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命赔偿
“柳婶接私活，去给别人炼制丹药。丹药里有一味药材叫做蛇鳞血虎花，需要提存毒素才能够入药炼丹。柳婶没有提存干净，棺材里的阿爷服用后，当晚就毒发身亡。”
“现在阿爷的两个儿子带人来这里讨要说法，报了官府，要柳婶赔命！我父亲知道事情后，急急赶来，他与大捕头黄诤是多年的朋友，希望黄诤总捕头不要抓柳婶下狱，只赔钱就行。现在，他们正在里面就赔偿问题进行磋商。”
凌荣泉小声的将事情原委简单的说一遍。
凌风羽听完后，脸色再度煞白起来。
他父亲凌云长身上的蟒毒，就算是找到了天晶真水，还需要大笔费用购买其它药材来调理呢。
他家哪里有钱赔偿人命？！
“蛇鳞血虎花的毒，不难提炼啊！我娘亲是神魂阶高级炼丹师，怎么可能提炼不干净蛇鳞血虎花的毒素？”
凌风羽很快就发现了疑点。
他虽然还不是炼丹师，但因为他娘亲是炼丹师的缘故，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再加上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母亲书房里的丹经和医书，早就被他翻了不知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
“是啊，柳婶刚刚也说了，蛇鳞血虎花的毒素，她不可能犯那么低级错误，没有提炼干净的。可是，这些死者家属拿出柳婶炼制的丹药，丹药里确实残留着一丝蛇鳞血虎花的毒素，而且，这阿爷经过验尸，也确实是死在那一丝没有提取干净的蛇鳞血虎花的毒素上。可以说，现在是证据确凿了！”
凌荣泉说道。
“我相信我娘亲！”
凌风羽目光坚定的说道。
可单相信没有用，他需要找出证明他娘亲亲白的证据才行。
他看向棺材里躺着的死状恐怖的老者，他想要去验尸。
他的天赋神通，除了能够分解丹药的成分和炼制过程外，其实还有很多功能。
比如，闻到气味，他就能够分解出气味的成分和形成的过程。
甚至闻到宰杀好的鸡鸭鱼肉的气味，他就能够分解出鸡鸭鱼是什么时候宰杀，肉里都有什么成分，生前几天的时间里都吃过什么。
他看了眼守在棺材边披麻戴孝的几位阿爷的亲属，如果是正面提出验尸要求，对方定然会将他骂得个狗血淋头。
不过，他自有办法。
“六舅爷，呜呜……你死得好惨啊！死得好惨啊！”
他见旁边有人这么哭丧，他也跟着大声的哭丧起来，哭得悲痛欲绝。
直接扑到棺材边去。
守在棺材边的几位亲属，都不是直系亲属，见凌风羽哭得如此伤心，又喊着“六舅爷”的称呼，也以为是远房亲戚，并不在意，只要肯哭，就是一片心意。
“呃……”
一旁的凌荣泉直接看傻眼了。
他这位堂哥，演的是哪出戏啊？！
凌风羽借着哭丧，趴在棺材边，闻着棺材密闭空间里云集的尸气，他一只手指趁机扣入死者的嘴巴里，抹了一把喉咙里的黏液，忍着恶心，快速抹在自己的鼻子下面。
顿时，他的识海里，从尸气和黏液的气味，分解出不同的成分来！
其中有一颗吞服丹药的影像显现出来，然后对丹药的成分进行分解。
“咦？”
凌风羽眸子一凛。
果然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娘亲炼制的这颗丹药属于止咳平气溢血安神的养生丹！
里面的成分里有被提存后的蛇鳞血虎花，这部分是没有毒的。
不过，此刻养生丹里多出了一味药：黑蝎子草汁液！
黑蝎子草汁液经过提纯后，无色无味也无毒，也有止咳平气的作用。
但它不能够与蛇鳞血虎花的提存液用在一起。
用在一起，就会激发蛇鳞血虎花的毒素。
从而使得原本提存后的蛇鳞血虎花，再度产生毒素来。
“原来如此！这是谋杀！”
凌风羽瞬间弄清了前因后果。
有人将黑蝎子草汁液，滴入他娘亲炼制过的丹药里，毒杀了这位老者。
“黑蝎子草汁液虽然无色无味，但它极易挥发，一旦挥发，接触皮肤，会残留在皮肤上几天几夜！”
凌风羽想到此，他悄悄运转真元，凝聚到鼻子处，开始在哭丧的人群里来回走动，靠近他们，嗅这些人身上的气味。
他本来嗅觉就异常的敏锐，经过龙魂本源淬体之后，身体的各项感知更上一层楼。
很快，他就嗅到了空气之中飘荡着的黑蝎子草汁液的气味。
“凶手果然在这群亲属里，属于近亲谋杀！”
凌风羽眸子闪烁着，顺着气味顺藤摸瓜。
他走到了大厅的门口。
大厅门口有衙门捕快把守着，门口前跪着七八位阿爷直系家属的女眷和儿孙辈小孩。
在大厅里，凌风羽的娘亲柳涵、大伯凌长海、大捕头黄诤以及阿爷的两位儿子。
经过大捕头黄诤的调解，阿爷的两个儿子已经同意不让凌风羽娘亲以命赔命，只需要赔偿即可。
