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点点头，“我只听我想听的。”
这人倒是挺会赖皮的。
慕白与道：“那你要是听不到我拒绝你，岂不是耽误了你？”
“反正我不接受包办婚姻，我只选我喜欢的人。”
慕白与没打算说服他，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选择也该自己去权衡利弊。
而且他现在不过是见色起意，有些事情还要日久才能生情。
慕妈妈炖好了鸡汤，然后又包了饺子，做了两个凉菜，已经算是很丰盛的一餐了。
吃饭前，她怕肖凌这个客人又去帮慕白与，便让慕爸爸跑一趟。
慕白与飞快拎着保温桶就跑了。
肖凌追了上去。
慕爸爸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肖小同志怎么这么热情？”
慕妈妈白了他一眼，“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
他都四十多了还解什么风情！
他看就是这小子太解风情了，惦记上自家闺女了。
慕白与和肖凌才走出院子，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戚康宁走过来，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慕白与旁边站着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凌子，你怎么在这？”
肖凌继续大方，“我在追求慕白与同志。”
戚康宁：……
怎么我高考了一下，我兄弟就要跟我抢人了？
他刚才去慕白与的学校打听了她报的志愿，知道她报了京大以后，心里那道坎反而过去了。
不过去能怎么样？差距太大了！
戚康宁自问是完全考不上京大的。
心情平复了以后，他就想来和慕白与培养一下感情。
戚康宁觉得，虽然慕白与考的学校比他更好，但自己配慕白与也绰绰有余。
毕竟，慕白与的家里不过都是普通的工人，而自己怎么也算一个高干子弟。
但是此时看到肖凌，他有点绷不住了。
他家世再好也比不上肖凌呀。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俩过去在一个大队下乡的情分了。
他看向慕白与，却发现对方一眼都没有看他。
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点怒气和怨怼。
之前，她明明白白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
难道是因为肖凌？
戚康宁心头产生了一丝愤怒。
仿佛自己的好朋友和女朋友在一起了一样。
他面色沉沉看着肖凌，然后一言不发走了。
慕白与自然看得出来他为什么如此。
不过一个普信男罢了，她并不放在心上。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肖凌竟然也没追上去。
她记得，肖凌可是戚康宁的朋友。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肖凌。
肖凌看着她，“不必在意。”
在肖凌看来，他也没用什么手段。
慕白与又不是物件，公平追求，各凭本事。
若是慕白与最后真的选了戚康宁，他也没什么怨言，更不会去怨对方。
慕白与也看得清这一点。
正是因为看得清，她才觉得肖凌更有气量。
从那个梦里就可以看出来了。
她和乔和平被传的声名狼藉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喜欢人并非那种人。
而是单方面对慕白与失望，一厢情愿地认为她脚踩两条船。
甚至，他都不如乔和平有担当。
所以，梦里的她，只有一开始非常痛苦。
后面想清楚了，她就放下了戚康宁，和乔和平安生过日子了。
“到了。”
慕白与提着布兜子，敲开了奶奶家的大门。
“奶，奶，我来给你送好吃的了。”
慕白与的爷爷去世的早，奶奶性格倔强，不愿意成为累赘，便一个人住在这里。
两个儿子家轮流来看望。
不过比起只生了一个孙女的小儿子来说，老太太还是更喜欢慕大伯一家。
此时看到慕白与来了，她脸上虽然谈不上失望，但也不算热情。
“奶，我高考成绩出来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眼神有了一丝波动。
“考的怎么样？”
“全省前十，全市第一。”
慕白与承认，这话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炫耀的成分在了。
但是优秀是藏不住的。
“什么？”老太太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第一名意味着什么。
隔壁家的孙子成绩出来了，连个大专都上不了呢。
孙女这个全市第一，放在古代也是小三元的种子了。
“你能考上啥学校？”
老太太虽然更喜欢孙子，但也就不至于讨厌孙女了。
孙女学习好，比别人家的男娃子还要优秀，她自然是高兴的。
“奶，我报了京大的医学院。”
“医学院？那出来不就是个大夫？”老太太眼睛亮了亮。
慕白与的爷爷死于肺痨，当时他们身边哪有像样的医院，得不到救治，年纪轻轻就死了。
如今孙女学医，倒是让她高兴了。
“学医好啊，当大夫好啊。”
老太太说道：“把饭放那，你跟我来。”
肖凌道：“奶奶，我帮您把饭热热，等会儿你跟慕同志说完话，能直接吃上热乎的。”
老太太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小伙子不错。”
肖凌腼腆一笑。
老太太将慕白与带到屋子里，在床边摸了半天，拿出一个布包来。
布包打开以后，里面裹着报纸，报纸里又裹着一层日历。
日历打开，里面还有一些泛黄的宣纸，上面的墨迹还清晰。
老太太出神看了一下那字迹。
她不认字，但老伴是个读书人。
宣纸打开，里面是一堆零零碎碎的钱。
老太太数了一下，数出了五十块，塞进了慕白与手里。
“拿去，读书用。”
慕白与看着手里一大堆零散的毛票，鼻子有点发酸。
这些钱虽然很旧了，但是每一个折角都被仔细抚平。
一定是老太太攒了很久的钱。
这包裹的这样严实，只怕是老太太一辈子存的钱都在这里头了。
慕白与没想到，一向不待见她这个孙女的老太太，竟然会拿出这样大一笔钱。
老太太没有文化，也没有工作，只有一手针线活还好。
靠着给人做鞋垫，补衣服，换点鸡蛋什么的，一分一毛赚点钱。
她爸和她大伯虽然也孝敬老太太，但只怕没几分钱是她花在自己身上的。
她向老太太鞠了一躬，“奶，我一定会好好读书，接你去北京享福。”
老太太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你收着就行，我给你这些钱，就是让你好好读书的，又不是为了跟着你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