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人的忽然靠近，江衍头往后仰了仰，退两步就碰到了后面的桌子。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林烟觉得有些好笑，目光看着他口袋，因为塞了东西而不和谐的一块，“就我们江同学这胆子，也敢跑去药店买那东西？”
“不过相反，倒还是挺贴心的，知道第一次都不容易。只是你买都买了，现在躲我躲的跟什么似的，难道不矛盾吗？”
江衍虽然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事情总归是要告诉林烟的，他又不擅长撒谎，磕磕绊绊的，就把前因给说了。
“那是因为我姐说我要是迈出那一步，就给我1000万。我当时……”
还没等他解释完，林烟的脸色显然变得有些难看，刚才那句话在她心里简直是一个暴击。
但是她没有打断江衍，前一句后一句的解释完。
江衍意识到眼前女人气压明显下降，说话前他的喉结滚了滚，“我当时我就是被她的激将法坑到了，没多想就答应和她赌。”
“林烟，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故意拿你当游戏乐子之类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所以我也想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你，正好你发现了这个东西。”
“我怎么可能会缺那1000万，我当时就是头脑一热，如果这个事情冒犯到你了，我和你道歉。”
林烟有些黯然神伤的苦笑着：“本质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没有你姐姐在背后推波助澜，你恐怕是不会对和我发生关系，有什么期待的。”
“只是因为那1000万的赌注，或者说游戏的胜负欲，你激动的答应下来，然后买了东西在做之前体面的告诉我，说我有拒绝的权利，你明明知道我拒绝不了你的。不管是赌注也好，还是你自愿的，脱了衣服就那回事，不是吗？”
其实她能够理解江衍是一时冲动才答应的，也的确没有什么坏心思，可是她所期待的事情到来不是这样，有期待就会有失落。
江衍听着林烟这字里行间的话语，并没有没有责怪他，却让他感到更加愧疚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江衍撑在桌上的手紧张的收拢，“我觉得不是就那回事，不该这么形容。”
“就算我是个废物，男女之间坦诚相待，这件事在我心目中是很神圣的。我应该在你猜到我买了什么东西之前，把事情告诉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会出现意外，你提前知道了，导致现在变得有些本末倒置。”
“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不应该用我们之间的事情去和我姐姐开玩笑，甚至拿1000万来做赌注，但是我姐她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很清楚她只是想帮我，是我自己考虑欠佳。”
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和喜欢的男孩发生关系，只是他和姐姐的一个三天赌注这件事情，之后还高兴的起来。
江衍也在之后反应过来了，这件事情必须要告诉林烟，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林烟轻柔的语调在他的耳边，“我只接受你……”
最后几乎是用气声吐出的两个字，像是火烧一样把江衍的耳朵烧的通红。
他咬着牙，甚至不敢去看林烟对眼睛，“你他妈说话文雅点。”
林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脸上的笑意不减，“就允许你整天嘴边带着那些‘操’字？”
江衍扣着她手腕的长指用力了些，“你还说！”
林烟发现他已经适应了小范围的肢体接触之后，干脆直接抱住少年的腰，江衍整个人瞬间绷住。
他往后退时，连沉重的桌子都被往后移动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江衍瞬间不敢再乱动，担心大晚上桌子挪动的声音，会影响到楼下休息的居民。
江衍抓住她环着腰的手，“松开。”
林烟依旧贴在他的怀里，“不。”
“江同学做出那么让人伤心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补偿性的抱一下了？”
人就摆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不会吐的，跑不了的，怎么可能有便宜不占。
并且必须要让江衍尽快习惯，等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所有事情自然都水到渠成。
江衍低头看着她赖在自己怀里不走，并没有恶心的感觉，而是不习惯不自在，原来被喜欢的异性抱着是这种感觉。
好近，她穿的衣服好薄。
能感觉到热烈跳动的心，和手腕处的脉搏。
林烟仰头看着他，“东西也买了，我也同意了，你也能拿到1000万，江衍，你现在没道理这么淡定。”
江衍：“我……”
看着林烟期待的眼神，他自己心里这关又被绊住了，甚至有种想抽自己两耳光的冲动。
虽然不行，但是为什么一点男人样都没有？
林烟红唇扯出一抹弧度，“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摁不了你，到时候你一脚把我踹下去，我们这恋爱就没得谈。”
“所以你跑去药店买精油，就是为了体验尴尬的？”
“你……”听到林烟把他买的东西说出来之后，江衍从脖子往上蹭蹭的红了起，“你不是说没偷看吗？！”
林烟手撑在他桌子的两边，不让他有现在逃脱的机会，“我什么时候说我偷看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猜到事实了？”
林烟白皙的手顺着桌子，贴到他的口袋侧，或许是突然感受到温度之后，江衍瞬间应激的扣住林烟越来越放肆的那只手。
“别碰！”
女人的手却完全没有任何收回的意思，“就是帮你拿出来一下而已。”
“我都猜到了，还藏着干什么？”
江衍整个人上半身越来越往后仰，“你离我太近了林烟……”
谁知女人却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都抱一起了，能不近吗？那你是打算吐给我看吗？”
从现在江衍这反应看来，对于她的一些触碰和靠近是没有任何不适。否则也不至于扣着他的手腕，就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开。
江衍：“……”
“我说的近，不是拥抱……”
这女人从他一个男人的口袋中，摸东西，这像话吗？
真当他是死的啊！
林烟把小玻璃瓶拿了出来，放到他面前，“这个东西现在只要你用了就值1000万，你也说了，你只是一时冲动才答应，我现在也不生气，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只想你…冲、动、到、底。”
