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话刚说完，猛烈咳嗽两声，鲜血溢出，浸染了黑龙袍。白灵抱着浑身浴血的李杨，玉容上满是焦急。她指尖凝聚的水系魔法微光，刚触碰到李杨胸口的伤口，便被他体内翻涌的劲气震散。
李杨咳着血，却仍死死攥着夏禹剑的剑柄，剑身上的纹路因斗气不稳而忽明忽暗，“不能退……它要是追上来，船队……”
话未说完，海面突然掀起数百丈高的水墙。吞天巨鲸庞大的身躯在水雾中翻涌，海蓝色的鳞片上还沾着白狐撕咬留下的血痕，却丝毫未减其凶性。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白灵怀中的李杨，巨口一张，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吸力从喉间爆发。
战船尾部的帆布被这股吸力扯得猎猎作响，原本已经驶出数十里的船队竟开始缓缓倒退。
甲板上的唐军士兵们脸色煞白，手中的船桨拼命划动，却只看到海水朝着巨鲸的方向倒流，魔晶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芒逐渐黯淡。
“你们先走！”白灵突然将李杨推到一名亲卫怀中，周身水系魔法骤然暴涨。
她双臂张开，海面下竟浮现出无数道冰棱，如森林般朝着巨鲸的腹部刺去。这一次的魔法强度远超之前，冰棱上还缠绕着淡蓝色的斗气，显然是拼尽了全力。
吞天巨鲸察觉到危险，巨尾猛地拍向海面。“轰”的一声巨响，海浪将冰棱尽数击碎，飞溅的冰碴如暗器般散落。
巨鲸趁着这个间隙，庞大的身躯如大山般朝着白灵冲来，百米长的锯齿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眼看就要将她吞噬。
白灵娇怒道：“想要吞了我！只怕没那么容易！”说罢，白灵手腕翻转，猛然双手散开，无数水系魔法凝聚的白狐从手心散出，如浮游一般冲击着巨鲸的身体。
巨鲸怒道：“今日就算拼个重伤，也要将你吞下！”
那巨鲸忍着剧痛，张开大口朝着白灵撕咬而去。
“白灵！”李杨挣扎着起身，看着白灵在巨鲸面前如蝼蚁般渺小，胸口的剧痛仿佛蔓延到了心脏，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强忍着剧痛飞上半空，“人皇剑气！”李杨右手呈剑指，人皇剑气射出，瞬间击碎巨鲸几颗獠牙，人皇剑气威能不减洞穿巨鲸上颚，留下一道血洞。
李杨这一击后，只觉得全身有些虚弱，虽然胸口的伤势被人皇剑气压下正在修复，但刚刚这一击不同以往，消耗也是巨大。
“人类，找死！！”
白灵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朝着李杨扑去。将李杨死死护在身下，后背硬生生承受了巨尾的冲击。
“噗”的一声，白灵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李杨的衣襟。她虚弱地抬头，看着李杨，嘴角却还带着笑意：“别……你先走，我自有脱身办法。”
看着白灵苍白的脸，李杨体内的怒火与力量终于彻底爆发。一把将白灵抱起，缓缓站起身。
此刻的他，周身金色剑气缭绕，原本因受伤而萎靡的气息竟节节攀升，甚至超过了巅峰时期。
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灵，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刚多比亚时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来护你。”
李杨抱着白灵纵身飞向甲板，把白灵交给阿狸后，再次回到半空中，挡在巨鲸面前，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登基时的祭天仪式，闪过战场上将士们的浴血奋战，闪过大唐民众期盼的眼神——这些画面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流光，融入自身。
吞天巨鲸见李杨竟敢主动上前，怒吼一声便冲了过来。它巨口一张，吸起海水，无数道水箭从口中喷射而出，密密麻麻，将李杨的所有退路都封死。
就在水箭即将击中时，李杨突然睁开眼睛。“人皇剑气，凝！”
随着一声断喝，周身的金色剑气骤然凝聚，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影。那虚影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脚踩草鞋，手握铁铲，身形虽模糊，却透着一股俯瞰众生的威严，这次的虚影要比当日圣光城大战时清晰许多。
“大禹！”
李杨当下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那虚影缓缓转过头看向李杨，眼眸中好似看着希望，看着传承一般。
那吞天巨鲸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它感受到虚影身上那股源自血脉的压制，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虚影，而是整片天地的意志。
它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那虚影看向巨鲸，随之挥动铁铲。下一秒，虚影化作一道金色的剑光，如流星般朝着吞天巨鲸斩去。
这道剑光看似缓慢，却带着无法阻挡的力量，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吞天巨鲸拼命挣扎，周身水系魔法疯狂涌动，想要挡住这道剑光。可金色剑光却如切豆腐般，轻易穿透了它自身强悍的防御，径直斩在了它的头部。
“嗷——”巨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众人只见金色剑光从巨鲸的头部斩入，尾部穿出，一道巨大的伤口瞬间浮现。
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大片海面。吞天巨鲸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力量，缓缓朝着海面坠落。
“轰！”巨鲸的尸体砸在海面上，激起数丈高的海浪。原本汹涌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李杨看着巨鲸的尸体，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缓缓落在龙船上。
刚一落地，李杨便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体内的人皇剑气消耗殆尽，之前强行催动剑气留下的反噬此刻尽数爆发。踉跄着后退两步，幸好被亲卫及时扶住。
“李杨！”白灵挣扎着从他怀中下来，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扶住他的胳膊。她看着李杨苍白如纸的脸，眼中满是心疼：“你怎么样？别吓我……”
李杨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巨鲸已经解决了……船队安全了……”他转头看向甲板上的唐军士兵，只见士兵们都在看着他，眼中满是敬畏与崇拜。之前的恐惧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李杨的敬佩。
艾希尔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沉声道：“皇上神威，斩凶兽救全军，臣等佩服！”
其他士兵也纷纷跪地，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海面，久久不散。
李杨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都起来吧……大家都辛苦了…...加速航行。”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白灵连忙将他抱住，眼中满是焦急。艾希尔见状，连忙下令：“快！把皇上抬进船舱，传随军生命系魔法师！”
士兵们连忙行动起来，有的抬着李杨进船舱，有的则拿起望远镜探查海面。白灵守在李杨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泪珠滴落。
两日后，李杨缓缓睁开眼，见白灵哭的梨花带雨，缓缓伸手轻抚白灵脸颊上的晶莹泪珠道：“别再哭了，我没事，内伤已经修补好了。”
白灵一把握着李杨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活跃跳动，哭笑道：“傻子！”说罢，趴在李杨胸口上抽泣。
此时的白灵早已没有皇级强者的骄傲，倒满是小女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