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头皮一麻，动作带上了急切，一时间狭小的超市里盛满了翻东西的声音。
死亡的倒计时响起，生命的流逝感挤压着人们心中不多的善念。无声的恶意浓稠阴郁，鬼婆婆坐在角落里看着每个玩家的反应，嘴角挂起一抹愉悦笑意。
不知道这些还没正式入学的学生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
Up主一向是独来独往，哪怕现在和几个玩家重新聚在一起也没有和别人交谈的意愿，只是嘴中不停地和弹幕交流着。
之吟挑了挑眉从他身上得到了灵感。
打开阔别已久的直播间，顿时密密麻麻的字样淹没了眼前的货架。
“慢一点，这样我看不清就过去了，你们还得重新发。”
之吟温和地安抚着观众们急躁的情绪，眼睛划过几道给她出主意的弹幕，她挑着回复几句。
“我还是想找一个可以最大幅度降低损失的方法。这样稍显鲁莽。”
之吟神色有些苦恼，连头上的小丸子都蔫巴巴的可怜极了，观众里真的有人吃这一套，出主意的弹幕多了一点。
之吟摸了摸下巴，心想：难怪那个Up主一直不放弃和观众交流。如果双方关系不错，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帮助的。
她现在一不爽就想把系统拎出来涮涮。
真是打的好主意，直播间设计成玩家头上一把刀，但这把刀却还具备着保护玩家的能力。
系扒皮。
之吟关上弹幕，走向喻清河，见对方神色镇定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催促道，“我们得快点了。”
她不着痕迹地露出身手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咕噜咕噜倒坏水的玩家，“再慢点场面会很混乱。”
喻清河点头，显然也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鬼婆婆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允许用其他人的身体部位来代替自己的。一番打破平衡，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至于对玩家直接产生冲突的禁令，之吟嗤笑一声，想害一个人还不简单，本就在险恶丛生的世界里，道德是最虚无缥缈的假面，随便触碰都能破碎。
“实在不行，你就忍忍头上一片清凉吧。”之吟委婉地说，手里攥着的曲别针盒子想要塞到对方口袋。
她死了也能回去告家长，喻清河可不行。
喻清河拦了下来，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声音平淡中却给人带来强烈的安全感，“没事。”
之吟有一瞬间的恍惚，一丝熟悉感飞快地挠了一下她的心，有点痒，但很快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你有办法了？”
“试试吧。”喻清河语焉不详但神情中透出一丝肯定。
之吟勉勉强强道，“行叭。”
“啊！”刺耳的尖叫吓得之吟一哆嗦，二人相视一眼就朝着那里跑去。
到时，尖叫的玩家已经被层层围住。过道本就狭窄，七个脑袋攒在一起，以之吟的身高啥也看不见。
“是那个Up主。”喻清河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拿起了一本书。”
“人皮书？”之吟大胆猜测。
“应该是，但是他拿起来之后书就粘在了他身上。”
喻清河也很纳闷，毕竟他们拿起商品的时候没什么异样。
令众人意外的是，鬼婆婆住着拐杖走了过来。
她站起身也就不到一米四五的个子，黑色的棉布遮挡着佝偻的背，多出的一部分遮住了半张皱纹纵横的脸，漆黑的眼睛犹如深渊，吓得玩家们自动给她让了路。
鬼婆婆看着Up主手上的书，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恐惧，干哑撕裂地声音带上了轻颤。
“是她的东西。你不该碰！”
鬼婆婆生气地跺着脚，把地板多出几道裂纹。浑身黑雾像是失去了限制，肆虐着张牙舞爪的吞噬着周围一切。
干净整洁的超市突然褪色变得破烂不堪，摇摇欲坠之间之吟脸色骤变，“快跑！”
房子要塌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一众玩家云里雾里。
顶上掉下的墙体碎屑唤回了众人的意识。大家争先恐后跑出了超市，Up主却被鬼婆婆死死地钻出手腕。
他惊恐万分，另一只手狠狠地用力想要掰开鬼婆婆，终是徒劳。大块的石头从头顶坠落，他闭上眼的前一秒看见了被咋成肉酱的Npc，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
之吟站在外围看得一清二楚，超市的其他地方早就如同豆腐一样碎的满地都是，唯有Up主头顶的那一块是最后才落下。
那石块没有按照轨迹砸到他反而被一道一闪而过的影子打偏到了鬼婆婆身上。
其他玩家相视一眼，犹豫着上前把被吓得昏厥过去的Up主挖出来。
白衬衫面露嫌恶地把他扔在地上，中年大叔拽着Up主另一边也由于惯性往前踉跄了一下。
“不是恐怖游戏Up主吗，怎么这么胆小。”
白衬衫拍打着上衣沾染的灰尘，看向衣着整洁的喻清河表情更是烦躁。
“Up主也是人啊，那么危险怎么可能不怕。”
中年大妈小声辩驳着，白衬衫冷笑一声，她又止了声。
之吟倍感意外地看着眼前上演的情景剧，觉得白衬衫和一开始见到的不太一样了。
就好像温和虚伪的假面维持不住了。
什么契机导致的？
中年大叔看着双眼紧闭昏死过去的人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本书，他试探着想拿下来看看。
水手服制止了他，“别忘了刚刚他想把这书拿下来结果发现被粘在了手上。”
中年大叔讪讪地缩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之吟冲白泽偷偷招招手，仗着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废墟里的鬼婆婆和不知生死的Up主身上，问他：“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你离得近，看清楚了吗？”
白泽摇摇头，头发上还沾染着墙灰：“光看见他不停的甩手了。”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画面，补充道：“是甩拿着书的那只手。”
那就和喻清河说的一样。
之吟眉毛皱起陷入沉思，直到喻清河查看完鬼婆婆的情况才抬起头。
“怎么样？”
喻清河啧了一声，“死的很彻底。”
“那你的方法不就没法用了？”
之吟状似遗憾地安慰，“不过你的方法也不能让超市碎成这样。”
白泽好奇：“我哥想干什么？”
之吟只是猜测，她转头看过去。
“烧了。”简单粗暴四个字带着些暗藏的疯狂。
之吟笑了。
白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他好像又插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