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飞速而过。
两天内，他几乎没有半分钟停歇。
好在元气流转间，身体并不疲惫。
只是精神上却十分困倦，好似连续三四天未曾休息。
下楼退完房，心中想着自己弯道超车计，缓缓向武馆走去。
客店离武馆不足两百米。
路过一片小摊时，他看到一个女孩在卖土杯子，蹲在地上，不时偷偷咬一口手里干裂的泥馒头。
少女脸上有些婴儿肥，穿着一身麻衣满是补丁。
他刚来时，打听过不少消息，知道对方父亲是个猎户，上个月上山打猎，不幸坠亡。
母亲长年身子骨弱，更是因此突发疾病，只能在家养病。
整个家霎时崩塌。
她自告奋勇来卖东西补贴家用，每日天蒙蒙亮便出摊，天黑前又慌忙赶回家里。
现在天色已开始变暗。
齐渊无奈笑笑。
摸出自己怀中最后几粒碎银子，留下一粒为晚上保底。
其余都放进了土碗里。
默默啃着干泥馒头，白瑛正因为自己的生意，焦虑不已。
现在家里全靠自己，可东西都卖不出去，几天下来，倒是有大户人家想买她做婢女。
想着想着，少女的眼泪便不自觉地想要低落。
“咣当。”
刺耳撞击声音发出，她精神一震，抬头看到碗中几粒银子。
看着眼前有些平正之意的少年，想起卧病在床的母亲，她咬咬下唇，艰难出声:
“我卖的土碗不值这个价。”
齐渊想解释，但眼前女孩却低下头，神色暗淡。
“买我的话，这些钱不够。”
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我只做婢女。”
眼泪终于从少女眼中滑落。
齐渊感觉有些压抑。
“我不是要买你，我，”他声音一顿
“我想买一个做工精致的土碗，你可以回去慢慢做，若是做不出来，以后再退给我。”
少女猛然抬头，张大了嘴，泪水滑入其中。
齐渊不知要继续说什么。
刚欲离开，却看到不远处墙角晃动的阴影。
“我叫齐渊。”
“白瑛。”
少女语中带着惊喜，随手抹把脸，不断保证自己不会贪钱。
她把银子揣在怀中，快步跑向城里。
齐渊却只是担心她摔倒。
待人走远后，他缓缓走到阴影前。
一名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站在那。
此时的老乞丐正两眼放光，看着少女离开背影，不时咂咂嘴。
一扭头正欲起身，却发现一个人现在眼前，吓得他一屁股蹲在地上。
“臭小子，你他……”
刚欲起身喝骂，却被重重一脚踩回去。
看到眼前少年冰冷的眼神，老乞丐心里有些发慌，脑中不断回忆。
自己明明几天前偷看过武馆收人。
这家伙不是天赋平庸吗？
怎么这么大力气？
心中惊疑间，却听到少年淡淡发问。
“你想抢她？”
已经准备求饶的老乞丐听完一愣，嘴有些哆嗦。
“对，啊，不是”
“啊！”
刚刚应声，他胸口一轻.
“咔嚓。“
左腿膝盖传来剧痛。
整个左腿反向弯曲。
“不够，”
少年喃喃出声，一拳重重打在老乞丐肩膀。
听到“咔嚓”声后，转身离开。
留下的话让断臂的老乞丐连痛不敢喊。
“你若敢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会拧下你的脑袋。”
人渐渐远去。
喃喃声弱不可闻。
“这世道，真乱……”
……
走进武馆，齐渊拍拍头，今日测验，他心中已有定数。
来到院子角落，他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秦莫同样早到，看到他，眸光一闪，走到他身前。
“齐兄，不如到时你我一同测验，我也好能为你说些话。”
齐渊本不欲搭理对方，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挑。
“我这几天拼命修行，应该没问题的。”
他装出几分憨厚笑容。
秦莫呵呵一笑“这是自然，毕竟齐兄可是有机缘在的人。。”
说完若有若无地盯着他。
见齐渊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秦莫只好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那一刻，齐渊眼中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
半个时辰后，参加测验的人都已到场，只是当时在左侧坐的人，除去他只有三个。
看到这一幕，一群人窃窃私语，打量着他们。
有人想要走过去，却在那些人的眼光中停下脚步。
众人议论间，一名青年身形挺拔，大步流星而来，站在众人身前。
一股气势发出，好动少年们都安静下来。
吴醒点点头，挥手找来一堆石板。
“两块砖裂便为合格，不足两块砖者直接回家。”
看着放在地上晃荡作响，足有一指厚的石板，在场不少人都直咽口水。
他身边的三个人更是直接后退一步。
秦莫样子最为显眼，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看着众人的表情，吴醒脸上有些无奈。
少年们一个个上前测试，连续两个人都通过，其余都燃起信心，争先恐后，希望给考官一个好印象。
而齐渊并未睁眼。
天赋较差三人也在众人推搡怂恿下，上前测验。
只有一名手上满是伤疤的木讷男子，勉强通过。
其他两人都只碎了一块。
两个人心中黯然，在武馆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场地。
而关注齐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时间飞速流逝，不多时，便只剩下被称为天才的秦莫，和盘坐在地的齐渊。
吴醒叹口气，招手让秦莫上前。
“吴副馆主，我想和齐渊一起测验。”
秦莫有些踌躇着说出自己的请求。
“为何？”
“我与齐渊是旧识，一起的话好一些……”
秦莫脸上浮现为难之色。
副馆主见状，摇摇头，心中直叹对方年轻，但还是觉得他品质可佳。
正要出声告知不妥，那独自盘坐于地的少年，却在此时睁开双眼。
“副馆主，我愿意一同测试。”
吴醒一愣，看了眼脸色平淡的齐渊，眼神有些怪异，但最终还是同意。
秦莫深吸口气，身边的人纷纷劝他宽心，更有甚者出声直言:
“秦兄真是用心良苦，想着为他说话。”
“你再怎么帮他，他的天赋还是那样。”
齐渊面色木然，走到石板前，转头暼一眼远处左侧的房门。
秦莫现在他左侧。
吴醒犹豫了下，还是多说了句。
“尽力而为便可，不要因一时，毁了日后前程。”
他有些担心，对方拼命之下，留下祸根。
齐渊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随着对方一声令下。
他汇集全部元气，聚于拳心，暗中催动蓝色石头，元气运行速度瞬间加倍。
一拳打出。
“咔嚓。”
“咔。”
巨大的碎裂声过后，众人都好奇望去。
只见齐渊面前的石头足足裂去四块，可齐渊身前石板毫无反应。
少年们哗啦笑成一团，秦莫嘴角也缓缓上扬。
齐渊面色平淡，轻轻踢下石板，顿时五块全都裂开，垫底的大石板也裂开一条长缝。
全场鸦雀无声，有几个倚着同伴发愣之下，直接松开手一屁股撞在地上。
秦莫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猛地抽搐。
木讷少年看着他的眼神中浮现几抹钦佩之意。
刚想出声喝止众人嬉闹的吴醒更是嘴巴张成鹅蛋。
看着对方轻松模样，想到自己安慰的话，还有自己的入馆成绩……。
“这跟话本里不太一样啊……”
“吴副馆主，”齐渊转身看向吴醒二人。
“哦哦。”吴醒回过神，招呼人清理石板。
看到齐渊扭头望来，秦莫努力挤出微笑。
齐渊右手滴着血，却毫不在意，只是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