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女儿,俺就先走了啊。”
“去吧。”
柳时卿想着等下次柳运财来了还是留他在府里吃个便饭吧。她如今也将为人母,更能体会到做父母的不容易。
“王妃,该用膳了。”
柳时卿被邱姑姑扶到了膳厅坐下。这眼看着天气是越来越凉快了,她倒是更喜欢喝一些热汤来暖暖身子。
“刘太医可看过了?”
“回王妃,今日膳食刘太医都已检查完了。”
听到邱姑姑如是说,柳时卿这才放下了心来用膳。
她细嚼慢咽着膳食,却猛然想起了她娘。
“邱姑姑,好久没去看我娘了。你先过去看看她有没有用膳,待会儿我吃完后就去看她。”
“是,王妃请慢慢吃,老奴这就先过去看看。”
秋风萧瑟,难掩凄凉。过完秋天就是寒冷的冬天。柳时卿从小就喜欢冬天,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在这年冬天还未来时就感觉不那么喜欢冬天了。
“王妃,王妃。”邱姑姑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了邱姑姑?你一向都很稳重的,这般急促做甚?”
“王妃恕罪,老奴刚过去看过了老夫人,却发现…老夫人她…”
“我娘怎么了?”
“老夫人她在房间里已经没气儿了。”
“什么意思?”
“老夫人她…薨了。”
柳时卿感觉自己的脑子嗡了一下,突然就感受不到实际状况了一般。从邱姑姑嘴里说出来的词为何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娘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要去看看。”
“王妃,老奴恳请您不要过去。您现在身怀有孕,实在不适合亲自过去看。”
“你让开!”
邱姑姑跪在地上使劲抱着柳时卿的腿,不让她过去。
“邱姑姑,你也是人生娘养的,你这样做于心何忍?我娘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连看都没有看到,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邱姑姑有些松动。
“我保证,我就去看看,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老奴遵旨。”
邱姑姑还是选择了让柳时卿过去,不论如何,那可是她亲娘!
邱姑姑遂带着柳时卿一起走了过去。
柳母的院子跟柳时卿的院子分属王府的两边,所以从距离上来说还算比较远。柳时卿平时没感觉到,今日,她却觉得这一趟走得那样久。
在路上的柳时卿不断安慰着自己,或许是邱姑姑看错了,她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娘?”柳母房间的门开着,许是邱姑姑刚刚看完忘记关。
抬脚踏入,柳时卿感觉一股凉气吹了过来,手腕上的镯子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有些微微发烫。
“娘?”
柳时卿走进去好像看到了她娘在床上躺着。
“娘!”加快了脚步,柳时卿走到了柳母旁边。
“娘!娘!”伸手摇了摇柳母,她完全没有反应。咦?她的身子怎么还有些僵硬?
“邱姑姑!”
“王妃。”
“快,把刘太医找过来!”
“是,王妃。”
邱姑姑手忙脚乱出去找人找刘太医。此时的她不敢亲自去找太医,她怕因为自己没看到让王妃有任何闪失,王爷肯定会怪罪。
刘太医听到王妃的传召快速放下了手下的活来到了柳母的院子里。
“王妃。”
“刘太医快给我娘看看,她怎么叫不醒了?”
刘太医快速上前查看了一番。经诊断,刘太医确认了柳母去世一事。
“禀王妃,老夫人她…没气了…老夫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你说什么?你瞎诊断什么?我娘她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没气了?来人啊!宣别的太夫过来!”
“王妃,请王妃节哀,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啊!”
“请王妃节哀。”
屋子里的下人们都已经跪了下来,这好像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了。
“不!我不信!我娘她怎么一个好好的人会在王府里薨了?一定是你们诊断错了!一定是你们诊断错了!王爷呢?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在宫中未归。”
“邱姑姑,你快进宫找一下凌太医过来。他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你快去,快去啊!”
泪水无声滑落,众人都不敢说话,他们怕惹怒王妃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任凭柳时卿吩咐什么,下人们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跪着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你们在干嘛?不听我的是吧?好,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柳时卿从房间冲到了院子,飞伦眼疾手快从王府上空飞了下来。
“王妃。”飞伦跪到了柳时卿面前。
“飞伦,你来得正好。快送我进宫,我要去找凌太医。”
“请王妃节哀。”
“飞伦?”柳时卿发现飞伦也没有听她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都不去也好,我自己去。这本就是我娘,与你们无关。”
“王妃!”
柳时卿无视飞伦的请求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王妃,得罪了。”飞伦见柳时卿不听,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柳时卿脖子就是一掌,柳时卿瞬时晕倒在了飞伦怀里。
“飞伦兄弟这?”邱姑姑赶来看到了此番场景。
“王妃情绪不稳,飞伦只能出此下策。快把王妃带回房间安置好,我得入宫通知王爷。”
“好。”
飞伦把柳时卿交给了邱姑姑,自己则飞出王府去通知夜风了。
———
夜风听到飞伦的阐述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惊讶柳母的过世,一方面他很疑惑好端端的人在府中怎会出这样的事?
夜风从宫里赶回来就坐到了柳时卿的床前。他已经宣过太医诊断,柳时卿并无大碍,就是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等她醒来喝点安神的药即可。
柳时卿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后脑勺传来的清晰的疼痛感。
“卿儿醒了?”
柳时卿睁开眼就看到了夜风的一脸关切。
“王爷。”柳时卿虚弱地叫着。
“卿儿来,先把这晚安神的药喝掉。”夜风把柳时卿从床上扶了起来靠在床头,然后他端起桌上的药喂给了柳时卿。
柳时卿机械式的张嘴喝下药,与此同时,她的眼泪也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夜风也不做声,替柳时卿擦完了眼泪又继续喂她喝药。
可她的泪犹如大海一般,绵延不绝,擦不干净。
夜风只能不停地在擦泪和喂药的动作中反复进行,完全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