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大家都很困了。
程宴深见沈惊棠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直接牵着她坐下，坐下后，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结果出来了我喊你。”
沈惊棠的确是困了，正想说那自己就先睡半个小时，结果刚有这个想法，躺在地上的林烟突然一声尖叫，“啊——”
宴会厅里，有不少人已经闭眼在睡了。
结果听到她这声尖叫，全都被吓醒了。
大家本以为林烟只会有这声尖叫，结果谁知道，她接下来还有疯狂的咆哮。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啊——，阿宴，是你对不起我的，我都说不要了，你为什么还要强迫我？”
此时的她，情绪激昂，脖子通红。
她就坐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头发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不再，面目狰狞，神情癫狂，之前的成熟美艳不复。
刚她尖叫的那瞬，沈惊棠身子轻颤了下，程宴深抬手轻拍她的肩。
“别怕，我在。”
尽管有他这话的安慰，沈惊棠仍是心惊胆颤，她紧抱着程宴深的胳膊。
看着地上癫狂的林烟，语调嗡嗡。
“她这是怎么了？”
程宴深抬眸轻扫了眼地上的林烟，凛冽的眸里全是厌恶。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林烟八成是疯了，但至于是真疯还是假疯，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张秋曼便上前紧抱住林烟。
看着她那双红肿不堪的眼，张秋曼满脸的担心，“烟烟，你这是怎么了？”
被她这样紧抱着，林烟非常的抗拒。
她狰狞着一张脸，不顾一切冲着她大喊大叫，“你是谁？你放开我！”
“谁允许你这个肮脏的人碰我？”
她连说两个“为什么”，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给惊死了。
林烟此番模样，不会是疯了吧？
张秋曼更是被她伤害到了，她一脸的不敢置信，哽咽着问：“烟烟，你说什么呢？”
“我是妈妈啊，你怎么能说我肮脏？”
然而，不管张秋曼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林烟都不为所动。
此时的她，失去了理智。
口中一直在喊自己的受害者，控诉程宴深不该如此对她。
刘队长见状，很快便联系了医生。
她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在场的医生和郑法医能够处理得了的。
七个人晕倒在卫生间里，大家醒来都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林烟却是魔怔了。
说得难听一点，她神经错乱，疯了。
林烟突然变成这样，很快，林家南也上前了，当然，也包括了孙淮。
孙淮上前扶住她的肩，他脸色略有些急，“林烟，你怎么了？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林烟失控的情绪暂时有所好转。
她不再是像是之前那样大喊大叫，不叫喊了后，她开始哭，无声的哭。
哭了好一会儿后，她开始说话，“阿宴，你为什么要强迫我，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孙淮：“……”
众人：“……”
之后不管是谁去和林烟说话，她重复的只有这句话，字字句句都在控诉程宴深强迫了她，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
……
半个小时后，沈枧绥来到沈惊棠身旁，他语调有些飘浮，“姐，待会儿要是结果出来了，我该怎么做？”
在这半个多小时里，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疯了的林烟，沈枧绥虽然身处在这个宴会厅里，可他觉得自己的心早已不在这了。
听到他的话，沈惊棠眼眶泛红。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不称职的姐姐。
沙发还留有很大的空隙位置，她松开和程宴深交握在一块儿的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小绥，你先坐下。”
看模样，姐弟俩是要交心好好谈一番。
程宴深自觉的没多去打扰，起身时，他摸了下沈惊棠的脸。
“你们先聊，我过去找个人。”
目送程宴深离开后，沈惊棠偏头，看着沈枧绥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她轻抿了下唇，“小绥，其实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你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对吗？”
