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
屋里屋外一片安静，所有人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刚才孟栩告诉他们该怎么将冥界的山送回去，人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听到后，他们、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不愿意，没有人会想死！
孟栩咳嗽了起来，徐牡丹回过神赶紧走过去。
“躺下吧，再睡一觉。”徐牡丹柔声说道，心疼不已。
“嗯。”孟栩点了点头。
躺下后，孟栩闭上了双眼，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梦里她死去的那一幕，她也没睁眼，不想面对这些人。
十几年前不是他们怂恿，她母亲怎么会参与那件事？她可以不怪母亲，不能一点都不怨恨他们！
现在他们知道要怎样才能送冥界的山回去，事关生死，他们会怎么选择？
恶鬼坐在屋顶，屋里的一切她都知道，秦落就在旁边，一脸冷漠，恶鬼知道，她当然也知道。
“想知道他们怎么选的，不止是我嘛。”这个凡人，她喜欢。
恶鬼用一种赞许的眼神，又多看了一眼孟栩。
“你再看她几眼，她怕是明天就要死了。”玄北皮笑肉不笑道。
她是深渊封印下的恶鬼，出现在人间本就不合适，在人群中间，跟她接触过的人都要生一场大病，更何况是这将死之人。
“我喜欢啊。”恶鬼一脸自豪。
死，不好么？
玄北调侃问，“你愿意死？”
“愿意。”恶鬼双手叉腰，“可惜没人能杀我，就是你家秦山主也只能将我封印。”
死不了，怪她喽！
玄北：……
她这话，要气死多少修炼之人。
“我可以改变主意。”秦落看向她，话语冰凉。
恶鬼讪讪放下双手，闭上了嘴巴，老实了一些。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玄北打趣。
“成大事者。”恶鬼扬起得意的下巴。
当然要能屈能伸，宁折不弯不适合她。
秦落现在跟她的合作，是想知道她所缺失的记忆以及她所缺失的东西，要是她改变了主意，那就不会暂时和自己合作。
那不是她想要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秦落问的冷淡。
恶鬼想做的就是这些，太无聊了。
玄北抬眸，注视着秦落的双眼划过不解。
为什么呢？
秦落这一次一点都反对恶鬼的安排，反而恶鬼说什么，她就陪恶鬼玩。
看她们这在一起说笑，谁会相信在几个月前她们见面差点打起来，还想要杀了对方！
就是这会，只怕她们心里更多的也是盘算该怎么让对方死。
“跟我走。”恶鬼头也不回离开。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思，局已经布置好，现在就看着这群凡人怎么选，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秦落跟上，提醒，“赌局总要有时限。”
“作为奖励，当然是那个凡人的生日。”恶鬼头也不回说道。
奖励。
秦落回头看了一眼，她说的奖励是这个。
“秦落？”玄北叫了一声。
秦落明白它的意思，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我也想看看。”
赌局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最后这些自诩不凡的天师会做出什么选择，踏进一步死，后退一步也是死。
在他们还不知道后退一步同样要死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舍弃自己生的机会，舍弃性命，换取人间安危。
玄北突然就懂了，从秦落去找恶鬼，估计就猜到恶鬼会玩闹人间，不知道具体她会怎么玩，但肯定是会算计人心。
恶鬼之所以成为恶鬼，是人间抛弃了她，在她的认知里，人心丑陋，为了自己活什么都能做。
就好比这次的赌约，这些凡人愿意牺牲自己，换取人间安宁，秦落就赢了，这些凡人不愿意，而是去追求别的方法，秦落就输了。
恶鬼想看他们怎么抉择，秦落也想看他们怎么选，两个人虽然没说，但心里所想是一拍即合。
玄北扭头，盯着那座僻静小屋的人群。
赌约已经开始，接下来就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会怎么选？
这些凡人表面上深明大义，实际上一个个都自私自利，特别是和徐牡丹一起的那几个凡人中所谓的宗师。
当初他们为了复活术，为求延长寿命的方法导致人间差点，不，已经遭受过一次劫难。
这样的一群人真的舍得让自己死，换取其他人活命？
秦落他们离开后，聚集在一起的众人一个个离开，最后陈柏他们几个走出来，面色阴沉。
胡扯！
全都是胡扯！
让他们亲自把山送回冥界，让他们去送死！
想他们修炼多年，谁不知道，活人无法进入冥界！
他们一个个气呼呼离开，孟栩才重新睁眼，冷漠看着门口，抬手捂胸，她感觉今天心脏没那么难受，呼吸也没那么艰难。
“栩栩？”
徐牡丹把人送走后，回来看到孟栩自己坐起来，紧张不已，大步走到孟栩身旁。
“娘，我没事，突然就有点力气了。”孟栩说着，扯动嘴角露出淡笑。
徐牡丹稍微放心，弯腰在床边坐下。
“妈。”孟栩又叫了一声。
“嗯？”
“你愿意吗？”
徐牡丹沉默。
“我知道，若是我，我也不愿意。”孟栩扭头，看着窗外。
突然有了出去走走的念头，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一些力气，可以让她再去外面走走看看。
“可是娘，不做，大家就真会平安无事吗？人间的劫难并不是冥界出现在人间那几座山。”
那几座山最多只是会让人间的局面更糟糕，真正让人间受劫的还是那位鬼主。
徐牡丹不说话，孟栩喃喃说道：“鬼主从冥界跑出来，天界和冥界完全不露面，也不派人来管，就说明造就鬼主的因，是人间。”
徐牡丹沉默。
人间大难，神鬼两界不管不问，就是在提醒他们，这件事人间自己解决。
鬼主散布人间的爪牙他们发现一个抓一个，这也不能缓解人间目前状况。
人间真正要安宁，就是要镇压那位鬼主，普通人肯定不行，还是得他们这些修炼者来。
鬼主，镇压，要付出是他们的性命，他们从小辛苦修炼，活了大半辈子才有今时今日，如何甘心。
孟栩的原话是：道门在五山以命血祭，才能将五山送回！
而他们——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