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连忙回神。
“哦，对。是说申公呢！现在还是这件事儿重要一些。”
没有办法，她总是管不住这跳跃的思维！
与此同时，身在南岳军营的申公面色冷黑，深潭般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面前跪着的申浪。
“这就是你所说的万无一失？！”
申浪抬头，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惊恐的神情，显然已经受过罚。
“属下有罪，属下不知那小子竟然如同铁做的一般！所幸大人火眼金睛，不然...属下百死也难辞罪责！”
“哼！”申公冷哼连连。
“那小子都到了，看来姓赵的已经对葛密都城的事情起了疑心...”
说着，申公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凛！
“......说不准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不不！”申浪往前跪行了两步，急急地辩解，“大人，请您相信属下，这里的事情绝不会外泄，那小子的出现或许只是个意外！”
“或许？意外？”申公瞪大了眼珠，鼻翼因愤怒不停地翕动着，看上去像一只喷气的牛。
“申浪，这件事如果出了意外，本官要你的命！”
“大人，此事绝不会出意外，属下以性命担保，所有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绝没有人会知道。就算是姓赵的有所怀疑，一时半会他也查不到什么！”
或许是申浪的坚决打动了申公的疑心，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你确认就好，务必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是！”申浪应着，带着几分讨好地道，“大人，我们要不要提前计划时间？每年雷雨要结束的那几天，海上风浪尤其巨大，若在那时开启机关，势必风借海浪，直驱龙南腹地！”
申公抚了抚胡须，脸上神情未变。
“本官何尝不想，只是那东西太不稳定，齐老担心会出岔子...”
说到此处，他突然顿住，一脸沉思状。
片刻后，他又道，“待我再和齐老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
他看了一眼申浪，神情微微柔和。
“你能想到此处，说明你的确有心，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得到赞许的申浪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正常，神情也活泛起来。
“大人，属下还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申浪舔了舔唇角，又往前跪行了一步。
“大人，您要是担心姓赵的注意到这里，不如给他找点事儿做！”
申公眯了眯眼，薄如纸张的嘴唇挑了挑。
“说的好，姓赵的忙着大兴土木，忙着当皇帝，应该让他再忙一点...至少忙完这个雨季...”
他赞许地看了申浪一眼，起身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就写。
一连写了几份信出去，才收住了笔。
“申浪，让人快马送到凤都，交由内阁，让我们的人再次对保守派施压，做出从北岭进攻的假象！”
一抬头见申浪还在那儿跪着，想起又不敢起的模样，便摆了摆手。
“起来吧，其实我也知道你做的很好了，十几年了，从来都没有人注意过这个地方。”
说到此处，申公干瘦的脸上浮现一丝自大的笑意。
“...你说的对，如今一切就要结束了，就算姓赵的知道，也是无济于事，来不及挽回了！哈哈哈...”
他狂笑一阵，眼神扫到申浪脸上，笑意又如潮水般渐渐退却而去。
“本官之所以罚你，是想让你做的更好！让你成为一把完美的利刃！！等本官搅动这天下大乱，将一切皇室全都化为齑粉！到那时，就是你施展大才之时！申浪，你可明白！”
申浪激动涨红了脸。
因为跪着，脖子又扯的老长，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红脖子的鸭子。
“属下明白！属下愿为大人效死！”
“去吧，盯紧之后的事！”
“是，大人！”
这时，遥远的天际突然毫无征兆地一亮，原本昏暗的书房瞬间被光华笼罩。
虽然短暂，却也无比璀璨！
“雷雨季节开始了！”
申公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明显的兴奋。
当天夜里，闪电雷鸣，风雨大作。
翌日天亮的时间都比往日迟了一个时辰。
戚月本就睡得迟，后来还被雨声吵醒，干脆穿好衣服站在廊下看雨。
赵奚言给她拿了披风来，劝她回去躺着。
“月儿，这么看着也不是事，小心身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我好的很呐，孩子也很好。”戚月说着，握住两只拳头展示了一下干劲，两只眼却只顾盯着黑乎乎的天空。
赵奚言拿她没法，只好换个方式劝导。
“赵冲的消息应该快到了，回去等着吧。”
“好吧！”戚月撇了撇嘴，跟着他一起回屋。
窗前的小塌上，已经煮好了热茶，还有几样白妈妈做的点心。
两人坐下，刚吃了一杯热茶，黑烈就脚步匆匆的进来了。
“主子，消息到了。”
说着，已经将几份厚厚文书呈了上来。
戚月接过，挑选出来自凤都的那一份，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仅仅扫了几眼，那张莹白的小脸就紧绷起来。
“这南岳的天下还真是藏龙卧虎，什么人都有！”
赵奚言接过文书一看，神情也渐渐冷肃。
“这也难为月儿想的到，十几年前我们不过是幼童，又如何能将申公大肆招揽炼金术士和如今的事联系起来？！”
戚月却摇了摇头。
“不，我倒是觉得，就算是炼金术士，要想从海水中提取钠元素，并让它稳定性能，还要在一定时候和水反应，继而爆炸，引发海啸，总归有点困难...”
说到此，她的秀眉轻轻拧起陷入沉思之中。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呢...”
闻言赵奚言掩在袖袍的指尖紧了紧。
他似乎没有温度的薄唇翕动了一下，但终于还是抿住了。
沉思中的戚月并没有注意到赵奚言这个反常的举动。
事实上，赵奚言瞒着戚月做了一件事。
十天前，他抽调黑市最精锐的影卫二十人，调查百年前琼州大陆十二世家和八大势力的详细情况。
就在一天前，派出去的人已经陆陆续续送来了消息，其中几条消息让他的心无法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