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啊……”
“放心吧，我车上放着斧头呢，有敢劫道的老子砍了他……”
卡车上，李康泰淡定的说道。
秦川哭笑不得，心说98年劫道的还很多吗？
可以说，这个时代里劫道的不少，偷油的油耗子也很多，跑长途的卡车司机很多时候都苦不堪言，因为没有几个没被打劫过，没被偷过油的。更没有环境好的休息区。都是在车里熬一晚。
很多时候车里都放着扳手，斧头或者大砍刀来自卫。
亳州。
鱼米乡。
养鱼和稻田米都十分出名。
李康泰载着秦川开了八个多小时，终于在四点多钟赶到了当地。
一路上都是良田，鱼塘，风景格外秀丽。
卡车一到乡里，立马便围上来很多‘掮客’，腰上挂着个小水缸，疯狂的推销起来：“是来买鱼苗的吧？跟我走，我这边都是好货……”
“兄弟，来买鱼的还是进鱼苗的？跟我来，我这边都有货源，绝对一手，有保证……”
“今年发大水，鱼苗价涨了，你们打哪儿来的，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几个好货源……”
秦川和李康泰下车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川只能道：“约好了人，约好了人，谢谢了谢谢……”
他一路上被颠簸的快要散了架，听到这些人的声音宛如被苍蝇军团围攻了，吵得脑壳痛。
赶紧推开人群，跑路。
李康泰疑惑的跟上来，问：“你不找他们打探下情报？这些人虽然都是推销的，但肯定也有点人脉，咱们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没事，我有可靠的货源。”秦川笑着拍了拍李康泰的肩膀。
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笑容。
李康泰心道你笑个啥啊，怪渗人的。
“请问，刘大能家怎么走？”秦川一路打听一个叫刘大能的人。
最终在一片鱼塘边上找到了正主。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五短身材，不高兴的喊道：“叫谁刘大能呢，我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刘哥，抽根烟……”秦川笑着掏出华子，递给刘聪。
本名刘聪，外号刘大能的年轻小伙一看烟不错，气也小了不少：“怎么滴，来买鱼苗的还是成品鱼的啊，今年大洪水，我这鱼苗可比往年金贵……”
“没事，我懂行情。不讲价。”
“嗯，那就好。”
刘聪点点头，心说一听口音就是外地的，还敢喊我外号，你要是敢讲价，老子立马撵你走。
李康泰看到秦川笑嘻嘻的模样，还不打算讲价，心说怎么做生意的啊，脸皮太薄了，别人说说不能讲价你就不讲价啊。而且，这养鱼的太傲气了，甩脸子你还上赶着贴上去，丢人哟……
李康泰哪里知道，这位叫刘聪的养鱼大户，就是李康泰以后的好兄弟，合伙人。两人合作了很多年，算是世交好友了。
秦川自然也和刘聪见过几次面，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才跑了上百公里到这鱼米乡。
不然就地找货源且不是更快。
不过，他来鱼米乡找刘聪合作，一方面是知根知底，不怕被骗，而且这边便宜许多，加上运费和其他损耗，也比当地购买成品鱼有赚头。但当年李康泰跑到鱼米乡进货，也是不得已为之。
上辈子，李康泰承包了小鱼塘养鱼，但被村子里另一个养鱼大户刘金凤针对，暗中被投毒，还让几个县的供应商不卖他鱼苗，李康泰这才辗转上百公里到鱼米乡找合作对象。
秦川知道刘金凤不好惹，在本地已经有了自己的关系网，他不想浪费时间求爷爷告奶奶的找货源，便直接来了鱼米乡找刘聪。
只要有自己的渠道，便不用怕其他同行的打压。
而且，来鱼米乡，是另有要事……
也需要刘聪帮忙。
不过，想让刘聪帮忙，得先和他处好关系。
“刘哥，我想买些成品鱼，再买点鱼苗……”
“成品鱼？你哪里人……”
“商都，河州市那边的。”
“跑这么远过来啊？这几百公里呢，成品鱼运回去成活率很低啊……”
“没事，我带着增氧泵呢。”秦川笑着说道。
