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窑仔细听着客厅里传来的交谈声，那位西装革履的律师奋笔疾书，记了满满两大页。
律师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看情况，他对这次“战果”非常满意。
其实，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这名律师也很清楚，仅凭这些语言描述上的证据，很难就这么判定项天歌是失踪而不是死于教学楼坍塌。
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一场官司的证据，也都是一点点收集起来的。
不能放过任何对官司有利的东西，这是他们的人生信条。
……
“好了，谢谢您的配合。”
西装男人干脆利落的合上笔帽，心满意足的把笔记本放进公文包里，然后准备关上录音笔的开关。
但是，法律规定，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录音取证，这是违法的。
因此，在关闭录音笔之前，这名西装男人沉吟片刻，还不忘记笑着补充一句：
“奶奶，咱俩刚才聊的很开心，我录个音留念，您没意见吧？”
奶奶似乎有些困倦了，她低下头打着瞌睡，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她茫然的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有啥意见，聊天而已……”
“那就好。”
西装男人放心的扣上录音笔。
“哎，小伙子……”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扯了扯律师的衣袖，她极为悲伤的问道：
“你会给天歌申冤的对吧？天歌是个苦命孩子啊！”
西装男人拍了拍奶奶的肩膀，柔声说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奶奶感动的点点头，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红润的苹果，热情的笑着给西装男人递了过去：
“小伙子，吃个苹果吧。”
项天歌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她这个年龄段的老人不知道什么叫“法律顾问”。
她只知道，面前这个人负责打官司，而且好像还是来帮她家天歌申冤的。
因此，奶奶努力拿出自己最大的热情，最好的水果茶叶，来招待眼前的这个“好心人”。
洁癖严重的西装男人下意识的想拒绝，但为了让奶奶开心，他最终还是笑了笑，然后把苹果接了过来。
“谢谢，很好吃的苹果。”
西装男人一边把苹果扔进垃圾桶，一边语气真挚的夸赞。
奶奶笑逐颜开，露出自豪的笑容。
然后，西装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
啪——
刚迈出门的那一刻，西装男人便感觉到，有一双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嗯？
西装男人表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然后向前猛的跳了一步，挣脱开这双手。
他回头看去，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名五官清秀的少年。
“来人家家里做客，还扔人家的苹果……这样不太礼貌吧？”
李寒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不再伪装，他不屑的瞥了李寒窑一眼。在他眼中，这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强出头很帅的中二小孩子而已。
他没有理会李寒窑，扭头便欲走开。
啪——
李寒窑看西装男人要走，便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西装男人目露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小屁孩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自己一时居然挣脱不开。
“放开我！”
西装男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你知不知道？就凭你现在对我做的这个动作，我就可以让你进去蹲半个月！”
啪——
李寒窑干净利索的给了西装男人一巴掌。
西装男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多久没人敢这么对他了？
“你完了！臭小子！”
屈辱感让西装男人的脸色涨红，他一边拼命挣脱李寒窑钳子一般的手掌，一边厉声尖叫道：
“臭小子，别觉得法律管不了你，你已经满18岁了！”
“死孩子，看你穿着打扮，你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我这就让你知道，你这一巴掌到底有多贵……这一巴掌打的挺爽是吧？我要你父母拿半年的工资来买单！”
……
啪！
李寒窑把银行卡扔到西装男人的脸上，冷笑着说道：
“听你这意思，只要给钱就行？好，那我先买十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声如同打桩机一般，清脆悦耳。
李寒窑心底那叫一个爽啊！
他李寒窑何德何能？想不到，他这个穷了十八年的穷小子，居然有一天也能拿钱来压人了？
李寒窑总算是知道，那些爽文里面，主角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拿钱扇别人耳光了……因为真的爽呀！
……
或许是这“啪啪”声太过嚣张，楼道里的住户家中，有很多夫妻探出头来，好奇的查看这声音的来源。
当看到是两个男人之后，这些年轻的夫妻瞬间便失去了兴趣。
就连生性怯懦的项天鹤，也推开一道门缝，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寒窑和西装男人。
“天鹤！”
李寒窑头也不回，面无表情的训斥道：
“关上门回去写作业，别看。”
听到李寒窑发现了自己，项天鹤不甘心的关上了门。
……
啪——
就在李寒窑打的正起劲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一个粗糙的大手抓住了。
李寒窑惊愕的看着面前的西装男人。
“呵呵……”
只见西装男人冷笑不已，
他一边抓住李寒窑的手腕，一边捂住自己鼻血喷涌的鼻子。
西装男人的眼神里带上了一抹兴奋，他舔了舔嘴唇，目露疯狂的说道：
“原来你是祸裔啊……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忍了这么半天！妈的，你这人不讲武德呀，早知道你是祸裔，老子早把你干趴下了！”
砰——
说话间，西装男人猛踹李寒窑的胸膛。
李寒窑只感觉自己如同被摩托车撞到一般，一股巨力传来，他瞬间倒飞出去。
哗啦——
李寒窑的后背撞在铁门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西装男人脱下衣服，露出身上青筋盘旋的爆炸肌肉。在他的胸膛处，纹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青眼吊睛白额虎。
此时此刻，这个西装男人的气质和刚刚大相径庭。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流里流气，如同上世纪80年代的街头小混混。
“哈哈哈……”
他一边向李寒窑走来，一边嘴里叼着烟哈哈大笑道：
“自从当了律师之后，天天畏手畏脚，嘴里这规则那规则的，生怕打了别人得赔钱……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刀口舔血的小混混了！”
李寒窑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咳咳……”
他震惊的看着这个西装男人，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是一名祸裔？
忘忧曾说过，祸裔只是“醒灵者”的统称，并不是每个祸裔都是春秋学院的人。
有些祸裔……很危险！
西装男人停下脚步，在李寒窑面前站定。他把西服脱下，然后捆在腰上，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笑眯眯的看着李寒窑，一字一句的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张江，岚山市金牌律师……也是金牌打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