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官复原职
回到办公室的谭功寿脸色铁青，刚刚发生在院子里的这一幕，令谭功寿完全没想到，但是更让他心中充满疑虑的是王新成。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他王新成刚刚借了一艘巡逻艇，那十几个人就跑掉了，而王新成又有岳知音给他作证，这难道真是巧合？还是这两个人已经达成某称合作关系了呢？谭功寿不敢再往下想了，细思极恐，让他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谭功寿拿起电话拨通了雨化霖的办公室：“化霖吗？我是功寿啊！”
“哦，谭站长，有何指教？”电话那头的雨化霖的语气没有一丝忧虑和急躁。
谭功寿想了想问道：“化霖老弟，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雨化霖问。
“胡传杰刚刚从我这儿离开，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谭功寿问道。
“噢，你说这事儿呀？我当然知道了，胡传杰这个莽夫去找你兴师问罪了吧？你别理他，更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儿让他们自己去查吧！咱总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谭功寿干笑了两声说：“化霖老弟你觉得这能扔出去吗？这本来就是我们保密局分内之事，现在反而让警备司令部去查，这不是笑话吗？这要是让局座知道了，你我都得挨骂！”
“嗨！功寿兄，这不是咱要扔出去的，现在问题处在了警备司令部，是他胡传杰失职、失察呀，毛局长不是已经给汤恩伯司令去过电话了吗？我觉得这事儿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上次，我那帮人不是带去让你那个小老弟查了吗？当时还缺一个，我也给补上了。你那边不是出了个谢冰寒吗？这边也帮你填上一个，至于这措辞嘛，功寿兄你比我的笔杆子强，你知道该怎么跟局座说，你就写个报告把这两个死鬼都写进去交差完事了。你放心警备司令部那边啥也查不出来的，最终还得以咱们提交的报告为准。所以啊，功寿兄，这件事到今天就可以结了，说一千道一万，这十几个所谓的社会名流专家学者的其实就是被共党救走了，可是咱就是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救走的，要么说呢，共党的确是神通广大，我看呀你我就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赶紧把报告交上去算啦！你也可以轻......”
“化霖，你刚刚说两个死鬼是什么意思？”谭功寿问。
“那小子被我秘密处决了，就把他写成共党分子，和你那边的谢冰寒串通一气救走了那些人，这不就完事了吗？我总不能让功寿兄一人承担这个责任吧，这样写，警察厅和上海站里都混进了共党卧底，你我不就都不奖不罚了吗？”雨化霖哈哈笑着说。
谭功寿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看着话筒半天没说出话来。那边的雨化霖不见动静便喊道：“功寿兄，功寿兄还在听吗？这几天我这里比较忙，你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去看你，兄弟我请你喝酒，咱哥俩坐下来好好聊聊。那先这样啊，我挂了，改日，改日我做东！”
谭功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那边的雨化霖已经挂断了电话。
谭功寿对着话筒长叹一声：“唉！如此下去，党国岂能不完？”谭功寿放下电话后拿出纸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写这个报告，万般郁闷的他将笔扔在桌上起身离开座位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这个王新成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难道他真是共党的人，深海在上海站到底有没有安插眼线呢？如果有，这个人会是谁呢？王新成？还是岳知音？再或者是......”谭功寿停下来坐到了沙发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将近一年了，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的，还是自己真是过于敏感了呢？
“咚咚咚！”敲门声让谭功寿抬起头看了一眼问道：“哪位？”
“谭站长，我是余佩璇啊！”门外传来余佩璇的声音。
谭功寿起身亲自打开房门道：“请进来吧。”
余佩璇看看跟在身边的苏晓说：“你守在外面，不要任何人进来！”
“是！”苏晓答应着伸手关上了房门。
谭功寿看着她问道：“余组长有事？”
“谭站长，你觉得你我之间有矛盾吗？”余佩璇问。
谭功寿一笑：“余组长此话是何意？”
余佩璇走到他对面立正站好后举手敬礼道：“谭站长，佩璇对您一直是格外尊重和敬仰，您对党国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您在保密局系统里的影响也是有目共睹的，你的专业技能和对局座的忠诚也是嘴令我佩服的，所以我......”
