面人招手：“一并带走。”
“是。”
无忧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就成了小厮一样的阶下囚，被压着往最前方的客院走，不多时在一间屋子前停下。
小厮还在大声呼救，忽听里面传来一道威严女音：“何事喧哗？”
紧接着房门打开。
上官慧走了出来，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雪花飘落，衬托得周围一片寂静，小厮的吵闹声显得异常刺耳。
她皱眉看向众人：“怎么回事？”
“这小厮往殿下饭食中加不明之物，意欲毒害殿下。”
听到那两个字，原本还在观望的无忧顿时面色惨白。
小厮更是如梦初醒，用更大的声音叫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投毒！我没有！”
上官慧刚想让人把两人拉下去审问，余光瞥到无忧，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无忧公子？”
这么巧？
无忧看着对方，仔细辨认却没能认出她来，当下两人性命在人家手里，他也顾不得清高，低声道：“是，在下兰华坊无忧。”
上官慧心里骂了一声，让侍卫们等着，自己转身进了屋子。
晚膳已经摆放好，李长欢本来坐在书案前看密信，听到动静已经放下，见她进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那位无忧公子身边的小厮往殿下餐食中放东西，被她们抓了个正着，恐是心怀不轨之人，已经扣下了。”
她一边说这话一边仔细观察着李长欢反应，果不其然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她周围的气息变化。
“殿下。”
“带他进来。”
上官慧不敢揣测她的心思，道：“是。”
她再度出了屋子，让还压着无忧的两人放开手，两人扶起来，道：“无忧公子，我家殿下有请。”
无忧见过最有权势的人就是陈少卿，那是他与陈欢“私定终身”后不久，她带他出去游玩，碰巧遇到陈少卿车驾经过，前后几十人开道护送，过往行人回避，陈欢拉着他走过去，他却被挡在外面。
陈少卿毫无顾忌，明明是恶毒的侮辱之词，被她说出来像写诗似的，偏偏他又不是以色侍人者，都能听懂，内心便愈发酸楚难堪。
一个少卿尚且如此，她口中的殿下，又该是怎样的目中无人？
他心里胡乱想着，被上官慧带入屋中，只见那人披着一件狐皮大氅，端坐在书案前，此刻正微微抬眼瞧他。
他赶紧低下头去。
“殿下，人带来了。”
“嗯。”
无忧一直低着头，许久忽然感觉面前多了个阴影，当他下意识抬头又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和李长欢四目相对。
上官慧明显听到自家殿下呼吸乱了。
无忧对上那双深邃古井无波的眼睛，有种被吸入其中无法自拔的错觉，甚至他愿意沉沦其中。
“殿下……”
“出去。”
上官慧赶紧往外退，同时将门关上。
她家殿下憋了太久，只怕是等不及要宠幸这位无忧公子，若是要将人留在身边，还得想个法子让这人身份好看些。
无忧后知后觉，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贱民拜见殿下，殿下金安。”
他不知这人是哪位殿下？但不管是谁，都不是他这种人能直视的。
“起来。”李长欢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推坐在书案上，自己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脸。
确实容貌出众，但谈不上倾国倾城，原本淡泊的眉眼此刻因为害怕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看着竟然有些可爱。
李长欢没发现自己已经入魔，她勾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微抿的红润嘴唇，有些口干舌燥，然后无师自通般低下头，吻住那湿润的唇，攻城略地，以寻求让自己得到润泽的津液。
无忧已经吓傻了，呆愣着动也不动。
他与陈欢即便已经定情，最亲密之事也不过同桌共饮，连牵手这种相互拉扯的时候都少之又少。
如今被这登徒浪子如此亵弄，心里别提多委屈，可他时刻牢记这人是“殿下”，不敢推不敢躲不敢动，只能任她施为。
为何如此对他？
难道只因身份低微，在这些权贵眼中，便称不得“人”吗？便要任由她们欺辱吗？
眼底清泪滑落，无忧眼睛瞪得大大的，内里满是委屈痛苦。
李长欢在口中尝到另一种滋味，幡然梦醒，终于停下，分开时两人唇齿间交融的银丝被拉长，直到她几乎站直身体才断开，一如她心底邪念，藕断丝连。
又是几颗泪珠滚落下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包着泪，满含委屈地看着李长欢。
有那么一瞬间，李长欢心软成了一滩水，此时此刻，她想这人就是要天上星辰，她也会摘下来给他。
她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柔声道：“哭什么？”
无忧赶紧擦了擦眼泪，低下头，又觉得自己这样坐在书案上实在不雅，偏偏她就站在他面前，他根本无处可退。
“抬起头来。”
他照做。
那人目光灼灼看着他，道：“孤倾慕于你，往后与陈家五娘断了。”
无忧：“……”
他是耳朵坏了吗？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孤？
她是帝姬？
那个传闻喝人血吃人肉、残暴凶恶的储君？
就是没有这些传言，三年前午门斩首的那些人，如今在整个京城的人心中都是一场噩梦，就算那些人死有余辜，亲眼看到过几千上万人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无人能做到内心平静，无波无澜。
无忧吓得瑟瑟发抖，根本没注意她后面说了些什么？
李长欢能说出“倾慕”一词已经难以想象，她表面镇定，内心并没那么冷静，说完装作无事发生，退后两步道：“过来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