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半天都没有说话。
少女被他盯着，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十分诱人。
罗隐体内的欲望燃烧，那特制的药都压不住了。
慕白与只见他面容严肃，沉默不语。
她想了想，离罗隐更近了些。
她伸手挽住罗隐的胳膊，两片柔软贴着他。
罗隐声音沙哑，“拿一条面纱来。”
见慕白与面上不解，罗隐道：“你这容貌出去，也太惹眼了，难免传到宫里去。”
心里想的却是，他有无数法子不让这消息传到宫里去，只是他的私心所致。
他不愿意让别的人再看见她的半分美好。
慕白与压根没多想。
不是她太自恋，她也知道自己这张脸走出去能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她以后谋求更多，不愿意背上红颜祸水的名声。
罗隐没穿东厂的厂公服装，而是穿了一件文人襦衫，头上一个白玉发冠。
往日的阴柔气竟然全然消失，看起来和那些翩翩公子也没什么区别。
慕白与痴迷又惊艳的眼神取悦了他。
马车是提前布置过的，温暖干燥，特意用香细细熏了一遍。
里面摆放着各种干果和点心。
马车走了半天，慕白与就像个小老鼠一样，吭哧吭哧的吃东西。
罗隐忍不住了，“怎么不问我去哪？”
慕白与从善如流，“夫君，我们去哪儿呀？”
罗隐感觉自己的心里更堵得慌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把你卖了。”
慕白与认真看着罗隐，“夫君，你救我于水火，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不会卖我的，就算是要卖，我也认了。”
罗隐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自从他全家人都死光，他独自一人苟活以来，他很少有这样情绪被牵动的时刻。
他一把扯住慕白与的胳膊，让她扑到自己怀里。
慕白与为了稳住身体，搂住了他的腰腹。
慕白与仰起头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慕白与，她眼里满是楚楚可怜。
“你不要觉得你这样的花言巧语，会让我相信，既然你说你的命是我的，那我现在要你去死。”
罗隐掐着她的下巴，见她呆愣愣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做不到，何必对我这样的承诺呢？”
人人都说东厂新上任的罗都主性格阴晴不定，此时慕白与算是感觉到了。
她用手臂撑起身子，让自己和罗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罗隐眼神一暗。
刚刚那些话许是说的太严重了吧。
“罗督主。”
慕白与一开口，罗隐嘴边勾起了一个愤怒而讥嘲的笑容。
看吧。
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一旦真要她付出生命，她立马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我说过了，我这条命是你的，我只是觉得，只是单纯要我去死，那就太可惜了，所以，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去做，为你做事去死，和平白扔了一条命还是不一样的。”
少女的眼神清澈，坚定，认真。
倒映着他的脸。
罗隐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那你先欠着吧。”
慕白与应了一声，又依靠在了罗隐身上。
前头那个岳督主无恶不作，罗隐大概率是被岳督主灭了门，然后又收做义子，让他进了东厂的。
他从小定然也吃过不少苦头，所以他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不过罗隐这样对她，她也暂时不想说话。
罗隐坐在那里，寻思着用什么打破僵局。
突然，马车停下了。
外头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哭声。
罗隐一动未动。
这种事情都有人帮他解决。
慕白与好奇掀开了帘子看了看。
只见外面跪着一个披麻戴孝，梨花带雨的女子。
她身边的地上，躺着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人。
女子身上插了个草标，她抬起一张脸，看到车上有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突然一愣。
那蒙着面纱的少女，一双眼睛亮如星辰，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了。
卖身女子愣了一瞬，才进入状态，“这位老爷，小女子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去世，家中无银钱，薄棺草席都买不起……”
这种桥段，慕白与看过的。
她曾经找到过几个话本子，里面就有卖身葬父的桥段。
她坐回马车，不打算干涉罗隐的选择。
罗隐淡漠地看了那女子一眼。
“查，若是假的，便带回东厂。”
说完这句话，马车再次启动。
那卖身女子认出了这马车是富贵人家的，铁了心的要挡在马车前。
然而马车速度不减，最后时刻她还是让开了。
两个人到了庙会，此时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慕白与第1次到这样的场合，很是新奇。
一个阿婆看着和柔太妃十分相似，慕白与便在她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那阿婆的摊位是卖桂花糕的，香气扑鼻。
罗隐不耐吃这些甜食，只看了一眼就将眼睛撇到了一边。
“这位郎君，给你家娘子买一份尝尝吧，你们的生活以后也会如这桂花糕甜蜜。”
郎君，娘子，甜蜜。
罗隐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慕白与，神色温柔，“想吃吗？”
慕白与不是很喜甜，还是比较喜欢吃肉，但是看到罗隐的表情，她点了点头。
罗隐拿着用叶子包的桂花糕，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出来，隔着帕子拈起一块桂花糕给慕白与。
慕白与掀开面纱，一口就将桂花糕都塞进了嘴。
因为嘴巴在动，粉色面纱随着一动一动的。
罗隐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愉悦弧度。
走到了泥人摊位前，慕白与拉着罗隐的手，让摊主捏一下他俩。
摊主手指灵巧，很快就捏出来了两人的大致样貌。
摊主嘴里不住夸着他们，“两位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这对泥人给你们，回去以后插在家里，看着心情也好哩。”
慕白与听了这话，眼睛弯弯的。
罗隐将她的长发绕在指尖，目光隐晦瞥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