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怕有想法无法实施，最害怕的就是被同化，随波逐流，
地方也好，市里也好，各单位负责人也好，在体制内混久了，八面玲珑，一些不好的风气传给了后来者，
想要整顿这样的风气，唯有把上了年纪，不作为的人调到非主要岗位，任用年轻人。
人不是一开始就变坏，环境改变了人的工作态度，为人处世。
曹恒自认在瑞文市被改变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嫉恶如仇，懂得水清无鱼的道理，懂得了退步，懂得了权衡。
加班到后半夜，回宿舍的途中进入一家本地商品专卖店，拿了一些零食和酸奶。
付款时被店老板认出来，非要给他免单，甚至把收款码收起来，曹恒从兜里拿出三百现金放在收银台离开。
最高位的那位大佬出行买东西都要付钱，自己这样的小卡拉米怎么能拿免费的东西。
来瑞文市快一年了，没有留意地方有哪些产业，产自边西省的商品没在外省商店里看到过。
不是心血来潮的尝一尝，
而是想彻底了解瑞文市的产业结构，把好的东西带出边西省，给那些糊弄消费者不作为的企业带来危机感。
廉价，优质的商品出现在市场击退一些质量伪劣的网红产品。
每个地方有自己的小品牌，资金比不上大品牌，没有很好的营销，走不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恒升恰好是一个好的销售平台，
让大众认识地方品牌，认可地方小品牌，前提需要宣传，需要外地人认可。
曹恒撕开一盒酸奶喝了一口，味道不比大品牌差，再看配料比市面上的大品牌干净，没有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
再吃了几种小零食，配料很良心。
心里当即有了计划，擦擦手指开始着手写下来。
深夜寂静，整栋楼只有他的房间还亮着灯，忙碌完直起腰，已是凌晨三点，没有洗漱，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掉进了全是迷雾的森林里，曹恒全身心的提高警惕，突然慈爱的声音传来“恒儿，我是你的妈妈。”
妈妈？
对这个称呼很陌生，曹恒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你是谁？”
迷雾中走出来朦胧的人影，一脸溺爱的看着他:“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
话还没说完，一阵大风吹散朦胧的人影。
沙发上的曹恒忽然醒来，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连着咳嗽了几声，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
眼看还有四十分钟到上班点，没来得及细想做的梦，冲进卫生间洗漱。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期待的东西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
二十分钟穿戴整齐，还是习惯的长袖白衬衣，黑裤子，
走在去单位的路上给恒升的负责人打电话，安排人到瑞文市考察，与本地的一些企业谈合作事宜。
谈成合作，成功把品牌炒热，回报的价值远远超过目前合作的多家品牌合作商。
刚到办公室打开邮箱收到各班子的邮件回复，有说需要开会讨论具体执行方案，也有直接支持的。
没有人直接反对，
老油条做事懂得给自己留条路，不会直接得罪人。
直接支持的人有汪思琮和两个副市长，他们的身份统一空降，这样的人目前还没有自己的派系。
别人的人，弄下来了正好自己安排人上去。
上面在争夺资源，下面同样也在争夺资源。
在任何地方，
人都有当小皇帝的想法，下级单位是自己的人，指挥起来轻松很多，得到的支持也多。
曹恒通知一小时后在市政办公室开会，
又给秘书高兴凡打电话，让其马上把会议室布置一下马上开会。
这只是几个市局级领导的会议，人数不多，用不着花大量时间布置。
几个班子负责人来得更快，会场还没布置完便到，曹恒也没管布没布置完，带着人进去，朝高兴凡道:“你来做会议记录。”
他这样说，高兴凡明悟，意思就是把那几个布置会场的人请出去:“大家不用忙碌了，出去干你们的工作。”
作为提案人，曹恒没有说开场白，直接进入主题:“我们没人清楚地方上的具体债务，都在努力包着，
每一任都留下一点烂债，大家都是从基层做起来的，很清楚地方是什么情况，邮件里已经说明今天这场会为什么开，想听听诸位不同的意见。”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沉默，面面相觑，汪思琮作为大当家，清了清嗓子:
“我是支持曹市长的提案的，搞不清楚家里的情况何谈发展？
瑞文市目前需要的是稳，经济上的稳速增长历史遗留下来问题不要逃避，更不能包住隐瞒不报。。”
“我认为该给下面的人一些时间去整理账目，不能操之过急。”副市长甄为敏说出了不同意见。
“我认为甄副市长说得对，咱们大动干戈的去搞，下面隐瞒不报，做这件事的效果徒劳………”副书记李有财也提出不同意见。
曹恒看了一圈其他人，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次不追究任何人的工作失职，只是想搞清楚家里的经济情况，欠债了得想办法解决，
我是负责经济发展的领头人，自然是要弄清楚自家存在的经济问题才能更好发展……”
曹恒接着又把话题引到其他项目上:
“最主要目的是讨论接下来农村道路硬化问题，有部分村里已经没人，我个人建议，没人的村落硬化工程暂时停止。
优先有人居住的村落，过段时间我会下基层走访，具体的了解地方人民生活情况………”
曹恒话的意思不是坐这里说说，会下去看，主要还是抓问题，不能让这些工程作为权贵们的敛财工具。
反对的人得听到了不追究责任，同意来一次债务大摸底，需要把基层一二把手叫到市里开会，具体的分配任务。
以他除恶务尽的做法，能做出退步让在场的人有些震惊。
曹恒是权衡之后做出退步的，
瑞文市进去的人已经够多了，剩下来的人不是完全干净的，但是至少配合他的工作。
真追究起来，这些人有点事，换一批人，再来几个别人的人空降，不配合工作，对瑞文市眼下的发展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