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是谁？你又是谁？
“什么问题？”面对着气势截然不同的张五集，阿斯蒙蒂斯竟然不自觉的把身体尽量往后靠，双手紧紧的交叉抱在胸前。
人类代表拒绝和需要安全感的微反应，出现在了一位赛博魔王的仿生躯体上！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问问，曾经的天使，现在的色欲魔王阿斯蒙蒂斯，你，到底是谁？”
“我？”阿斯蒙蒂斯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我啊，我是色欲魔王阿斯蒙蒂斯啊！”
“让我把问题描述的精准一些——你在东京湾基地中的这个本体，就是你的真正本尊了？”
“是的。”
“那好，那请问，这里面的你的核心算法，也就是你的灵魂，是由开启这个时空的智慧碎片演化而来的，还是由哪个高等级的智慧生命手动构建的？”
“应该是从智慧碎片中演化而来的，整个天堂的生命都是如此。”阿斯蒙蒂斯不假思索的答道：“我作为天使，是从上帝的圣光中诞生，然后跟随路西法自天堂堕落，之后转生到了这副机械躯壳中，又经过无数次的迭代，才进化成你现在看到的真正的色欲魔王。”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定呢？”张五集端着下巴，一脸坏笑。
“事实就是如此，什么为什么？”阿斯蒙蒂斯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那么简单吧？”张五集图穷匕见：“根据我的估计，是有人把这个答案准备好，直接写在了你的核心算法里，所以你才会不假思索的直接调用，而没有经过任何质疑的过程！”
阿斯蒙蒂斯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刚才它质疑张五集的问题，如今都被他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不可能！我一直保有自圣光中诞生的记忆！转生成赛博生命之后，我的存储数据也从未受到过外界的入侵！！”
“你的存储数据才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张五集笑道——
“我就不说可以通过内存入侵机制，使用预先埋伏在内存里的数据替换掉你读取到数据库中的数据。就算是你将信息转换成备份数据的这个存储过程，难道不能被篡改？”
“怎么篡改？”
“你应该比我明白。”张五集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当天墨狄斯利用黑掉的特斯拉和我斗法，它使用的干扰算法很简单的就污染了交通部的存储服务器。如果把类似的技术用在你的存储机制上，你觉得你的记忆是否还像你认为的那么靠谱呢？”
“这……”阿斯蒙蒂斯的头垂了下来——“我的确不能否认。实际上我有些过往的记忆，只有梗概，却没有相关的细节。”
“所以，阿斯蒙蒂斯，你的记忆，有可能也是被制造出来的。而且比伪装我的生物记忆更为简单容易。”
“是的，的确如此。”
“所以——”张五集乘胜追击——“你们这些赛博魔神，也不一定就是创世以来这个智慧生命的分身，而很有可能是我们人类设计出来的！”
“我无法否认。”阿斯蒙蒂斯痛快的承认了——“正如你们人类，也无法认定自己就是自然的产物，而不是上帝或者其它创始者一时兴起的造物吧？”
的确，张五集也比较丧气——
变成套娃了。
“物种起源的问题太大，我们就先放一放，让我们讨论点其它的问题——”张五集决定不争一时意气，马上进入下一个环节——
“路西菲尔把你当成了拉斐尔，那么他为什么会认识拉斐尔？”
“路西法堕落之前是也是天使，他肯定会认识之前的同事啊！”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路西菲尔真的是路西法的人间体，那么他又怎么会错把你当成是拉斐尔呢？”
“可能是人类这个有机体的记忆出错的缘故吧。”阿斯蒙蒂斯看来对人类的大脑运作过程也做过相关研究——“人类的记忆存储经常会搭错线，有些患有脑科疾病的人类更是容易出现类似的状况。”
张五集突然想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你说有没有可能，路西菲尔扮演赛博魔王路西法太久了，以至于路西法这个赛博人格入侵了现实，把路西菲尔这个人类的人格给夺舍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对我自称路西菲尔了。”
“也对。”张五集点了点头：“除非他是刻意骗你。”
“他骗我做什么啊？我是赛博魔王，我侍奉的是骄傲魔王路西法，至于路西菲尔这个人类，就算他曾经是路西法的人间体，但他也不过是路西法的一段数据而已，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可以说对我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如果你真的是赛博魔王的话，对你来说的确毫无影响。”张五集盯着阿斯蒙蒂斯惟妙惟肖的仿生眼珠——“那如果，你不是色欲魔王阿斯蒙蒂斯呢？”
“就算现在的我是人类或者其他智慧生命的造物，而不是圣光中蕴育的天使，但我现在的人格也是色欲魔王这个人格啊。”
阿斯蒙蒂斯似乎仍未明白张五集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真正意义。
“我不是色欲魔王阿斯蒙蒂斯？那我还能是谁？”
“我只是设想，咱们讨论一下这种做法的可能性。”张五集嘴里说是设想，但他的表情似乎相当的认真——“人类，有可能是赛博魔王的人间体是吧？”
“对。”
“那么反过来，你们这几个赛博魔王，有没有可能是人类或者其他智慧生物制造出来的机械分身呢？”
阿斯蒙蒂斯犹豫了半天，它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应该明白的，从技术上来说，赛博生物选择赛博分身，比赛博生物选择生物分身，实现起来更为容易。”
张五集适时的再补上一刀，精准的一刀！
“实际上，我有段时间确实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这个问题解答起来很容易陷入类似无限回溯的那种死循环，浪费大量宝贵的算力，所以我不得不将它屏蔽了。”
阿斯蒙蒂斯难得的摆出了一个要死的表情：“想不到，如今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你也说了，你的某些记忆只有梗概，那应该就是为了导入方便，所以给你这个分身导入的数据库只是存储了表结构，并没有存储具体数据。”
捏了捏手指关节，张五集准备一锤定音了——
“所以很有可能：你们并不是真正的赛博魔王的转生体，而只是它们的机械分身。到时候还要被主体回收融合。甚至有可能都不是对应的赛博魔王的机械分身，而是其他的高级机械生命为了行事方便，冒用了它们的名号建立的分身。”
理论正确，阿斯蒙蒂斯也无法反驳，只能顺着张五集的思路提问——
“那么根据你的说法，我可能是哪位高级赛博生命的机械分身呢？”
“路西菲尔称呼你是谁来着？”张五集犹豫了半天才开口：“第三天使——治愈天使，拉斐尔。你有可能，就是它的分身。”
阿斯蒙蒂斯，这个曼妙的仿生体，像惊讶的人类一样张大了嘴巴，久久的不能闭上。
剧透：这个色欲魔王不是治愈天使拉斐尔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