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戚月瞬间就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认出她了。
就算没有认出她就是戚月，但八成已经认出她是易容的了。
奇怪，可她并没有从中看出什么恶意！
她皱了皱眉，直视眼前的男子。
“我先问你的，你先说。”
“我是法图。一年前我们在京郊见过面，还说过话。”法图慢悠悠地说着，似乎在引导戚月想起他。
“不认识。”戚月眯了眯眼，“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对阁下毫无记忆。”
法图微微一笑，一脸我猜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没再说话，而是把手伸进怀中，掏了一张纸出来，慢慢地展开了。
“那这个呢？有记忆吗？”
戚月瞳孔一缩，脑海里立马显出一个场景来。
那是一个夜晚，三百多个不良人在京郊的一所宅子里包围了宋根生，并且要烧死他。
她为了救出宋根生，扮做男子，混进了不良人队伍中，跟一个人打探过消息。
当时，那些不良人都叫他法大人。
他手上的图像正是救走宋根生后，北渊朝廷通缉她的那一张。
一个男女不分的人，一身黑衣，手握双刀，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分不清模样。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的名字了？”
法图微微一笑，依旧把那幅图像按原样折起来，收到怀里去了。
戚月抽了抽唇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天晚上扔了那么多小香瓜出去，这家伙居然没被炸死？
还有，为什么他要像一个变态一样，把那张莫名其妙的通缉令收在怀里。
“不方便告知，而且我对你手上的图像一无所知。”
“是吗？”法图挑了挑眉，锐利的眼神软了一点，“因为是闺名，所以不方便？”
“.......”戚月的瞳孔忍不住缩了缩，这人看出她女扮男装了。
这怎么可能？
就凭一张啥也不是的通缉令？
“不必惊讶，你要是恢复女儿模样，我说不准认不出来。”
戚月再次缩了缩瞳孔。
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天晚上她就被认出是女扮男装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能认出你是女子？”
法图继续自问自答，似乎并不在意戚月会不会回答。
“身为不良人飞鹰阁的最高首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顿了一下，他又用一种指点的语气道，“姑娘的易容术十分精湛，只是不太懂得怎么合理装扮，这才漏了破绽。”
说着，他锐利的眼神飞快地在戚月身上扫了一下，嘴角慢慢地噙住一点笑。
戚月一下就明白了。
法图的意思是她脸上和服饰都像男人，但这身形却没遮住，如果是扮做女子，会更加合理，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其实同样的话赵奚言也说过，只是她就是喜欢男装，不愿意穿女装还要扮成别的女人。
当然，她可不认为法图是一番好意，反而觉得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就算她身材好，扮男人不易，但也不需要法图说。
脸慢慢地冷下来，手里也夹上一根银针。
“你的话太多了，我很不高兴。”
“所以，姑娘承认跟古杨大盗有关系了？”
法图还在悠闲的说着，戚月冷哼一声，手中银针同时出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没想置法图于死地，只是他纠缠不休，这种大街上，她只好甩出一根麻醉针。
那银针飞速而去，肉眼几乎不可见。
就在戚月笃定法图会倒下的时候，他突然扬起手冲她笑了一笑。
“姑娘好暴躁的性子。”
戚月定睛一看，心中又是一紧。
这个法图居然徒手把那根银针接在了手里！
“在下好意提醒，怎么姑娘就动起手来？”
戚月抽了抽唇角。
“既然是好意，阁下也不会追根问底了吧？”
说着，她转身离开。
一开始还担心法图会跟上来，岂料竟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戚月这才返回了客栈。
从明天开始她还是换女装吧！
那法图不是说如果装扮女人就认不出吗？
那她干脆本色出演了，看他认个鬼！
这边法图举着银针看了半响，抽着唇笑了一笑，将那针收入袍角之中，转身走向街角的一间酒馆。
很快，他便进入了酒馆最后的一个房间，推门而入。
里面正坐着一个人，居然是赵奚言。
看见法图，他捏着手里的茶杯说道，“你迟到了。”
法图嘿嘿一笑。
“奚言啊，你总是这么古板，迟到一会儿又怎么了。”
赵奚言皱眉。
“我不喜欢迟到，下不为例。”
法图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下不为例就下不为例，反正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巧能碰上那个人。”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大起来，一脸兴奋。
“奚言啊，你知道吗，大哥我遇到之前的那个女子了，这次被我诈出来了，她真的是个女孩子嗳！”
赵奚言一脸无语，“别跟我说你这些破事，我找你有要紧事，没功夫闲谈。”
闻言法图不高兴地在赵奚言对面坐下来。
“我就知道，你你这个家伙来找我肯定不是喝酒，说罢，什么事儿?”
赵奚言压低声音，低声说了几句。
“天黑之前离开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法图连连点头。
“知道，放心吧，你交办的事儿我什么时候误过？”
“那就行，我走了。”赵奚言站起身来，又提醒了法图一句，“我回来的事不可告诉人知道。”
“你放心吧，”法图一脸的不满，“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变得婆婆妈妈了，那么多话。哦，对了，你先别走，我想跟你说说那个女孩子的事儿。”
“不感兴趣，要说找别人吧！”
说着，整了一下袖边，就要走了。
法图忙起身来拦，“我找什么别人啊，那女子身份我还没有查出来呢！”
赵奚言一脸冷漠，“那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让你给个主意吗，这可是大哥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呢，你就不帮帮大哥？”
“没兴趣。”
看着扬长而去的赵奚言，法图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这什么人啊，自己的娘子和离了，就嫉妒我有喜欢的人啊！真是德行！”
赵奚言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掉头看着法图。
“我找到月儿了，等安定一些就成亲，到时候请你喝酒。”
“啊？”法图张大了嘴巴，“你都要成亲了，就不能听我说说喜欢的人？”
“没兴趣。”
“那你太忘恩负义了，你忘了我怎么教你追回戚大小姐，讨她的欢心？”
“......”
包厢门“呼”地一声关上了，房中哪里还有赵奚言的影子？
法图气呼呼地坐下来，倒上一杯茶咕咕咕地喝干了！
“哼，你要不是没兴趣我还懒得说呢，省得跟我抢。”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倒了一杯茶。
说了半天，口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