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个江小依当说客，”谢镧端起旁边的水喝了口，“他们似乎是想要往那方面研究。”
“阿镧也发现了？”钟离聿扯了个笑：“所以说，解尘牥或是解连，他们接近阿镧并没存着什么好心思。”
那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令钟离聿不喜。
特别是那解连。
每次看向谢镧的眼神都令他不悦。
而谢镧对解连的态度似乎也不太一样。
就凭这一点，解连这个人就能入他的黑名单。
初时还没有什么，现在他是见了人就想除掉。
钟离聿心里边的阴暗想法，并没有透露出来。
“他们确实是没有存什么好心，但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谢镧说这话时看着钟离聿。
“阿镧故意说这种话来测试我的吗？其实打从心里边，阿镧也知道我会吃这两人的醋吧？”钟离聿姿态慵懒地笑眯眯看着谢镧。
谢镧掩饰性的错开了视线：“别太自恋。”
“真的只是我在自恋吗？”钟离聿笑得愉悦：“阿镧承认喜欢上我很难吗？”
“我们现在在谈的是你的问题，”谢镧有些僵硬地扳扯回来。
“阿镧愿意做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可以慢慢再来，”钟离聿放下擦手的纸巾，站起来走到谢镧的座前，手臂半揽着下来，俊脸贴近，在她的额头处落下温柔一吻：“阿镧，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这样回应我。”
谢镧被他温柔的一吻弄得脸红，别别扭扭地看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说什么恶心话……”
“我是说真的，”钟离聿拿起她的手，吻落到了她的手背上，依如吻在额处一样温柔。
疯子突然表现得这么温柔，让谢镧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真希望一直这样，”钟离聿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上。
“你又发什么疯，要不要吃饭了。”
“看到阿镧，就忍不住想要多亲近一些，”钟离聿笑着退开，认真陪她吃饭。
*
目送谢镧的车离开，钟离聿转身走进电梯间，站在那里等着的人是苏明崇：“陆老那边有些变动，那位姬大长老就在他身边，今天他们一起去了阳市。”
钟离聿并不觉得意外：“他们的关系倒是不错。”
何止是不错。
那位姬大长老在姬家可以说是搅得不能安宁，此前，更是暗中和那个家族的人搅和了三大家族的各种行动。
只是这些事，在五大家族之中是隐密的，鲜少被人知道。
十几年来，五大家族暗里来的斗争可不少。
“陆老身边有姬大长老在，我们的人再守着也没有用处。”
“撤回来吧，”钟离聿说。
“钟离家那边，你不打算回去？”苏明崇对钟离家那些人也是烦得不行。
闹点什么事，钟离家那些高层总会跑出来指责钟离聿，或是勒令他回钟离家接受惩罚。
一群想要把权又无实力的老家伙，要不是钟离聿还有点仁心在，早就灭族了。
钟离聿以前疯疯癫癫的，完全能理解。
后来没有彻底的黑化灭族，也多得他还存有一些理智。
钟离聿不愿意背负什么钟离家族的兴衰，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发展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对钟离家也是装装样子罢了。
如果没有谢镧的出现……
苏明崇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也有可能是钟离聿的自我毁灭，或者是他冲破界线，成为未来的钟离家主，站在五大家族之上。
可以说，谢镧的出现让很多事态有了变化。
“有什么事，钟离家会派人出来，”钟离聿根本就不愿意回去。
上次带谢镧进去，也是为了认认路。
让她看看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
苏明崇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那位李管家又被派来监视你的一言一行，这边是什么情况她大概也会向上面汇报。我个人建议，时机成熟了，这个人也就不必留了。”
“你是担心我下不去手？”
“是有这样的担忧，”苏明崇直接承认：“现在的解家和钟离家还处于合作的状态，你又允许解家的人待在你的身边做那些莫名其妙的研究，我很难不往坏的方向想。”
钟离聿：“很感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这是我们做下属的应该想的，”荣辱都绑在了一起，他们在为钟离聿着想，也是在帮自己。
*
阳市。
姬云横和陆海离站在新坟前默默烧着纸钱。
“她走的时候我不在身边，”陆海离扔了一叠冥币进火里，哑声说：“在逃出那个地方，我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却没想到她会先我一步离开了。”
姬云横沉默着。
“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时我一直在努力往外逃，可是每次都失败了，”陆海离苦笑，“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派小镧进去将我从那个阴暗的地方带回到了光明里。”
“我并不知道这些，”姬云横沉声说：“当年我在那里边被人绊住了，等我再出来时，霍陆两家已经走上了绝路。”
“是吗，”陆海离又扯了个苦涩的笑：“这和你没关系。”
“我找了很多年，最后我放弃了，如果当时我没有放弃，你根本就不必困在那里十几年。”姬云横自责道。
陆海离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身外人，不用为这种事自责。姬云横，谢谢你。虽然我说了很多次，但还是想要多说几句。”
姬云横看着坟堆，眼神微暗，“我知道她没有死，也知道你的外孙女还活着，可我没有管。”
陆海离一愣，随即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那种时候你管了那真的不是你了。你是姬家的人，管了就会卷进来。我都懂，你真的不必为这种事自责。”
陆海离真心觉得姬云横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好了！
姬云横站了起来，避开了他拍肩的动作，居高临下看着艰难蹲着烧纸钱的陆海离。
陆海离不解地仰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
“陆海离，我们真不该相遇。”
“……”好好的为什么说这种话，“你后悔遇见我了？也是，我和你们这些异行者不同，不配和你们这些强者站在一起。”
姬云横看了他半响，视线落到坟墓上，声音微哑：“更不该遇到霍燕。”
陆海离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