对于她说的这话，沈枧绥并没反驳。
他实话实说，“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心里就开始怀疑了，在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不是没有，但我们俩实在是太像了，这种像几乎已经注定了什么。”
沈惊棠安静的看着他，她看着他黑眸中的痛苦和挣扎，于心不忍。
最终她拉过他的手，温柔的说：
“小绥，虽然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会有些残忍，但我还是想说，这个选择只能由你自己来做，姐姐帮不了你。”
话到这里，她顿了几秒。
几秒过后，她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小绥，其实，其实你是……”
虽然她决定如实相告，但话到嘴边，到底还是难以启口。
沈枧绥见她这么纠结，主动问：
“我是什么？”
沈惊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挣扎许久，那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见状，沈枧绥也不勉强，只是告诉了她另外一件事，“姐，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那样骂他吗？”
他口中的他指代的是叶轻舟。
沈惊棠摇头，“不知道。”
沈枧绥：“因为他和我说，他今年三十六岁，这也就代表着他在未成年时生下我，我觉得他这人很轻浮，很不负责。”
听完，沈惊棠直接愣住。
刚才她难以说出口的那话，到现在这步，变得更难讲出口了。
许久没得到她的回复，沈枧绥甚至还询问她，“姐，他做的这事你什么想法？”
沈惊棠面色讪讪，“小绥，其实这事…”
“这事怎么了？”
“你可能误会叶总了。”
听到她这样的话，沈枧绥皱眉，很不解，“我误会他什么了？”
刚才他和她说的那话，就是他亲口对他说的，他可没冤枉他。
眼看着他情绪逐渐高涨，沈惊棠默默的深吸一口气，等到她平和自己的情绪后，这才敢出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其实这件事犯错的不是叶总，而是妈。”
听完她说的这句话，沈枧绥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
另外一边，程宴深走到叶轻舟身旁。
“叶总，在结果出来之前，我想问问你，小绥你们是想认回去还是……”
他话都没说话，叶老爷子就插嘴了，“当然得认回来，我们不仅要认回来，还要好好弥补他，这么多年，真是让他受苦了，我们叶家的孩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叶轻舟：“……”
程宴深则是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叶轻舟，“叶总什么想法呢？”
他接连问了两遍，叶轻舟不回答都不行，“你应该听说过，我是丁克。”
闻言，程宴深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
“你们叶家不想把他认回去，我乐于见成。小绥长成这样，三观正，心理健康，思想积极，富有正义心，懂善恶，你不愿意认他是你儿子，我会把他当弟弟，你们能给他的，我也能给，你们给不了他的，我照样给，我们程家将会是他最强大的后盾。”
“实不相瞒，我今天让他也出席这个宴会，就是想让你们相见，目的就是让他心里有个数，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爷爷到底是谁，都长什么样，至于你们是想认还是不认，这都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生活，在他之后成长的路上，该有的父爱少不了。”
在他说完这些后，叶轻舟愣住了，叶老爷子则是一脸的不舍。
怕叶轻舟这个逆子说些不好听的气到程宴深，他连忙挥动着拐杖把他赶到身后。
见程宴深脸色并不是很好，叶老爷子忙乐呵呵解释，“程二公子，你误会了，我们不可能不要小绥这个孙子的。”
然而他说的话，程宴深却不是很放在心上，他直接说明自己的担忧所在。
“叶爷爷，您说要没用，我需要的是叶总的态度，这么多年来，小绥流落在外，虽在衣食住行上从未受到过什么委屈，但他也从没感受过家的温暖。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可他却不愿意认他，还打算亲口告诉他，他是丁克，您觉得这事，会给小绥造成怎样的伤害？”
随着程宴深把事实摆在眼前，叶老爷子还真是没法回答。
自家逆子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对家里人还是对外人，只要是提及到娶妻生子这个话题，他都会以“丁克”二字让人闭嘴。
想到叶轻舟坚持的丁克，叶老爷子回头直接瞪了他一眼。
