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学乖了。”赵奚言微笑着拉住她的手，“不必理会，黑烈已经在后门准备了好了车。”
“好。”
两人出了后门，果然见黑烈站在一辆大马车旁等着。
“侯爷，主子......”黑烈上前施礼，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戚月瞟了一眼马车，挑了挑眉。
“里面是谁？”
“主子，是......”
黑烈刚要说话，突然车帘掀开了，伸出一颗毛躁躁的苍老头颅来。
“是你师父我！你还想是谁啊！”
戚月好笑地勾了勾唇，在赵奚言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您老人家这是干嘛呀，您不是不走吗？这么早就在车上候着了？”
黄在安翻了个白眼，胡子翘起老高。
“你这丫头嘴里一句实在话都没有，你也别骗我老头子了，说罢，你这一夜有什么收获？”
戚月抿住唇，无语地瞪了黄在安一眼。
不好玩！
这老头子太贼了，就不好逗了。
“我能有什么收获？你想多了。”
黄在安拈着胡子凑近一点，一脸神秘地道，“我猜应该是有重大发现了，不然你不会想要去胡府再看一次吧？”
知道他老人家心里着急，戚月也不再开玩笑，收敛神色，将发现不死虫活性神经的事情及前后的研究结果说了一遍。
不出她所料，黄在安也听的一愣一愣的。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所以说你就没有一点建设性的意见？”
“你这不是还没有验证码，我能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那你巴巴地跟来做什么？”
“我这是为了监督你，”黄在安瞥了一眼赵奚言，“省得你整天和这小子厮混在一起，误了大事。”
戚月越发好笑。
这老头子现在教训起她来越来越像她老子爹了啊！
她索性身一侧，抱住了一旁的赵奚言，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去了。
“别说整天了，我整夜都和他混在一起，这才是大事。”
黄在安只觉得没眼看，赶紧捂着眼撇过头去了，嘴里还嚷嚷着。
“啊呀，有失斯文，有失体统！”
戚月大笑，故意在赵奚言脸颊两边各“木嘛”了一下，弄出很大动静。
慌得黄在安将两只耳朵都堵上了。
“赵奚言，你管不管你的女人。”
赵奚言把眉眼一挑。
“我喜欢。”
黄在安彻底无语了，整个人转过去，又蒙着耳朵。
戚月欢乐地笑了一阵子，才觉得心里的那股子毛躁减弱了一点。
她有个习惯，紧张的时候喜欢想法子转移注意力。
关于水泡的病症研究到现在算是有了一点进展，但方向对不对全看今天有没有收获。
要是没有的话又要重新来过，且她越发找不到新的方向在哪里了。
她多做点无用功倒是没有所谓，但人命关天。
迟一天，可能就是几十条，上百条人命。
而她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症状是通过什么途径，如何传染的？
否则也可以想办法隔离一下，至少阻止更多人感染啊！
赵奚言深知她压力越大就越表现的轻松无事，因此也就由着她闹。
不多时车子停到了胡府门口。
此处已经没有士兵在看守了。
因为楚云天告病，冯凉又忙着守卫衙门，根本管不到这里。
那些守卫的军士都担心被传染水泡，都跑了。
不过如今看不看守的，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大家也都知道胡府就是病症的发源地，都避之而不及，偌大的府邸，除了一堆病人，一个鬼影都没有。
戚月进了府，见一路上枯枝败叶，萧索无比，内心也有点感慨。
想当初她被胡家请进府的时候，这园子何等的繁盛茂密，简直是处处飘香，如今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突然黄在安发了一句感慨。
“嗳，这做人还是要有底线，看看这园子，造孽的下场！”
戚月知道这老头子是在拿话点她，让她赶紧救人呢，也不做声，径直往胡夫人和众姨娘所在的院子里去了。
三天过去，府里五十多人，已经有小一半人全身僵化了。
最为严重的是胡夫人和几个姨娘，不但连舌头也僵化了，眼珠也渐渐地不会转了。
要不是鼻翼间还有气儿在，很容易被认为是死了。
戚月检查了一番，又提取了一些样本，以备再次使用。
只是更多的东西，就实在检查不出来了。
“这怎么办呢，还得再等一等。”戚月看着几乎死了一般静静躺着的胡夫人，叹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她总不能解剖活人吧？！
这种事情她不想做啊！
闻言黄在安不解地问道，“徒儿，你是什么意思？”
戚月拉着他出门，把想通过解剖找出病因的想法说了。
黄在安听了也连连点头。
“这只怕是最好的法子了。一般官府查案，都会把被害人解剖研究，只是没有想到这还能用到医术上。”
见这个师父的关注点一上来就歪了，戚月也是服了。
“让人看着，人一死马上通知我，现在我要回去睡会，脑子疼。”
一夜又是大半天，就是机器人也得要充电了。
她虽然还算强悍，但一直思索脑子很容易疲倦疼痛。
赵奚言立刻抱起她就走，留下黄在安处理一应局面。
回去的路上，马车刚好遇到冯凉带兵在街上劝说百姓回家。
“快快回家，冯大人已经上报朝廷，很快国都就要来御医了，等御医一到，还怕治不好你们的病吗？”
“如果不回家，等御医到了也不给你们医治！”
“.....”
军士们举着长枪，预防着百姓不要靠近，嘴里大声喊着。
如今上街的百姓，一般都是已经出现水泡症状的。
他们有的在挣扎着求医问药，有的完全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想要拉几个垫背的。
一听将有国都的御医来，百姓们瞬间都充满了希望。
得知御医这几天就会到，他们立刻听话地回家去了。
赵奚言拉开车窗听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又把车窗关上了。
“黑烈，快点赶车，你主子要休息了。”
“是，侯爷。”
戚月好笑地看着他。
“你哼什么？不相信人家御医会来？”
赵奚言一笑，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管那些闲事做甚，路程有一段呢，你且靠着先眯一会儿。”
“我一眯就会睡着的。”
“那怕什么？我会抱你到床上。”
“那好吧，”戚月说着阖上眼帘，但很快又睁开眼睛。
“你也记得睡一会。”
“知道，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