“你们凌氏家族在天墟城里也是大世家，有钱有势，现在，你们凌氏家族的炼丹师给我父亲炼制了养生毒丹，毒死了我父亲！我们要你们赔一百万银又怎么了？一百万银能够换回我父亲的性命吗？能够换回让我好好给我父亲尽孝吗？呜呜~父亲，你死得好惨啊……”
大声哭嚎和狮子大开口的是死者的大儿子。
按照天墟城的民事赔偿律法，过失致人死亡的人命赔偿是根据死亡者的年龄、修为境界、社会地位、收入状况等综合因素来考量的。
死者年纪大，身患重病，没有劳动能力和社会地位不高，又是医疗事故死亡的，按照天墟城的民事赔偿律法，最多就是赔偿十万银。
可凌风羽知道，哪怕是十万银，他家目前也拿不出来。
除非是将现在住的房子给卖了。
“黄诤大捕头，你是我们天墟城里公正廉明，刚正不阿的捕头！你一定要为我死去的父亲主持公道啊！你一定要为我们小老百姓主持公道啊！凌氏家族若是不想赔钱，那就让他们还我父亲的性命来……”
小儿子也大声的说道。
他们兄弟两死咬着要赔偿一百万银不肯松口。
他们知道像凌氏家族这样的大家族，是要脸面的，柳涵拿不出来，可其背后的凌氏家族，一定拿得出来的。
“给你们父亲炼丹，这是我柳涵的私人行为，跟凌氏家族无关。凌氏家族也不会为了我而赔偿的。你们要我赔一百万，我也明说了，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现在，我这里，最值钱的就是这座府邸了。不过，最多也就值个二十来万银。你们若是觉得可以，那我就将这座府邸给你们，让你们来处理。算是我们之间的和解。”
柳涵苦涩的说道。
虽然她不相信自己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没有将蛇鳞血虎花的毒素都给提存干净，但刚刚她验尸，发现死者确实是因为服用她炼制的养生丹里残有蛇鳞血虎花的毒素而血脉堵塞死亡。
她心里非常的内疚。
赔偿问题，她也尽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金额来赔偿给对方。
至于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她确实没办法。
“弟妹，这府邸不能卖啊！这赔偿……”
凌云海一听，想要阻止。
根本没必要赔二十多万银！
在他看来，赔个五六万银就差不多了。
“我意已决。房子没有了，可以再买，银子没有了，可以再赚。可他们死去的父亲，却已经永远无法醒来了。算是我对于老人家的一份真诚弥补的歉意吧。”
柳涵愧疚的说道。
凌云海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这府邸才值二十多万，怎么够……”
大儿子还不满足，还想继续索要。
大捕头黄诤本来还有点同情这对兄弟的，可见到他们一味的狮子大开口的索取，不肯做出让步，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差不多得了！国有国法，城有城规！咱们天墟城对于医疗事故的人命赔偿，也是有标准的！你父亲的死，若是按照天墟城的赔偿法规，最多赔十万银！柳涵丹师愿意拿出这座价值二十万银的府邸赔给你们，已经算是尽最大的能力弥补她的过错了！你们若是还不满意，那我们可以走诉讼程序！你们到衙门里告柳涵丹师，让衙门按照律法来正常判！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一个子都少不了你们，当然了，也一个子都不会多赔给你们！你们两兄弟，选择一样吧！”
黄诤大捕头冷冷的说道。
大儿子和二儿子见到黄诤大捕头是真的生气了，两人对视一眼，也觉得见好就收吧。
毕竟，二十万银已经算是高额赔偿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就听……黄诤大捕头的……”
大儿子抹着眼泪的说道。
“这才对嘛！来人，拟一份调解赔偿契约！”
黄诤大捕头大声的喊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想赶紧将这个案子了结了。
然而，他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如同惊雷般的声音，从大厅外响荡进来，撕破了这好不容易和谐的气氛。
“慢着！”
喊出这个声音的，正是凌风羽。
他挤开人群，大步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