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梁兴扬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如实道：“最后，那白虹圣母娘娘将我带到一处山洞后不久，她就死了。”
“死了？”
所有人皆面带错愕之色，长青站起身，往他的方向快走几步，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能肯定她已经死了？”
“这……”梁兴扬挠挠头，疑惑道：“都化成一堆齑粉了，还不算死吗？”.
“齑粉？灰飞烟灭？”长青皱起眉头，转眼看向慧心，还有当时与慧心同行的年轻道长，想了想，又回过头，对着梁兴扬沉声道：“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有的。自珍，桫椤都在。”梁兴扬回答道。
“桫椤？”长青一怔，这又是谁？
一旁的白自珍适时出声道：“是镇上商户贾生财的独子。”
白老爷闻言，无需长青开口，便朝福伯招招手，让他将贾桫椤找来。
福伯应声而去。
长青见状，眼底闪过满意之色，看向白自珍道：“你当时也看到那蛇妖灰飞烟灭的样子？”
白自珍轻轻点头，上前回答道：“兴扬所言不错，我亲眼看到那白……蛇妖化为粉末。”
长青闻言，眉头微蹙，又询问了二人一些问题，二人与之前商量好的一样，除去讹兽一事皆如实回答。
听完二人的回答，长青眼神微沉，面色有些不好看。没说什么话，只退回原位，静静等着另一个目击者的到来。
不多时，福伯领着贾桫椤来到客厅。
一见到梁兴扬和白自珍，贾桫椤还挺高兴的，率先冲着二人打了声招呼，余光瞄见旁边的白老爷和道长，也不见丝毫紧张，大大方方向着众人行了一礼。
长青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开口询问道：“你就是桫椤？”
“是，我就是贾桫椤。”贾桫椤点头道。
“你可知道白虹圣母……”
“嗐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她化成灰了，我都记着她呢！”
不用长青道长多问，只需开个头，贾桫椤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
末了，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幸亏她已经死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百姓呢。”
他长相俊朗，眼角微垂，看上去十分良善，自带着一股温和无害的憨厚气息，加上说话语速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完全就是个老好人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听到最后，长青似乎也终于相信白虹圣母娘娘已经死了的事实。
不过，仍是照例询问了贾桫椤几个问题。
贾桫椤皆一一回答。
与梁兴扬、白自珍之前的回答没什么出入。
只是照理来说，那蛇妖修行不差，怀有妖丹，怎么看都不可能落到灰飞烟灭的地步。
难道是有人将她的妖丹夺走了？又是谁夺走的呢？
是慧心御容之前见过肖似师叔祖的老道长，还是眼前三人呢？
长青心里暗自琢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沉吟了片刻又出声问道：“那蛇妖死前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面前三人十分有默契，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
“那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三人再次摇头，语气肯定道：“没有。”
长青这才颔首，冲着三人微微笑道：“今日劳烦三位小友了，多谢小友为贫道解惑。”
言下之意是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三人也不是棒槌，十分有眼色地回礼，体贴地不再打扰，恭恭敬敬地退出客厅。
然后——
一路沉默地回到白自珍居住的庭院里，屏退下人后，贾桫椤这才恢复本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这玄天宗办事效率可以啊，这么快就来人了。”
“说是宗主早有预感，于是提前派人过来了。”梁兴扬回答道。
贾桫椤了然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皱眉道：“不对啊，要是玄天宗宗主真这么厉害，怎么之前会不知道白虹圣母娘娘是假的呢？还给她认证了……”
梁兴扬好笑道：“宗主是人，又不是神。只要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贾桫椤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便接受了这说法，点头道：“你说的也对。”
白自珍笑看着两人交谈，等二人闲聊完毕，才慢吞吞开口道：“不过，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长青道长等人似乎对出手救我们的老道长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将大半的注意力放在白虹圣母娘娘临死前的遗言遗物上面……”
“许是与老道长是旧相识呢。”贾桫椤不以为意，往外瞅了一眼，确定没人后，这才压低声音道：“至于你说的遗言遗物……你难道忘了讹兽吗？不是说，它是修道之人最爱用来炼丹的灵兽吗？”
“他们是修道人，肯定关注这一些啦。更有可能他们早听说白虹圣母娘娘养了只讹兽，因此才问个没完没了……”贾桫椤猜测道。
梁兴扬闻言，想到之前并未与他通过气，可方才长青询问的时候，他却一口咬定白虹圣母娘娘没留下任何遗言和遗物，不由奇怪道：“桫椤，看来你没将讹兽一事忘记啊，那刚刚为何不说？”
“为什么要说？”贾桫椤斜眼看他，极其认真道：“那不是白虹圣母娘娘给你的东西吗？凭什么要告诉他人？”
不管是讹兽，还是鲛珠都不是普通之物，梁兴扬能得到这两样东西，那是运气，是注定的机缘，之所以将这件重要事情告诉他，也是因为信任他，那他便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梁兴扬一听，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眉眼一弯，不自觉笑了起来。
白自珍也跟着笑。
贾桫椤一脸莫名，他说的都是心里话，有什么好笑的？
梁兴扬说道：“幸亏你没将讹兽一事说出来，若说了，自珍可就惨咯……”
“嗯？什么意思？”贾桫椤更加茫然了，忍不住看向白自珍，“这跟自珍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呢。”梁兴扬招呼着贾桫椤靠近点，把讹兽有可能治愈重言症一事说了一遍。
“真的？！”贾桫椤眼睛瞪圆，一脸惊喜地看着梁兴扬，想要相信却又不敢，“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真无误。”梁兴扬笑眯眯地说道。
贾桫椤还是有点不信，不自觉看向白自珍，以眼神询问他是否属实。
白自珍凤眼微弯，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错，缓缓点头道：“确实如此。”
见状，贾桫椤忍不住欢呼出声，“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