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追究对错毫无意义
幸亏他们不在家。
想来桫椤和小花姑娘应该是去杂货铺帮忙了。
梁兴扬坐在台阶上稍稍休息了片刻，调整好心态，起身往杂货铺的方向跑。
哪知，刚走了没几步，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忽然从巷子里慢慢走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好久不见了。”来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望着面前这张记忆深刻的脸庞，梁兴扬没由来觉得颈后一寒，后退了两三步，脱口问道：“白虹？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明明他亲眼看到她灰飞烟灭的，为何现在她会出现在他面前？
白虹笑意不减，依旧一副温婉如初的样子，语调轻缓无比，“本娘娘不诈死的话，怎么能逃过臭道士的耳目？”
说话间，她往前走了几步，在梁兴扬面前站定，朝他伸出柔荑，“眼下，你该将本娘娘给你的宝物归还了。”
“什么？”梁兴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神情茫然，呆呆道：“什么宝物？”
“鲛珠。”察觉巷子外有妖兽来回走动，白虹脸色轻变，再看梁兴扬一脸困惑，只当他在装傻，便不耐烦地重复道：“把我给你的鲛珠还给我。”
“那不是鲛珠。”梁兴扬皱起眉头，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那是你的内丹，我已经知道了。”
白虹一顿，“既然知道，你就应该那内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还不快将它还给我。”
对于她这个要求，梁兴扬没有理会，反而问起另一个问题，“既然内丹对你来说无比重要，你当时为何要把它送给我？”
自己守着不是更放心吗？
听到梁兴扬的疑惑，白虹嗤笑一声，“我要是留着它，你以为我还能活到现在？那些人……”
话刚说了一半，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戛然而止，眯起眼睛打量了梁兴扬一眼，意有所指道：“你们人族没一个好东西！”
梁兴扬：“……”
实在想不通白虹有何脸面当着他的面说人族没一个好东西的！明明从一开始，他都没有欺骗或者伤害过她一分一毫，反而是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他张了张口，正想为自己辩解，白虹却摆了摆手，抢先一步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有些东西，根本拿不得。为了你自己的安危，还是将内丹快速归还。”
“那内丹现在不在我身上。”梁兴扬抿了抿唇，没忍住又多问了一句，“城门口的结界是你破坏的吗？”
“不是。”
白虹很干脆地摇头否认，“我要是有能耐破坏掉结界，就不会被困在这城中数百年了！内丹不在你手上，那在谁手上？”
“那，你知道是谁破坏的吗？”
“这嘛……”白虹拉长了音调，看向他眼波流转，“咱们可以互换消息。你把内丹的下落告诉我，我就把破坏结界之人的身份告知你。”
“可以。”梁兴扬同意她的提议，不过因为白虹之前的“良好作风”，梁兴扬不再相信她，便说道：“你之前满口谎言，如今在我心里，你的信用度几近于零了……”
白虹听话音便知其意，倒也不反驳，坦诚道：“一开始，我确实欺骗了你没错，说来也是我的不对。这样吧，为了展现我的诚意，我先把我所知道的信息告知你……”
“嗯。请说。”
“据我所知，城门上的结界是一个普通百姓无意中破坏的。”
“普通百姓？无意中？”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梁兴扬一脸不信，“你刚刚才说这结界有几百年了，几百年都没事情，怎么突然就有人能破坏了？还是个百姓无意中破坏的？你别又是在骗我吧？”
“千真万确。我若有一句谎言，那就让我身死道消。”
面对梁兴扬的不信任，白虹也不生气，直接当面发誓。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当我察觉结界有异动的时候，便匆忙前往城门口查看，结果只看到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匆匆跑下城门，啧啧，那身姿，那动作可比大部分都敏捷啊。”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不是百姓，只是装扮成百姓的模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虹双手一摊，“我只把我看到的如实说出来，至于你怎么想，那跟我没关系。”
“那你可看清楚他的长相？”
“唔，马马虎虎吧。没什么特点，普通人的长相。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右眼角有一道一寸左右的伤疤，身形比较高大，皮肤黝黑，体格粗壮，比起农夫，我觉得他更像猎户或者军人，身上有股血腥气。对了，他左手的大拇指少了一节。”
梁兴扬认真聆听，暗暗将这些特征记在心里面。
“好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该把内丹的下落告诉我了。”
“我把它送人了。”
梁兴扬看着白虹，抿唇道：“我以为那就是一颗鲛珠，便把它当成贺礼送人了。”
“什么？！”白虹睁大眼睛，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淡定，拔高声音道：“那是我的内丹，你凭什么将它送人？！”
“你之前也没告诉我是内丹啊。”
她生气，梁兴扬更加不高兴，板着脸，沉声说道：“你要是早跟我说它是内丹，我还不收呢！更不会用它做礼物！”
真当这内丹是什么好东西不成？没看到这满城到处乱窜的妖兽？要不是它，桫椤和小花也就不会有今日之危，他也不用这般提心吊胆到处找人！
白虹一听，当即就心虚了，勉强撑起气势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再追究对错毫无意义……”
梁兴扬本来就对她欺骗自己一事有所不满，听她非但不认错，反而采取逃避态度，火气更甚，音量更是提高了几分，“如果不是你无辜害人吃人，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细究起来，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他毫不气弱，揪着她大骂一顿。面对他，白虹本就不占理，只能垮着脸任他责骂，觉得对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又是作揖又是行礼，诚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