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兴师问罪
那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说道：“我站在这里，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打了我一下子，我就晕过去了，要不是你们把我弄醒，我还......”
这一刻谭功寿是彻底懵了，从今天上午去司令部参加会议，到现在为止，王新成和岳知音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这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这一定不是他们二人所为。如果不是他们二人干的，那么就一定另有其人，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余佩璇狠狠地将那人推到在地上扭头看着已经死去的王玺再看看谭功寿，谭功寿无奈地跺着脚叫喊着：“来人，来人，把尸体弄出去，封锁站里，任何人不得离开站里！”谭功寿的话提醒了余佩璇，余佩璇疯了一样跑出去，苏晓和叶少华也跟着她跑出去。
王新成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王玺的死尸，再看看谭功寿，谭功寿看向他，眼神中突然带着一种歉疚和祈望。谭功寿张了张嘴道：“新成，你......”
不等谭功寿说完，王新成抢先道：“杀人者早已经跑了，即便是还在站里，目前我们也不可能找出他来，站长，现在的问题是一旦这件事被杨受成知道了，我们可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我的意思是把......”
谭功寿立刻点头道：“对对对，新成说得对！马上，马上放人，让赵长虹他们走，马上放他们走！”谭功寿喊着看向岳知音，岳知音点着头转身往外跑。
谭功寿也急忙冲着王新成说：“新成你也去，把他们放出去，让他们走后门，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王玺死在咱们站里！”王新成答应着走出去。
王新成出去之后，谭功寿刚要跟着往外走，突然有人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站长，站长，不好啦，杨司令带着人来了！”
“什么？”谭功寿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内，杨受成就带着人来了。谭功寿眉头紧锁问了句：“人在哪儿呢？”
“大，大门外，杨司令带了很多人现在就在......”
“行啦！”谭功寿一摆手大步走出去。
而这时，赵长虹已经得知王玺的死讯，岳知音在第一时间悄悄告诉了他。随之赶来的王新成佯装要把他们从后门送出去，赵长虹却大喊着质问：“为什么要让我们走后门？我们就要从前门出去！”
赵长虹三人摆脱了岳知音和王新成直接奔着前门而来，正巧遇到出来的谭功寿，谭功寿见他们三人一个个横眉立目的样子，再看看岳知音和王新成二人一脸的无奈，谭功寿也只好由着赵长虹三人从前门走出去。
三人刚一出来，就看到杨受成带着女儿杨曼琳以及他的警卫团站在站门外。
谭功寿和王新成等人快步来到门前，杨曼琳看着走过来的谭功寿问道：“谭站长，我们的人呢？”
谭功寿回头指着走出来的赵长虹三人说：“那不是嘛，我已经放他们出来了。”
此刻，赵长虹大喊着：“司令，王玺也被他们抓了！”
杨受成走到杨曼琳身边伸手将她拉在一边看着谭功寿一笑：“谭站长，我的人呢？”
“来了，来了！杨司令您看他们不是出来了嘛！”谭功寿说道。
“我四个贴身警卫怎么现在就三个了呢？另一个呢？”杨受成问。
“我们只带走了他们三个人啊，从城防司令部带走人的时候，您是在场的呀，杨司令现在我把人完完整整的交还给您，您可以带着他们回去了。”谭功寿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杨受成说。
杨受成也笑着说道：“你们上海站的余佩璇副站长命令她的手下秘密抓走了我的人，你作为站长不会不知道吧？永年，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时候是不是就不要玩小孩子游戏了？如果王玺没什么问题，我想把他们全都带回去，如果他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也希望能把他的问题搞清楚，如果他真有通共嫌疑或者他就是共党，那么按着规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不会姑息，更不会袒护。但是，即便是要枪毙他，也要我亲手处决他，永年你觉得我的这个说法可以吗？”
杨受成的一番话，让谭功寿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本来杨受成的话就句句在理，更没有以权压人，也没有因为他是司令而强行下令，这更让谭功寿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余佩璇带着苏晓和叶少华以及程翔飞从里面跑出来。余佩璇快步来到杨受成面前板着脸厉声道：“杨司令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到我们上海站，难不成你是想要对我们动武吗？”
杨受成看看她转向谭功寿说：“永年，你现在还是上海站站长吧？”
谭功寿点了一下头说：“杨司令，您说。”
杨受成点点头：“既然你还是上海站长，那我就直接对你，请你约束好你的手下，只要你在他们就没有资格跟我讲话。”
“杨司令，你最好不要先入为主，你带着这么多人荷枪实弹的来到我们上海站，对此我十分怀疑你的动机。”余佩璇又说。
杨受成听罢收起脸上的笑容看了看谭功寿说：“永年，我可以不带走王玺，但是我今天必须要见他，我要亲自问问他，他到底是不是共党，或者是不是有通共嫌疑，我的这个要求不高吧？”
谭功寿长出一口气说：“这样吧，杨司令，您请跟我来，到我的办公室我们坐下来好好谈您看这样可以吧？”
杨受成摇摇头：“我看那就不必了，我还要赶回江防司令部去，你只要把人交给我或者让我亲自问问他就可以。”
“杨司令，人你今天是带不走了，王玺涉险通共，我们正在调查，等我们调查清楚了自会给你一个说法，请你带着其他三人回去吧！”余佩璇上前一步说道。
这时赵长虹走上前来看着余佩璇问道：“余副站长，你刚刚不是要让我见一个人吗？怎么又不见了呢？你要我见的这个人是谁呢？你能当着谭站长和我们杨司令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吗？”
站在谭功寿身边的王新成看着对面的杨受成身边的杨曼琳微微点点头，杨曼琳将眼神转到他的手上，他看到王新成用右手食指轻轻敲出了一串摩尔斯密码，杨曼琳紧盯着王新成的手指，在心中将他敲出的摩尔斯吗快速译出来。
