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妙妙这才想起，自己回来寻公子，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他细说的。
哪曾想短短两年不见，这一见面，她差点儿就忘却了自己的目的。
九尾天狐一族的恋爱脑，由此可见一斑。
“我这一脉的先祖们，一些比较特殊的记忆，不断在我的脑子里出现。”
“我晋级三转之境时，便出现了一段跟真龙一族相关的记忆。”
胡妙妙主动提起真龙一族，也是让方寒有些意外。
她有一些年，未曾跟随在自己身边。
后来跟着殷清雪一起来到中州，方寒也没细问过她的成长情况。
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她传承记忆不断觉醒之事。
“当年，我族与真龙一族有过联手。”胡妙妙说了一些关于真龙一族的事情。
真龙一族的强大，一直都是在传说当中。
后世人，也没几个见识过真正的龙族。
就连如今站在诸天之巅的那群人，都是在后真龙时代崛起证道的。
当然，那是在确认圣皇身份之前。
在确认了圣皇还活着之后，方寒觉得世间还有不少老怪物隐藏在世人的认知之外。
就好比，世人都以为已经彻底灭绝的真龙一族，如今也还有囡囡这个即将出世的传人。
“神族在那个时代，真的有那么强？”方寒似乎在询问胡妙妙，又好像在自语。
神族的强大，是诸天公认的。
从神族灭亡到如今，十万年过去。
诸天万族对他们，依旧忌惮无比。
半神一脉也因为各大强族的忌惮，一直都被压制着。
一旦他们的修为达到无上王境，几乎都会被扼杀。
能被诸天万族忌惮的族群，强大是肯定的。
见识过圣皇以一敌三的超级大战，他对这一族的强大，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怀疑。
“我想说的是。”胡妙妙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如果我说，我记忆中的有些事情，听起来很离谱。”
“公子，你会不会怪我胡说八道？”
方寒摇头，“那些记忆只是你这一脉的先祖传下，并不属于你的判断，就算再离谱，我也不可能因此责怪你。”
“那就好。”胡妙妙的眼神坚定了不少。
她在觉醒了这一小段记忆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的失魂落魄。
她想找人分享，却又不知道这种事说出来，究竟对不对。
她只能选择将这个秘密带到方寒面前。
毕竟这世间，她真正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只有他。
见面后的这段时间，她甚至有些刻意地回避了这件事情。
可是这件事她越是回避，真正冷静下来后，它却变得越发的清晰。
“公子，那我可说了啊。”胡妙妙深吸一口气。
“嗯。”
“如果我说，当初我族前辈跟真龙一族联手对付的人，不是神族......”
“而且当初的那场大战，我族先祖跟真龙一族的前辈，是跟神族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公子，这件事是不是很可笑？”
胡妙妙说完，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都不敢相信，又怎么能祈求听者去相信这件事！
良久，胡妙妙才敢去看方寒的反应。
“事情或许就是真的呢。”方寒轻抚胡妙妙的头顶。
“公子，你信？”胡妙妙有些惊喜。
那段记忆，虽然只有一些片段。
但是不知道为何，极其深刻。
她想要告诫自己，那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十万年来，九尾天狐一族的后人，都在憎恨着神族对她们的算计。
她们被困在万界之界，族人虽个个天资不凡，却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万界之界。
最强大的族人，也只能被困在真魂境。
憋屈至死！
这一段仇恨，历经了十万载。
如果曾经，哪怕只有一段时间有过联手。
对九尾天狐一族的后人来说，都是一种对自己族群的背叛。
这种记忆，胡妙妙不想承认。
可是她越是回避，它便越发清晰，甚至慢慢变得如同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此刻她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甚至都想好了，方寒百分百不会相信。
“十万年，对于我们来说太过久远。”方寒摇头，“我并非是相信，而是觉得它既然存在你的传承记忆中，或许便是发生过的事情。”
“在十万年前，十五万年前，它或许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诸天万族，合合分分。”
“今日联手，明日背叛之事，并不少见。”
胡妙妙有些感动，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悄然潜入万界之界的方寒。
“公子......”胡妙妙的眼中，多了一层水雾。
“妙妙，关于这一段记忆，你还有更多的东西吗？”方寒的声音，很是严肃。
并没有因为她的感动，而同样变得感性。
“更多的？”胡妙妙有些不太明白。
自己不是把记忆中所有的片段，都跟他分享了么？
“值得神族、真龙一族还有你们九尾天狐一族联手对付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方寒的声音，将胡妙妙拉回现实。
她在觉醒这段记忆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它的真实性。
并没有思虑太多其他东西。
被方寒这么一提醒，胡妙妙也是一个激灵。
抛开曾经的诸天第一强族神族不说。
真龙一族被尊为诸天万族中，个体实力第一。
真龙一族的族人，只要成年的话高低都能成为一尊无上王者。
九尾天狐，虽然不如他们这两族强大。
可在某些程度上去论，她们也是诸天第一。
毕竟哪怕是真龙一族这样的强族，若是跟九尾天狐一族联姻，诞下的子嗣也都是九尾天狐。
论血脉之力，诸天万族都比不上她们！
需要三大“第一”强族联手，方能对付的敌人，那得是何等的恐怖！
被方寒点醒，胡妙妙这才去思索此事。
而后惊恐地发现，他对三大强者联手对付的敌人，没有一丁点儿记忆。
明明在记忆中，三大强族都有出手。
战况很惨烈，三大族群的超级强者，都有陨落。
要知道除了一些极为特别的事件，哪怕是九尾天狐一族的强者，也只有证道无上之后，才能在他们的传承记忆中，增添属于自己的一笔！
传下这些记忆的强者，至少都是无上之境。
说出来可能差点儿意思，但是作为这一族的后人。
胡妙妙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一战中，她的这位先祖做好了随时陨落的准备！