恨铁不成钢说：“我警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绥从在他妈肚子里，再到他出生成长，你可是从未尽过一次心，出过一份力，现在程二公子给我们这个机会和他相认，这白捡的儿子你要是还不认，那你就是蠢，还有，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现在选择是双向的，我们认他，他都不一定会认我们，我劝你别搞得以后火葬场。”
说了这些还不够，叶老爷子还添补了一句，“到时候等你老了，躺在病床上，他可是有那个权利拔掉你氧气瓶的。”
叶轻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宴深也不想隐瞒，紧接着对他们说了一个秘密。
“想知道小绥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闻言，叶轻舟直勾勾的看向他，这个答案，他还真是想知道。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他会不耽误半秒时间派人去好好调查一番。
18年前，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混账事。
叶老爷子的目光也是不离他。
感受两道目光里的探索欲，程宴深轻抿唇，“小绥的亲生母亲是向梅。”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两人目瞪口呆。
叶轻舟回想了下向梅的模样，内心直犯恶心，他甚至觉得程宴深是在骗他。
不等他问，程宴深就如实相告。
“这件事情是真的，我深入调查过了，也去医院里做过亲子鉴定。当年，你高中毕业入住了一家酒店，她在里面当服务员，在收拾你的房间时，她故意顺走了你的……，之后，她瞒着所有人，试管生下了小绥。”
他看了眼对面沙发上的姐弟俩，轻声道：“小绥是向梅用非法手段生下的，但你们和我都清楚，小绥在这件事里，是最无辜的，他没法决定自己来不来这个世界上。于向梅来说，她在那时，只是想要个容貌优越的儿子；于你们来说，之后叶家后继有人，叶家香火未断。但小绥呢，他存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受谁的期待来的，我和你们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们到时不要伤害他。”
谜底彻底解开了，叶老爷子和叶轻舟却是站在原地怔了许久，回不过神来。
当然，坐在沙发上的沈枧绥表情也和他们一样，沈惊棠见他这般，心中难受。
又朝着他那边坐过去了不少，她拉着他的手，认真且温柔的告诉他，“小绥，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给我黑暗的世界带来一道光。在那个家中，如果不是有你护着我，陪着我，或许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听到沈惊棠说的这些话，沈枧绥才微微回过神，本来他在听完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时，脑袋是空的，思绪混荡。
甚至有那么一刹，他就是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存在，纯粹是个笑话。
但现在，沈惊棠的话一字一句落在他耳里，他突然又活过来了。
这些年来，他和沈惊棠在那个家里，一直以来都是灵魂上的救赎。
他护着她，她拽着他。
两人都不想掉进向梅和沈福气所在的那个深渊，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往上爬。
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他不是只有自己，他还有姐姐，宠他爱他的姐姐。
俗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现在，沈枧绥真的是憋不住了。
他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在外受了委屈，直接扑到她怀里寻求安慰。
“姐，我……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人。”
沈惊棠也像小时候那样，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摸着他的脑袋。
声线清甜且温柔，“小绥，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以前，你只有我，但现在，你有我和你姐夫。”
“我和你姐夫会很爱你很爱你。”
她说的这些话，沈枧绥很感动。
可当他把“姐夫”两字换成“程宴深”来听时，他突然就觉得毛骨悚然得很。
又想到自己现在在沈惊棠怀里，要是让程宴深那个醋精看到，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想到这，他连忙起身，果不其然，转头一看，就是程宴深那张耐人寻味的脸。
他在对他笑，可他半分温情友好都没感觉到，唯一的感受是凉飕飕。