“余组长，恭维的话就不要讲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谭功寿打断余佩璇的话问道。
“谭站长，我深信你说过的话，在咱们上海站里一定有共党的卧底，您难道不想查出这个卧底是谁吗？”余佩璇看着他谭功寿问。
“余组长，那你觉得这个共党的卧底会是谁呢？请你告诉我该怎么查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了？”谭功寿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余佩璇看着他想了一会儿道：“谭站长，我说要讲的话可都是完全为了党国的利益不待任何私人感情色彩的，希望您也能与我开诚布公可以吗？”
“我对余组长向来没有隐瞒，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坦诚吗？”谭功寿笑了笑问道。
“谭站长，王新成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是共党的话你会怎么做呢？”余佩璇问道。
谭功寿看看她一笑：“如果查明他是共党奸细，我一样会毫不留情的抓捕他，审问他，甚至枪毙他，关键是你要有证据证明他是共党，可不能单凭想象和猜测呀！”
余佩璇一笑：“我是个重证据的人，尤其是对新成我更要负责，但是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首先，昨晚这种事情您不觉得很巧合吗？您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还有就是马青秋的死一定和王新成有关，既然我们谈到这里了，我也就不在避讳什么了，我知道马青秋是您安排人做掉的，至于你安排的谁，我就你不必非要把这层差窗户纸捅破了，您知我知就行了。其实马青秋的死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利用这件事跟我们打了一个时间差，或者说玩了一次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余佩璇的这句话一说口，谭功寿心中一颤：“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的确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声东击西玩的好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送出了上海。能把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的在上海站里除了王新成目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余佩璇瞥了一眼谭功寿，见他一言不发低头沉思的样子，余佩璇不由的在心里暗笑：“被我言中了吧？其实我知道你也在怀疑王新成。”
谭功寿抬头看看她道：“余组长你把你要说的都讲出来没别总是吞吞吐吐的可以吗？”
“谭站长，我们是不是该有所作为呢？”余佩璇看着他问道。
“如何作为？”谭功寿道。
余佩璇想了想走到谭功寿身边坐下来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起来。谭功寿边听边点头，还偶尔说一句：“可行，这个办法不错！”
余佩璇说完之后看着谭功寿问：“谭站长如果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就按这个我刚刚说得这个计划进行下去如何？”
谭功寿立刻点头说：“我同意，完全同意，那就请余组长开始你的计划吧。”
“那就需要请谭站长多多配合了！”余佩璇说着站起身。
谭功寿也站起来道：“既然我们说好了，那就自然要全力以赴配合你了。”
“多谢谭站长，那我就着手开始进行了？”余佩璇问。
谭功寿点点头：“可以，可以马上开始。只是，我希望余组长每进行一步都和我这边通个气，别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个自然了，我会时刻向谭站长汇报进展的。”余佩璇说。
谭功寿微微一笑：“那就......”
“苏副官您怎么站在这里呢？站长在吧？”门外传来岳知音和的说话声。
余佩璇忙说：“那就先这样吧，我这边开始着手进行。”
“好，我完全配合你的行动！”谭功寿起身道。
“谭站长和组座正在谈事，你先不要进去站长说了不要打扰他。”苏晓回道。
“我有急事要见站长，请你通融一下可以吗？”岳知音问。
苏晓摇摇头道：“组座说了，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不得打扰！”
岳知音听她说完后，眉毛一挑笑道：“组座？那是你的组座，我要找的是我的站长，你无权拦着我，请你闪开！”
苏晓上前一步道：“我说了组座在和谭站长有密事要谈，现在不能见你。”
“我这也是要事，耽误了大事算你的责任吗？闪开！”岳知音说着伸手来推苏晓，苏晓身子一扭躲过岳知音的手，反手便来抓岳知音，岳知音也不示弱，一个跨步向前，右手直奔苏晓的前胸打过来。
“住手！”门一开，余佩璇和谭功寿站出来看着她们二人喝道：“是不是闲得慌啊？还是有力气没处使呢？”
岳知音停下手看了看余佩璇道：“是你的副官拦着我不让我进，怎么了？我找我们站长也有错了？”
“你少说两句吧，说找我什么事？”谭功寿瞪着眼睛看着岳知音问道。
岳知音把手上的电报纸递上来道：“刚刚破译的共党密电！”
谭功寿接过去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余佩璇，余佩璇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谭功寿便转向岳知音说：“行了，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是！”岳知音立正敬礼后转身便走，她听到谭功寿对余佩璇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看看吧，这正是我们等的人，现在马上就到了！余组长我们进去说吧？”
“谭站长请！”余佩璇说完便和谭功寿再次回到房间里去，苏晓依旧站在门前。
“滴滴滴！”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过之后，杨曼琳从车里下来站在自己的车前看着从上海站里走出来的王新成喊道：“新成，新成！”
王新成小跑几步出来问道：“你来这么早？”
杨曼琳笑着跑上前来一把搂住王新成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走吧，我来接你出去吃午饭。”
王新成抹了一下被她吻过的脸说：“别这样大白天的你又搂又抱又亲的，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看到，省得他们惦记你！”杨曼琳说着伸手挽住王新成的胳膊：“上车！”
此时，楼上谭功寿的办公室里，谭功寿和余佩璇一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余佩璇冷笑着说：“这位杨大小姐可真是放得开呀！”
谭功寿的心里则和余佩璇想的完全不同，他在想的是如果杨曼琳也是共党的话，那么对手将会让自己更加棘手，未来也将会更加凶险难。
“今天早上在站里我见到你爸爸了，你爸爸他应该已经官复原职了吧？曼琳，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话吗？”王新成看着开车的杨曼琳问。
杨曼琳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了，现在果然应验了你说的话，爸爸还真的就官复原职了呢！他现在已经是江防司令了，那个胡传杰被汤恩伯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调他去作城防司令了。”
“江防司令？城防司令？呵呵，还真有点意思！另外，那十几个人已经从芳峤汀那个小渔村登岸走了，估计很快就会到延安了。”王新成说。
“真的呀，太好了，太好了！新成你这一招简直太厉害了，既救走了他们，还把胡传杰给拉下了马，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步呢？”杨曼琳笑着说。
“其实你也很厉害，也很勇敢，要不是你把他们带上船送他们离开，并在我规定的时间内赶回来，我们的这次营救计划就失败了，功劳都在你。”
“我？我这完全是为了弥补上次的过失，新成还是你计划的好！”杨曼琳说着动情地看了看王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