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淑仪听她如此说，更加冷笑几声。
“姜美人第一次开口，本宫也不好驳你面子，只不过明日一早便要跟随陛下出宫，你最好在今晚便肃清此事，否则明早，本宫便将他送去慎刑司！”
姜美人如蒙大赦，赶紧谢恩，并带着那小太监告退了。
他两个离开后，程淑仪越想越不对，姜美人说话颠三倒四，那小太监也漏洞百出，不像是吩咐错了东西，倒像两人有什么秘密特意瞒她，在给她做戏一样。
“翠羽！”程淑仪唤道。
翠羽推门而入:“娘娘。”
“你来。”程淑仪朝她招手。
翠羽过去，程淑仪低声吩咐了两句，翠羽便奉命离去了。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翠羽慌慌张张的进殿，喝退一众宫女，随后附耳到程淑仪身边，仔仔细细的把她听到的惊天秘密说给程淑仪听。
程淑仪惊的捂住胸口:“竟有这样的事？”
翠羽道:“是啊，姜美人也知道兹事体大，所以他们主仆两个打算闭口不言，姜美人吓的魂不附体，现在还缓不过来呢。”
程淑仪呼一口气:“我说呢，怎么姜美人一脸难堪样儿，想来她现在得知这事的前因后果，怕是后悔知道了。”
翠羽轻蔑道:“她一向只知道装善良做好人，实际上最胆小懦弱，连谢才人都不如，知道了这等惊天秘密，也只敢闭口不言，真是无用之至。”
程淑仪歪到暖榻上，悠悠道:“她也不算无用，起码她消息灵通，现在沈贵人的秘密咱们也知道了，若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大可以推到姜美人身上，她与那死太监不是主仆情深么？”
翠羽深深一福，道:“娘娘好谋算。”
程淑仪得意的抬起下巴，“此事还需你仔细留心，若属实……这次出宫，便是除去沈贵人最好的机会。”
“是。”
程淑仪打了个哈欠，眉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一个沈贵人啊，之前那般得宠，如今惹了陛下厌弃，再加一个与人私通的罪名，那她就彻底没有翻身之地了。
如果此次顺利除了沈今若这个让人恨的狐媚子，更能连消带打的让康嫔彻底失宠，再嫁祸给姜美人，这等一石三鸟的妙计，宫里只有她使得出来。
程淑仪做梦都能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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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沈今若顶着两个黑眼圈用早膳。
因为今天要跟晏臻仪仗出宫，所以早膳用的时候早了点。
沈今若看着桌上的一碗白粥，一枚鸡蛋，两碟儿咸菜，勉强吃了几口。
云檀抱怨道:“从前小主得宠时，御膳房巴不得把最好的都送过来，如今看小主失势，就这样欺负人，小主吃的连最末的承衣也不如了！”
沈今若闻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云檀一向心直口快，说完看沈今若脸色不豫，她吓的赶紧闭嘴，但又替沈今若委屈。
茉音道:“云檀，你这嘴上什么时候能有个把门儿的，这话千万别再说了，让宋昭仪听见了还以为咱们埋怨她苛待小主呢，没的给小主招祸。”
云檀自知理亏，默默不语，只安静的伺候沈今若用膳。
沈今若喝了一碗白粥，道:“无论以后得宠失宠，你们切莫在外人面前露出一星半点，我们在宋昭仪屋檐下讨生活，若无宋昭仪庇护，你以为我还能吃上这样新鲜干净的早膳么？”
云檀张了张嘴，不说了。
早膳过后，各宫嫔妃依序出发，沈今若带着困意，迷迷瞪瞪上了马车，随后无心欣赏路上美景，而是盖好毯子，补觉。
晏臻坐在马车里，手捧一本史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一个多月，沈今若受了多少白眼和零碎委屈，他都知道。
他也想和沈今若重归于好，只是没个台阶下，总不能他甩袖子走人，再巴巴儿的回头找人家去吧？
沈今若也是个一根筋的死心眼子，他不去找她，她就不能主动示好？
晏臻扶额，如果沈今若真的和后宫其他朝他献媚的妃嫔一样，他也不会格外看重她了。
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情，晏臻琢磨了一路，或许此次出宫，彼此心境也能开阔些。
从皇宫到天坛，赶了一日的路，晏臻要带众人在天坛住上三日左右。
随行的世家大臣们可伴驾可回家，毕竟天坛也没有给臣子住的地方，此次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就这样，一行人安顿下来，明日正式开坛祈雨。
天坛不比宫里暖和，沈今若干脆缩在屋子里不出来，她也想着此处人多眼杂，没事还是不要见人的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晚晏臻来了她宫里。
沈今若:？
不过晏臻驾临，做嫔妃的岂能不相迎？
沈今若怀着狐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晏臻。
晏臻进门直接往正厅一坐，像领导视察似的扫视整个房间，道:“此次开坛之事，你父亲将所涉及到的礼仪规程处理的很是不错。”
哦，沈今若明白了，合着不是来看她的，而是为了她的老爹，不得不来。
沈今若能说什么，她只能拿出笑脸，陪在晏臻身旁，道:“臣妾父亲能为陛下略略分忧，是父亲分内之事。”
晏臻眸光冒火的瞪着她:“的确是分内之事。”
沈今若打了个冷战，她仿佛听到了晏臻磨后槽牙的声音，似乎想把她吃了。
沈今若虽然心里别扭，感叹复宠时机不够成熟，但今天已经这样了，她不好把晏臻推出去，只得道:“陛下这样看着臣妾，臣妾害怕。”
说着，她试探的去摸晏臻的手。
晏臻不给她摸，抽回手扭向另一边。
沈今若跟着他转到另一边，把自己的手腕给晏臻看:“陛下瞧，陆太医药到伤除，已经好了大半呢。”
晏臻皱眉看她:“沈今若，你又想在朕面前装可怜，别以为朕不知道。”
沈今若干脆跪下，抱住晏臻的双腿，把脸贴到他大腿上。
“……你以为朕愿意来你这里？少来这套！”晏臻道。
沈今若机敏道:“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好，可是陛下生气，臣妾不敢去招惹陛下，怕陛下心烦。可今日陛下来了，臣妾才知道自己想您想的厉害，今天陛下就是把臣妾踢死，臣妾也绝不放手。”
晏臻冷笑:“你不敢招惹朕？呵呵，你早就招惹了。”
沈今若抬起脸:“陛下刚说什么？”
晏臻捏住她的下颚，冷冽的眸光里层层杀气:“朕告诉你，不管你做何想法，康启哲，朕绝不会留。”
沈今若心头咯噔一下，她下意识问道:“陛下……会杀了他么？”
晏臻道:“当然不会。”
沈今若不明所以。
以晏臻的腹黑手段，他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方法可太多了，只是不知道康启哲会是走上晏臻铺好的哪一条路。
“陛下……”
晏臻捏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无暇之玉，道:“如何对付他，朕目前还没想好，不过你记着，无论你以前如何，你从入宫开始，到现在，到以后，都只能是朕的女人，明白么？”
沈今若被他眼神中难以揣测的情绪吓到，她是真的有点怕他了。
她吞咽了一下，勉强镇定道:“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
说完，晏臻扒开沈今若的手，离开了她的住处。再待下去，他怕是就忍不住要了她，那太跌份儿了，显得他这些日子多么想她似的。
沈今若坐在地上，暗暗咬牙。
这个狗皇帝，心思可真难猜，不过滚了也好，滚的远远的，她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