每一个参战者，都带着绝望的情绪。
他们英勇无畏，做好了随时随地战死的准备。
当方寒听到胡妙妙后面的这段描述时，心情也变得酸涩起来。
人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处在这种环境下。
一个不慎，就可能是亡族灭种的结局。
当年这三族，难道也处在跟如今的人族一般的情境中？
“公子，如果说当年神族灭亡真相，不是如今诸天百界所共知的......”胡妙妙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就努力变强！”方寒的声音里，坚定无比。
他知道的秘密，远比胡妙妙更多。
绝地一行，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不会因为自己知道了这些秘密，就惶惶不可终日。
就算这世间，有着极其恐怖的大秘。
有着当年的三大第一强族，都必须联手对抗，且都抱着必死之心的不世大敌。
那又如何？
当年那些对手，说到底还是败了！
他们若是不败，如今的诸天百界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相反，对于方寒来说。
他必须得感谢自己提前得知这些大秘。
只有这样，他的眼界才会更加开阔。
不会把目光拘泥于眼前或者当代的这些对手。
至少也得成为圣皇前辈那个级数的存在，才能在未来那些可怕的劫难中，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公子不怕么？”胡妙妙有些好奇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从当年在万界之界初遇，她就一直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好似天生没有一丝恐惧的情绪。
“怕。”方寒的回应很简单。
“我害怕失去，所以只能不断变强。”
“只有强大到可以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才不惧任何挑战。”
方寒的话，让胡妙妙有诸多触动。
当初她跟着这个男人回南域，才知道他当年崛起的时候，究竟有多么艰难。
当年的青石部，部中连一个融魂境的武者都没有！
现如今，他自己也已经成长到可以媲美诸天百界，万族超级天骄的地步。
只要再进一步，他都能跟诸天百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那一批人媲美的层次！
“公子，你不怕那我也不怕。”胡妙妙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无论日后需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妙妙都会站在你的身旁！”
方寒点头。
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些不堪鞭挞。
却疯狂地向他索取。
直到三日后，方寒醒来没有见到胡妙妙。
一番寻找，在她留下的玉简中方寒才知道，这个女人离开了万族战场，回到人界大地。
她要去无尽大荒中，寻找她记忆中的某些地方。
那是她们九尾天狐一族，祖地的所在。
只有寻到那个地方，她才能真正百分百成为一尊纯血的九尾天狐。
也只有到那个时候，她才能做到未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与敌人，她都可以站在方寒的身旁。
跟他一起面对！
看样子胡妙妙早就已经有过这方面的打算。
她记忆中那一段看似不合理，但是却极其真实的记忆片段。
再加上方寒的那一段话，让她彻底下定了决心。
胡妙妙的选择，他不会反对。
就算她跟自己讲清楚，他也不会阻拦。
不告而别，多少有些不相信他的格局。
回来，再好好跟她算账好了。
静修两个月。
方寒好似突然有些莫名感应。
他从院子里走出，走了没几步。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方寒面前。
“三师兄？”方寒抱拳一礼。
来的，是如今这人族主城内坐镇的最强者。
碧灵王！
“什么风，把师兄吹来了。”
碧灵王挥了挥手，“此次鬼族之事，多亏了你发现得早，我人族既避免了眼下的损失，还能减缓鬼族现世的进度。”
“你小子，无需跟为兄这般客气。”
方寒笑了笑，这才起身。
“此乃分内之事。”方寒叹息道，“可惜当初带我出去的那几位兄弟，全部陨落。”
那五位，他甚至都不知道名字。
“此事怨不得你，你也不用自责。”碧灵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不过为兄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事要求你。”
方寒连忙退后一步，“师兄您言重了。”
他唤碧灵王师兄，完全是从木婉晴那边算的。
真要是论年纪，这位无上强者比他大一两万岁。
碧灵王对他，也算是有诸多庇佑。
“有什么事，师兄您尽管吩咐便是。”方寒的姿态，摆的很低。
人皇这一脉，对人族的贡献毋庸置疑。
“此事，本该落在晚晴肩膀上的。”碧灵王叹息一声，“不过在数月之前，晚晴闭关......”
“晚晴闭关之事，方寒晓得。”方寒点头。
“三师兄，您尽管说事便是。”
“要不然让晚晴知道，还以为我不够朋友。”
直到他这么说，碧灵王这才没有犹豫。
主要吧，他以前确实以为自家师妹跟面前的小子，有那么......咳咳......一腿。
直到殷清雪跟胡妙妙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
要是在这二女出现之前，他才不会这么犹豫。
“当年在神界极其有名的天坑，再现世间。”碧灵王的面色凝重起来，“神族灭族之前，天坑每次现世，都会引得诸天共赴。”
所谓天坑，乃是在神族五方大陆中，东方大陆特有的一种天地奇观。
也可以说是一处超级秘境。
“此秘境，只允许半圣到圣境之间的修士进入。”
“当年神族还在时，我人族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其中。”
“其他诸天强族想要踏足其中，也必须得向神族进贡足够份量的宝物！”
“就这样，诸天万族还都是挤破了头，都想多派几个人进去。”
方寒脸上露出笑意，“这么好的事，三师兄都能想到方寒，方寒感激都来不及，您这个请字真就是在折煞小弟啊。”
碧灵王摇头，面色依旧很正。
“能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各族在这个阶段强者中的强者。”
“当年神族还在时，踏入其中的死亡率都在五成以上。”
“如今没了神族主持，这个数值绝对只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