他花了大价钱买了台二手增氧泵，用来增加成品鱼的成活率。
“增氧泵？嗯，那你鱼塘多大啊？”刘聪瞧他不是胡来的，还知道买增氧泵，便随口问道。
“六亩。”
“六亩？太小了吧……”刘聪有些失望的砸吧了下嘴。
六亩的鱼塘按照鱼苗养殖数量也就上万尾鱼，几百块钱的生意而已，哪怕是成品鱼，一亩能养四五百尾，六亩才能养三四千尾，一尾一块五的价，买六亩的成品鱼也就六七千块钱。
“再小也是肉。”刘聪虽然不是养鱼大户，但心气不小。
几千块钱的生意还觉得不上台面。
这也是他以后跌跟斗，差点赔的倾家荡产的原因。
“你想买草鱼，还是鲤鱼，鳜鱼，或者是黑鱼……”
“鲤鱼为主吧，买三千尾。”
“三千尾，现在鲤鱼行情一块五……”
“便宜点给我，我打算开钓场，以后需要很多成品鱼，说不一定一天一趟的来你这里拉呢，也不止要鲤鱼，黑鱼，草鱼啥的都要点……”
“开钓场啊？你眼光不错，钓场正火呢。”刘聪眼前一亮，意识到这是大生意。
一次交易几千块钱那是小意思，但如果三天两头的来拉一趟鱼那这可就是几万块钱的生意了。
必须重视。
“哎呀，来，坐，坐，还没问两位怎么称呼呢？”
“我叫秦川，这是我哥，李康泰……”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三人开始谈起合作。
最终秦川买了四千尾成品鱼，五千鱼苗。
花费了八千多块钱。
这还是给了优惠价……
晚上刘聪招呼秦川和李康泰回家吃饭，喝酒聊天，发现三人实在投缘的很，尤其是李康泰，也是半个鱼类方面的‘专家’，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刘聪高兴坏了：“你这兄弟，我交定了。明天再给你们多送一百尾草鱼……”
他媳妇气的跺脚，但也不敢多说话，怕被打，一出屋子就抹眼泪：“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聪太爱交朋友了，这也是他以后被坑惨了的原因之一。
“刘哥，我和你打听个事啊。”秦川见刘聪喝得很高兴，便开口准备问自己想知道的了。
刘聪举着杯子一饮而尽，面红耳赤的道：“说，有啥事，哥给你办。在这鱼米乡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我来的路上，听人说有人捕到了‘龙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秦川好奇的问道。
眼睛就像小狐狸一样，
闪闪发光。
李康泰嗤之以鼻：“哪有龙王啊，你怎么这么封建迷信。”
秦川没理大舅哥，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刘聪。
98年发洪水，亳州这边也下大暴雨，然后一户人家院子里掉下来两条大黄鳝，大的有两三米，小的也有一二米多长，被当成‘龙王’供奉。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慕名而去，那户人家一人收五块钱，据说一个月便赚了几十万。再加上‘信徒’供奉给‘龙王’的香火钱，很多人都传那户人家赚了好多个万……
这件事是上过报纸的，秦川当时也是听着一乐。
如今重回98，当然要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这‘龙王’可是个聚宝盆，说什么也要买过来……
“龙王？没听说啥时候出了个龙王啊……”刘聪想了想，醉眼朦胧的摇摇头。
秦川心急的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听到哪家抓到了大黄鳝？两三米多长的那种……”
“两三米长？妹夫，你做梦呢。”李康泰也喝多了酒，看傻子似的说道。
哪来两三米的黄鳝。
那不成精了……
“哦，有，有，今年不是发大洪水嘛，咱们这块也下了很长时间的大暴雨，我前两天确实听说有户人家院子里突然掉下来两条大黄鳝，一大一小，大的两三米多长，几十斤，和蛇似的，还有龙角呢，说的可邪门了……”刘聪想了下，晃过神来，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