江衍的目光一怔，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在所有的因素都满足的情况下，他过不去的永远是自己心里那道坎。
他怕他不行。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第一次就在女朋友面前秒成渣。
林烟当然知道他一直都在纠结什么，这样逼是逼不出一个答案的，她索性把手中的东西，塞到江衍的手中还给他。
“江衍，我对你的热情是可持续的，但是这件事情我不会像狗一样赖着你，求着你跟我做什么，话我就说到这。我先去洗澡了。”
林烟转过身去浴室准备洗漱，在离开的那几步路，她心里还是挺忐忑的，感觉自己像个狐狸精，什么招数都耍遍了，这男人就是纹丝不动的和.尚。
也不知道最后丢的那几句话，能不能刺激到他。
江衍的目光从女人消失的背影，移到了手中的东西上，他悄然的握紧，懊恼的拧着眉。
林烟都已经为他主动到这种地步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真的就非要逼着人在他面前，衣服无所保留，他才真的愿意迈出那一步吗？
再这么怂下去，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会想着逃跑。
江衍烦躁的把衬衫扣子又解了一颗，然后带着手中的东西，大步流星的走向浴室，在门口敲了敲那扇玻璃门。
里面的林烟吓了一跳，刚脱下的衣服都来不及放下，攥在手中，“怎么了？”
江衍深了个呼吸说道，“我能进来吗？”
林烟：？？？
她感觉大脑瞬间宕机了几秒钟，这江衍的行为，她怎么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林烟先是往歪了想，然后觉得不太可能是江衍会做出来的事情，于是说道，“你是要上厕所吗？还是想先洗澡？你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马上出来。”
她急急忙忙的就准备套衣服，却听见隔着玻璃门的少年说道：“我的意思，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
林烟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过的，为什么忽然会感觉这句话，比江衍答应和她做什么还要有杀伤力？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出来了。
世界上非常多的情侣，哪怕在一起很多年了，都不会存在一起洗澡的情况。
林烟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是突然开窍的江衍，一边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江衍本来问出那句话就特别艰难，一听到里面没有回答的声音，他退缩的心思又上来了，“我就是问一下，如果你觉得很冒昧的话，那我先走。”
林烟见他真的打算要走，有些着急，直接拉开浴室的门，“等等。”
-
凌晨两点。
祁砚赶到看守所时，霍折诚竟然还没有睡着，听到外面有声响，他连忙视线看过来。
看到来的人是祁砚之后，霍折诚被铐着的手握紧拳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现在恨不得他马上进监狱挨枪子的人，非祁砚莫属。
祁砚扯了扯领带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从气场到眼神都是盛气凌人。
“到现在还没睡啊，想必是心里装太多事了，睡不着吧？”
霍折诚厌恶的瞪着他，“你不也一样，凌晨两点还在奔波，忽然跑来监狱里看我，有这功夫关心我和睡眠怎么样，不如想想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被关进来。”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来这里讽刺我吗？”
祁砚冷冷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祁某倒也不是来讽刺你的，你现在可谓是全京城最关注的人，谁都想和你达成合作双赢，我也不例外。”
霍折诚听着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显然是不相信，“你说要和我达成合作，你是觉得我傻吗？现在外面有大把的人，保我性命，没人敢拿我怎么样，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祁砚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份资料，在铁栏杆外展开给他看，“这些是霍折夜近期收买的媒体相关资料，他们报道的新闻可都是把矛头指向你，你觉得事情继续这么发酵下去，你这辈子还出的来吗？”
霍折诚看着那起重大杀人案的标题，事情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是他要表现的太过反常，就相当于是在祁砚面前承认了。
祁砚观察着他的微表情，接着说道：“说句实话，你对我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啊，我就算要和霍家较真，那必然是对付霍章和那个四肢健全的玩意。”
“你！”被戳到痛处的霍折诚气愤的指着他，“你的意思是可怜老子，才不愿意把我放在眼里，甚至不配当做一个对手？”
祁砚轻蔑的笑，“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办法保你出来，那么你就相信那所谓的亲哥哥霍折夜吗？”
“他现在一心在计划着怎么逃出国外，你觉得在这些计划当中，他想到过还在牢里待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判刑的你吗？”
霍折诚拍着手边的轮椅，“祁砚，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就算他出国也只是暂时的，为了想办法救我出去，而真正想让我一直待在这里面的，是你吧？”
祁砚把带来的资料放到一边，“重复的话，我不想再继续多说，免得伤到你的自尊。”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希望看到待在这个看守所的是霍折夜，而不是你。”
“你难道不明白吗？发生了那么多起事件，你和他总有一个是要进去的，而现在你在里面，又凭什么指望外面的霍折夜会救你，而不是把你推向火坑？”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指证他，明天你就可以出来。”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