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戚月轻笑一声，“沈老爷，您不会以为沈家就只享受权利，没有风险和责任吧？”
沈万珍已经顾不上说话，眼前全是一条条违约赔偿。
沈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原定的销售任务，按照协议，需赔款一百万两白银。
沈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达到成药的推广力度，按照协议，需赔款一百万两白银。
沈家单方面更换掌控人造成合作双双巨大损失，按照协议，需赔款二百万两白银。
沈家将药方泄露给马家，导致成药口碑受损，按照协议，需赔款二百万两白银。
.......
这一条条的，下来都快把整个沈家给搭进去了！
沈万珍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手撕协议，但戚月无情的声音打断了他。
“沈老爷，你手上的只是副本，东江商部还有一份留底呢，要不要一起要回来烧了？”
商部是北渊专门管理商贸交易的衙门，算是从户部里分出来的一部分，在各个州县都设有分部。
管理商部的最高官员叫大商司，地方分部的最高官员则是叫商长。
别听这名字好像是专门搞商业的，但实际上都是为了给皇帝敛财而存在的。
各个地区的商长直接对大商司负责，权利极大，可以说商户的命脉可都在商长手里。
要是商长说你违背经商原则了，那就是违背了，别无二话！
也正因为此，商部是独立于军政之外的机构，并不受慕容明月掌管。
也就是说，她只要搞定这个管家着东江商户的商长大人，就不用顾忌慕容明月这个东江的土皇帝，顺利拿回药厂。
得知沈家就要赔光了，已经劳心一日的慕容雪玉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被丫鬟背回去了。
沈万珍气的说不出话来，一转身冲着沈自况去了。
“你这个孽障，你这是签的什么协议？老子打死你！”
岂料他手刚落下去，就被沈自况给捏住了。
“沈老爷，我已经不是你儿子了，还想教训？你凭什么呀？”
“我...凭老子把你养大，你却给老子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沈万珍话音刚落，就被沈自况一把推倒在地！
他虽然人坐着轮椅，但毕竟年轻，手劲儿极大，这一下可把沈万珍摔得不轻，瘫在地上一下两下起不来。
“你，你这个孽障...，当初就不该收养你...”
“对，你2岁收养我，我吃了你十年的饭，但也给你干了十几年活，没有我，能有沈家的今天吗？”
“.....”
就在两人争吵之际，沈自放突然凑上来，在沈万珍耳边嘀咕了几句。
沈万珍的脸上瞬间就泛起了喜意。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得意地看着戚月。
“戚神医，你想算计我们沈家，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戚月冷笑一声，抖了抖手里的协议。
“沈老爷，说话放尊重点，我是按合同办事，几时算计沈家了？你不说清楚，今天这事儿可没完！”
沈万珍冷哼一声，伸手一指沈自况。
“戚神医，我问你，这合约是不是沈自况签的？”
一听他这话，戚月就知道沈万珍想要甩锅了，不慌不忙地道，“没错，合作是沈自况提出来，合约也是他同意签订的。”
“哈哈哈哈....”
沈自万珍顿时狂笑起来，像是中奖五百万！
一边笑，一边还示意沈自放。
“放儿，这话你记下了没有？快记下来，之后要告诉商部知道的。”
沈自放也是一脸得意的笑。
“爹，您就放心吧，我都记好了，而且，儿子已经让人去请商长大人了，由他当面说明这份协议和我们沈家无关！”
沈万珍一听脸都笑抽筋了。
“放儿做的好，刚好请商长大人为你正式掌管沈家做个见证！”
“谢谢爹。”
沈万珍似乎忘记了沈自傲还病着，当场就把掌家权交在了沈自放手里。
戚月默默地抽了抽唇角。
这些人为什么永远都这么自信？
自信到连自己做了什么事都忘记了。
哪怕他们看一眼协议书上加盖的印章，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商长来了更好，今晚就能拿到药厂转让协议了，好事啊！
如此想着，戚月也不再做声，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父子自我卖弄。
“戚神医，你若是想跟我沈家合作，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提供药方，培训制药工，我们沈家可以一次性付给你两百万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看着沈自放不可一世的模样，戚月没忍住嗤笑出声。
“两百万两？”
这是她听到的本年度最佳冷笑话。
她戚月是没见过两百万吗？
“对，两百万两不少了！不能再多了！”新任沈家掌家人沈自放很是霸气地踱着步子。
“虽说戚神医医术不凡，但想赚二百万两，也是需要一番周折的，据我所知，你在龙南那个小药厂，也根本没有什么利润吧！”
这调查的够清楚啊！
把根据售价减掉成本价看她赚了多少是吗？
戚月抽了抽唇角。
“龙南是我的第二故乡，作为大夫，我自然要回馈乡里。”
沈自放却是狂放一笑。
“...戚神医毕竟只是个大夫，赚钱的事还是差了点，以后我们合作了，以我沈家的能力，一定会让成药在整个北渊都推广开的。”
沈家的能力干她啥事？
戚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就这种货色，还敢说她不会赚钱？
一会儿她把沈家药厂拿下的时候，不知沈自放会是什么嘴脸？
想想就好笑！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沈家的人引着一个伟岸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是负责东江商部衙门的商长何子越。
他身形高大，龙行虎步，很有些军士的风度。
沈家父子一见到他，立刻上前问好。
“何商长大驾光临，真是令蓬荜生辉啊！”
“沈老爷有请，本官怎能不来？”何子越摆了摆手，英俊的脸上闪现一丝玩味，“听说是为了和戚神医合作办药厂的事儿？”
说着话，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已经精准地看向戚月。
“想必这位就是闻名龙南，近日又名燥东江的戚神医吧？”
感觉到何子越语气中莫名的善意，戚月也友好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戚月见过商长大人！”
“不用多礼，戚神医能来东江办药厂，是东江百姓之福啊！”
“......”
见两人似乎很是和谐的样子，沈万珍按捺不住了，冲着沈自放使了个眼色。
沈自放立刻会意，神态恭敬地请何子越上座，趁着上茶的便利，忙把几张银票塞在了他袖子里。
而那何子越似乎也没有要推辞的意思，这让戚月很是生气。
败好感！
斯文败类！
亏得她刚刚还恭恭敬敬地给何子越行晚辈礼呢！没想到他转眼就收了沈家的银子！
哼！
他要是敢罔顾事实，曲解协议，就别怪她出手了！
半盏茶过后，两方手上的合作协议都呈放在何子越面前，等待他的核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