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忘之没戴口罩，担心对方认不出来，特意指了指自己冷灰色的眼镜：“我是苏雨。”
“我知道的，”宓言温润的嗓音带上笑意，“你很好认。”
时忘之嘴角微扬，说：“好认吗？那我就当是夸赞了。你要参加《超级练习生》吗？”
“嗯，其实第一季公司就想要我去，但是学校那边不好请假，今年可以请实习假，所以给我报名了。”
孩子是真的实诚，一问就全说了。
“太好了，你一定可以高位出道。”时忘之语气真诚。
“谢谢你。”
“嘀”，omg公司的玻璃门被刷开，一个年轻女人探头出来：“咦，宓言，还有这位是？”
时忘之习惯性露出营业微笑：“我是苏雨，运营追星小雨账号，您好。”
“噢噢，是小雨老师！”女人正是宣传部经理，把时忘之带到会客室，双方对报价没有异议，很快就把艺人推广的合作谈下来。
看女人热切的眼神，只差说出一句“你好便宜啊”。
推广合同签好，两人闲聊几句，女人随口说道：“您和宓言也认识就好。我们不让练习生开蓝围脖账号，怕他们受网络言论影响，但其实蛮多人都偷偷开小号。除了宓言，他是真的听话实诚。所以前几天看到你的微博，我们都很惊讶，还以为他自己买了推广呢，哈哈。”
时忘之点头：“宓言确实很实诚。”
初见时，这孩子的委屈值不到0.1%，大概也和不刷蓝围脖有关系。但omg公司保护艺人的方式着实有点简单粗暴，至少要教艺人看到八卦号博主长点心吧，不要什么都说出来。
不知不觉，他已经开始担心宓言参加节目后被背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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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活两周，和几个参加《超级练习生》的娱乐公司谈成推广合作，时忘之成功把“追星小雨”账号搞得像个小鲜肉安利集，也终于收到节目组制作方那边的回复。
走进高大宏伟的瓜台娱乐大楼，时忘之感慨，不愧是大公司。
在前台处登记完，他找到节目组在的会议室，敲门进去。
“面试的？你属于哪个公司？”里面的人不等他开口就问。
博主谈合作还要面试？
时忘之不确定地说：“我的公司是追星小雨工作室？”
“？”
工作人员也全部愣住。
时忘之被五六个双眼睛盯着，不慌不忙从背包里拿住平板，腼腆道：“老师们好，我不知道需要面试，但需要的话我可以讲一下我之前发来的文案作品集。”
常导抬起头，看到气质独特的清秀青年，眼睛一亮。
时忘之见房间内陷入沉默，眼神扫到几人旁边的摄像机，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我想找超级练习生节目组的于建宇老师，可能走错房间了。”
最中间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级别最高，气势不怒自威，他摆手道：“没走错，老于，找你的。”
旁边年轻些的男人走上前笑着招呼：“是小雨啊，咳，最近都是公司带练习生来节目组面试，我们把你当成其中一个了。常导，这我联系的博主，最近粉涨得挺快，快二十万了吧，我看人在海城就约过来聊聊。”
“除了平台我们已经谈好十位娱乐向自媒体大V的合作，其中有七个粉丝都过百万，负责点评选手唱跳实力和导师教学带队等话题的博主都有了，”被称作常导的人语气并不客气，“如果要合作，优先考虑五十万真粉丝的博主。”
于建宇挠挠头看时忘之，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倒是淡定，甚至点头附和道：“嗯，应该的，哪怕不和自媒体博主合作，节目自带的热度也很高。”
“……”
时忘之直视常导的眼睛，语气真挚地推销自己：“我明白自己目前的不足，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我甚至想过应聘后勤人员混进来拿一手资讯，但没有实施，因为非常想要这个机会。比起点评选手实力，我还可以观察挖掘选手之间的互动，我擅长的文案风格多样，和其他……”
常导打断他说： “怎么不混进来呢？”
气氛再次胶着。时忘之面不改色：“我身体虚弱，怕搬道具的时候把道具弄坏了，赔钱事小，影响选手事大。”其实是被道具组嫌弃力气小，一开始就被刷掉了，但承认是不会承认的。
“……行，但混进节目组也不需要去后勤，” 常导语出惊人，“你的条件可以来当选手，考虑下吗？”
时忘之：“？”
常导依然是万年不变的严肃神情，让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于建宇和其他人仔细端详这个“追星小雨”，倒是懂了常导的意思。
在这之前被带进来的几个练习生，颜值身材都好，就是气质内涵乏善可陈，自我介绍不是装逼狂霸拽就是扭捏小白莲，造型一个比一个复杂夸张，生怕留不下印象，搞得人视觉疲劳。
而面前这个青年看上去不超过20岁，没有任何花哨的造型，脸庞还带着青涩感，却带着远超年龄的淡然，眼里的神采彷佛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举手投足自带随意的氛围，只是推一下眼镜的动作都能抓住人目光，越看越耐看。
所以一个八卦号博主为什么气质这么有层次感？很难想象一个小年轻经历了什么，能如此处事不惊，对着常导这么恐怖的前辈还能不（厚）卑（着）不（脸）亢（皮）说胡话。
很松弛，很chill。
常导果然眼光毒辣，这样的气质在他们面试过的大半练习生里独一无二，就是不知道在竞争类节目里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不出节目组几个人的意料，时忘之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诚恳道：“常导，谢谢您这样夸我，我一个唱跳什么都不会的博主，肯定是给大家看笑话的。”
“不对啊，小雨你谦虚了，”于建宇晃了晃屏幕上的简历，“没想到你还当过三年练习生，这是专业对口啊，呵呵。”
常导斜瞥过去： “噢？”
时忘之哽住，专业对口的是原来的小雨啊，甲方爸爸们。
他捂出胸口，沉痛道：“……最近几年没有练习，完全退回给老师了。”
这说辞在别人眼里看来有点假，都选进过公司，再小的公司也不能选五音不全四肢不调的练习生吧？
常导不买账：“实力有争议性也行，我们也要节目效果，。”
“我这个人比较无趣，没有综艺感。”
“你是做娱乐博主的，那你的二十万粉丝肯定觉得你有趣才关注的。”
“我不能离开手机，不然我的博主账号没更新就会掉粉。常导见笑了，但这个账号是我目前最看重的事业。”
常导手指点桌：“练习生们每周都有一个固定时间，可以用手机联系家人亲友，你在那时候设置个定时发送，只要不泄露赛程，每周更十几条博都没事，有关节目的内容给我们过一遍就行。”
时忘之眨眨眼，举手比耶，道：“一周两次用手机，可以吗？我一次编不出那么多条内容。”
旁边年轻的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凉气，他他他和常导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