沈枧绥：“……”
他的姐姐好像也不是真的属于他。
他注意到了程宴深，沈惊棠却是没注意看，她仍旧拉着他的手说话。
每一句都是真情实感，“小绥，你的出声压根就不是你的错，不管是向梅还是叶家，他们都没法指责你的存在。”
“待会儿结果出来了，你才是那个可以做选择的人，一切你就跟着自己的心走，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姐都会支持你。”
听完，沈枧绥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下脑袋，“嗯，好，姐，我听你的。”
十几分钟后，小郑从机器里拿出两份报告，她扬着声音喊，“结果出来了。”
她的声一出，大家的瞌睡全醒了。
现在林烟已经被医生诊断出得了间歇性的疯癫症，刘队长本来还在做笔录的，听到这话，他起身，吩咐着手下人看紧她。
他走到小郑身旁，“结果怎样？”
小郑没说话，直接把单子递给他。
看完后，刘队长眉头紧锁。
程薇薇见他眉头紧锁，担心得很，“刘队长，结果怎样？我哥是清白的吧！”
她哥可不能脏，她嗑的cp可不能悲！
闻言，小郑替刘队长回答。
“结果检验出来，在林烟的身体里并未留存*液，但我检查过她的身体，的确是被侵犯了，可对方却没留下液体在她体内。”
这时，许医生站了出来，她脸色挺严肃，“不可能，我提取她体内的液体去做检查时，分明查出来了。”
许医生会这么严肃的站出来说话，那是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的专业能力被人质疑。
同样不允许自己专业被质疑的，包括小郑，所以在许医生站出来后，她面色清冷道：“我们警局的仪器不可能有问题，刚才我在里面提取林烟体内的液体时，不只我一个人在，当时在场的女士都可以为我证明，我并未做手脚。”
她这样说，许医生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当下脸通红，她梗着脖子问：“你这样说，难道是怀疑我动了什么手脚吗？”
小郑没回话。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阮纤云手扶着脑袋，一脸疲倦的出声阻止。
“好了，老许，你别再说了，我相信你没动手脚，但郑法医的话也没说错，如果机器被人动了手脚，已经给了错误的指令，那不管怎样，结果都只会是假的。”
许医生还想再多说什么，但刘队长却先她一步出声，“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了结果，被更改过的监控，模拟的抓痕咬痕，林烟体内的dNA结果，这三点足够证明程二公子的清白，大家还有什么疑惑的吗？”
大家都是有眼睛的，明晃晃的证据甩在眼前，他们没法睁眼说瞎话。
有心人也没法拉踩程家。
刘队长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有人出声，没人出声，他便继续道：“至于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一个排查。”
随后，他看了眼坐在地上疯癫的林烟，沉着声道：“林烟作为这次事件的主人公，她连说了三次谎话，我们警方有权把她列为此次事件的嫌疑人。”
听到这话，张秋曼直接不干了。
再度发挥她的大嗓门，“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女儿，她是受害者啊，试问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你们这些警察就是酒囊饭袋，就因为受了他们程家的好处，所以就黑白不分吗？你们一来，我女儿不是晕倒就是失去了神智，我还有权怀疑是你们搞的鬼呢！”
她的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对谁横都行，怎么还敢对警局的人这样横啊，居然还敢质疑警方的能力。
林家南在后听着，恨不得拿针线缝上她的嘴，怕被怪罪，他连忙上前把她拉下去。
“抱歉各位，她太伤心了，所以才会这样口不择言，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他讪笑着道歉，但却有人不领情。
人群里，有人趁机拉踩，“伤心就能这样口不择言吗？到底是谁在搞鬼，你们林家没点数吗？要不是警察来了，谁知道你们林家到底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是啊，要是你们林家不搞鬼，现在我可能在家里的床上睡的正香，可因为你们，浪费了我睡美容觉的好时间！”
“我看这事都不用查了，林烟突然疯了，我看她这就是想逃避责任，然后假装疯癫，他们林家可得重点查一下！”
“……”
各式各样的话被林家南听到耳朵里，他的脸就跟被人扇了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之后，刘队长也没想浪费时间，直接安排下去，对着监控一个一个开始检查。
在宴会厅里，只要是用手机打过电话，和服务员接触过的人，全都要重点查。
另外一边，叶老爷子看到小郑手里另外一张检查单，忙不迭上去问：
“我们的结果出来了吗？”