杨曼琳上前一步在杨受成耳边低语了几句，杨受成点点头看向谭功寿问道：“永年，这个时候你也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实话实说，王玺是不是被你们秘密扣押了？我要见见他，今天不见到王玺我是不会走的。”
此刻的谭功寿已经毫无退路了，眼下只能如实讲出事情的经过，否则双方这样僵持着终归不是个事。打定主意的谭功寿刚要开口，余佩璇又抢先道：“杨司令，实话告诉你，人是我抓的，但是没有南京毛局长的命令我今天不能放人，别说是你来，就是京沪司令汤恩伯司令亲自来，对不起，我也不能交人！”
杨受成哈哈一笑：“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口气不小，我真搞不懂是谁给你这么足的底气？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杨受成说完看向谭功寿说：“谭站长，我只问你一句她的话也是你要对我说的吗？”
不等谭功寿开口，余佩璇抢先道：“我的话就是谭站长的意思，杨司令请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余佩璇话音刚落，赵长虹大喊一声：“你真是活腻了，敢这么跟我们司令讲话！”
杨受成瞪了赵长虹一眼：“长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退到一边去！”
赵长虹低下头去站在了杨受成的身后。
杨受成看着谭功寿道：“永年，我最后问你一遍，王玺是不是在你这里？我今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便让我的人自己进去找，你难道真相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谭功寿这时已经被余佩璇的话气得青筋暴跳，他冲着余佩璇喊道：“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谭功寿说完冲着杨受成一抱拳：“受成兄，兄弟我也是始料不及，王玺的确在我这里，可是突发意外，他......”
“他怎么了？”杨受成问。
“他被人杀死在房间里了！”谭功寿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他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杨受成一定会暴跳如雷，甚至会命人冲进站里来。可是，杨受成却异常冷静地看着他问道：“在你保密局上海站里，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是你们给他上刑过重导致他死亡了吧？”
谭功寿一听立马解释道：“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王玺还是很配合我们工作的，所以我们并没有对他动刑，他已经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杨司令，事情是这样的，王玺他......”
“永年，我明白了，你是想说王玺他招供了，而且他还承认自己是共党了，所以才会在你们站里被人杀掉灭口了是这样吧？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那么起码证明一点你们站里就藏有共党的奸细或者叫卧底，你说对不对？否则，为什么王玺一招供就遭到灭口了呢？那么我想知道王玺都招了什么呢？你们有没有他招供的供词呢？拿来我看看可以吗？或者说他都指正了哪些人，我可以把他指证的人都给你留下，你继续再审下去。，我可不想我的身边或者我的江防司令部里混进去共党的人。”
杨受成这番以退为进的话让谭功寿顿时感到自己真正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了。如果杨受成强行要求自己交出杀死王玺的凶手，自己就毫无退路了，因为从目前情况来看，到底是谁杀了王玺，不仅他谭功寿毫无头绪，恐怕连余佩璇也是一头雾水。
看着谭功寿异常尴尬而又窘迫的样子，杨受成语调冷了下来，脸也跟着阴沉下来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永年尽快查清楚吧，这件事我也会上报汤恩伯司令，如果贵站里真的藏有共党卧底的话，我看谭站长还是先自查吧，不要总盯着别人，反而给自己身边潜藏的共党间谍有了充足的时间和广泛的活动空间。我等着谭站长的调查结果。”杨受成说完不等谭功寿再说话回身喊道：“我们走！”
谭功寿愣了一会后忙追上杨受成说：“杨司令，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余佩璇私下里抓了您的部下，这件事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杨受成看看他一笑：“永年，给不给我一个满意答复不重要，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给南京毛人凤一个满意答复，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谭功寿慌乱地点着头说：“杨司令，我，一定给您一个答复，这件事我真的是......”
“其实你不是一个喜欢让女人做事的人，那个姓余的女人会毁了你的，永年你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了。”杨受成说完钻进车里摇上车窗。
谭功寿弯着腰敬着礼看着杨受成的车离去，谭功寿这才慢慢直起身子回头看着余佩璇极其手下人。余佩璇则气冲冲地跑到谭功寿面前问道：“站长，你为什么要把姓赵的那三人给放了？”
谭功寿慢慢抬起头，猛地举起巴掌，可是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并没有打下来，谭功寿慢慢收回自己的手长叹一声推开余佩璇径直一个人走进去。
站在最后面的薛晓冰跟在谭功寿身后走进楼去，岳知音和王新成也随后走进去，直把余佩璇一干人等晾在了院子里。余佩璇扭头看了看叶少华和程翔飞突然大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王玺？你们去给我查，去查，去查！我限你们两个一天时间给我找出凶手来，否则你们自己回南京向毛局长解释吧！”
叶少华看了看程翔飞，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转身而去。余佩璇余怒未消瞪着眼睛看了一眼苏晓问：“庄子义呢？”
苏晓摇摇头：“始终没有看到他！”
余佩璇不由得心中一动：“去找，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