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烨能长到如今，根本就离不开嫂子的照顾。
没想到还没等他拥有足够的实力，嫂子就已经提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为嫂子做点什么。
对沈烨而言，嫂子在他心里的地位，比父母还要更为重要。
颜司明从小和嫂子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虽然嫂子已经离世多年，但是她温婉大方且善良宽容的品德，沈烨一直铭记在心。
就这么善良的一个人，颜司明也能毫不留情地动手。
就算是在家里养一只猫狗，这么长时间也会有感情。
更何况嫂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小到大都和颜司明在一起生活。
这么多年过来，也没有捂热他那个冷心的肺的人。
颜司明故作诧异地弯了弯眼眸，他嘴角的一侧上扬了起来。
“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吗？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从一个妈的肚子里出来的。”
沈烨看着他这副虚伪至极的模样，实在是厌烦得不行。
“这时候知道我是你亲兄弟了，那待会儿做手术的时候呢，要换心脏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颜司明，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你自己，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烨的面庞好像结了冰一般，冷冷淡淡。
他的下颌微微扬起，从牙缝里冷冰冰地抛出几个字。
被他这么一说，颜司明的神色明显地愣怔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
颜司明脸上一直挂着的体面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烨，满怀好奇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呢？我实在是很好奇。难道你永远都这么波澜不惊，都这么平静吗？哪怕是要面临这种关系到生死的事情？”
沈烨非常清楚的知识，颜司明之所以这么说到底是为什么。
他一直身居高位，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沈烨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心里难受？
“你不就是想看到我哭天抢地，惊慌失措的样子，来满足你的乐趣味吗？”
颜司明想看到什么，他偏不让颜司明如愿。
更何况，这种事情早就在他的脑海里面，上演了千百次。
现在真正出现在了现实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微微的夜风，从打开了窗户里钻了进来。
沈烨的眼睛里，却有比夜风更加冷的情绪。
听到他这么说，颜司明抬起双手，十分夸张地拍了几下手掌，才放下了胳膊。
“猜对了，要不怎么说你和我是亲兄弟呢，看来默契度还是有的嘛。”
颜司明用打量猎物的眼神看着沈烨，好像沈烨从坐上这辆车开始，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兔子似的。
从房间昏黄的灯光下，能看见沈烨薄薄的唇，微抿着的弧度，透出冷漠的气息。
“从我做了决定，要回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
“不过现在有点遗憾，你这个人渣，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我却没有办法为嫂子报仇。”
沈烨淡淡地睨了颜司明一眼，他说着说着声音里面带上了一点遗憾。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座孤独的冰雕，寒冷彻骨。
虽然沈烨的面容有些憔悴，可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淡漠高贵的气质。
他这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是颜司明最为不耻和反感的。
“我倒是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有孝心呢，看来你嫂子抚养你长这么大，也不吃亏嘛。”
颜司明原来就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身体一直在走下坡路。
只是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看来换心脏的这个决定，倒是非常正确的。
“我真替嫂子感到难过，她当年真是眼睛蒙了灰，看上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沈烨语气一滞，随即就带着毫不留情的嘲讽，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
颜司明并不在意，他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坐的时间有点过于久了，他的身体不太舒服。
前面一直正襟危坐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斜倚着靠背。
颜司明低声带笑地哦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去辩驳的话，一旁的人差点会以为是不是听错了。
在片刻的安静过后，他喃喃地笑着，开口说道，“沈烨，你左一个你嫂子，右一个你嫂子，既然你这么挂念她，那我现在这么做，正好是给了你一个机会，省得你在上面天天为她担心。”
颜司明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透着几份非常明显的恼怒之意。
沈烨闻言，死死地盯着颜司明的脸。
他压低声音，语气阴狠，声音里面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我现在落在了你的手里，不过是棋差一招罢了。”
沈烨看着颜司明这张得意洋洋，又尽显刻薄老态的脸，嗓音冷冽地说道，“颜司明，如果不是我一时大意了，咱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还不好说呢。”
“若是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输给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我是什么人？沈烨，你可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在这里放这种狠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后悔药给你吃，就算你再看不起我又能怎么样呢？你还不是败给了我。”
颜司明忽然笑了一下，笑声短促，而且毫无征兆，令人猝不及防。
他那并不高的笑声里，藏着一份令人捉摸不透意味。
那张略显虚伪的脸上，嘴角似乎还荡漾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却显得并不自然。
沈烨被颜司明这么一笑，突然感觉浑身好像过了电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微微侧头，冷漠又沉稳，嘴角克制隐忍。
颜司明笑够之后，捂着胸膛咳嗽了起来。
笑声牵动了他的器官，让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站在一旁的秘书安然，连忙拿起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