小郑点头，边说边把单子递给他，“他们俩是父子关系。”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可当他看到单子上的数据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
他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了。
就像是程宴深刚才对他们所说的，沈枧绥是无辜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向梅的卑鄙手段，他们怪不到他身上。
当下，他把单子直接拍到叶轻舟怀里。
下一秒，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去到沈枧绥身前，他伸出满是皱纹的手。
面上表情慈祥，“孩子，我是你爷爷。”
沈枧绥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后，说心里没涟漪，那肯定是假的。
但一时间，他还真没法做出选择，只是垂眸，假装看不到。
得不到回应，叶老爷子黯然神伤。
沈惊棠见状，主动起身，见他大把年纪还弓着个腰，扶着他坐到沈枧绥身旁。
她说，“您坐下来和他好好说。”
闻言，叶老爷子朝她递去个感激的笑。
之后沈惊棠也没打扰他们，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发现程宴深正在和应隐白说话。
两人间的气氛弩张剑拔。
他去找应隐白，让她有了不好的猜测。
今晚发生的这事，除了林烟自演自导外，可能还有应隐白的参与。
程宴深来找自己，应隐白不意外。
他扬着唇，主动抛出话问：
“你来找我，不会是怀疑今晚这个局是我和林烟联手做的吧！”
程宴深冷晲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应隐白单手插在口袋里，后背靠着墙，笑得温柔无害，“程总，你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做这样的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他既然问了，程宴深自有合理回答。
“至今你对棠棠仍有执念，而林烟看似和孙淮在交往，不过就是为了今天这出戏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你要棠棠，她要我。”
“你们两个联手，得到的好处，还需要我说的再直白一些吗？”
应隐白垂眸冷笑，倒还真是被他说对了，但他也不会傻到直接同意。
狭长的凤眸上挑时，他笑着问：“程总，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就好像刚才警方替你摆脱嫌疑那样，你需要真凭实据甩在我面前。”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示弱。
程宴深今天故意质问他，目的就是想让他自乱阵脚。
现在他用“证据”两字来堵他的嘴，他要是不送他一份大礼，那真是过意不去。
离开前，他嘴角勾着冷笑。
“迷药和花香便是最好的证据。”
听到他这话，应隐白脸上的笑消失。
看着程宴深的背影，他拽紧拳头，如果可以，他真想上前和他打一架。
这次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安排得很周到，可谁能想到，林烟会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程宴深都中了那么烈的迷药，她居然还搞不定，搞不定就算了，居然还暴露了。
要是他们顺着迷药和花香这两条线索找去，那他们家做的交易肯定会被查到。
想到着，他咬紧牙。
心中隐隐有了新的计划。
他们家的生意，谁也没资格搞破坏！
另外一边，夏若清正在调侃沈惊棠，“沈惊棠，你家程宴深这忍耐力够可以啊！”
不等沈惊棠脸红，程薇薇就呛回去了。
“那你也不看看是谁哥。”
夏若清：“……”聒噪！
怕两人斗嘴掐起来，沈惊棠忙站到两人中间，她往中间一站，两人暂且消停了点。
消停期间，程薇薇看到叶老爷子满脸慈爱，甚至快哭了和沈枧绥说话，不免担心。
“嫂子，我怎么感觉沈枧绥要被卖了。”
闻言，沈惊棠看向沙发处。
看完，她不得不评价一句。
这叶老爷子是有一把子演技的。
夏若清抬眼看去，突然说了一句话，“沈惊棠，你和你弟弟颜值都不低，现在你弟弟已经找到亲生父亲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能不是向梅和沈福气生的。”
程薇薇是知道实情的，她怕这事引起沈惊棠不好的回忆，连忙冲夏若清使眼色。
这回，夏若清倒是看懂了。
她看懂了后，立马噤声。
她们这里这种安静的画面也没静止多久，因为程宴深及时的出现了。
他出现后，直接去牵沈惊棠的手。
“困不困？”
沈惊棠点头，“有点。”
同刘队长说了句后，他便带着她上楼去了，沈惊棠最初以为他是真的带她去睡觉的，结果上去了，才知道他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