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很快把自己所见的说了一遍。
“所以，你是说，”
许闲月语气虽轻，却不怒自威，“那小太监模样丑的很？”
守卫眼观鼻鼻观心，战战兢兢地回答：“是……第一眼就把奴才吓到了，随后策王殿下就带着他离开了。”
“可知道是谁手底下的小太监？”
“应该是张公公的人。”
听到张公公三个字，许闲月摸着茶盏的动作一顿，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行，知道了，退下吧。”
“是。”
守卫磕完头，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仿佛捡回了一条命一样心有余悸。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这偌大的凤仪宫，深夜之中如同张开嘴的凶兽一样令人胆战心惊。
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后娘娘表面温柔大方，背地里折磨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轻则杖打，重则剥皮。
以至于大家私底下对于许闲月三个字，皆谈虎色变。
如果某位宫女或太监被安排去了凤仪宫，必然会弄些银钱，拜托专门的宫人，给他们宫外的家人送一封绝笔信。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要来这凤仪宫了。
这如获新生的感觉，真是让人……
守卫不敢再往下想了，很快，他的身影就被夜色吞没。
此时，寝宫内。
许闲月微微皱眉，张公公算是她手底下的人，她自然了解一点。
张公公最喜欢的就是白面小生，掌管的太监们自然模样也不会太差，怎么会收纳一个面容可怖的小太监？
不等她再往下思考，一阵熟悉的男人气息袭来，肩头也在被他轻轻揉捏。
她的玉手摸上那粗粝的大手，目色温柔了下来，“阿鬼，莫要胡闹。”
被称为阿鬼的男人闻言，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放肆地伺候着许闲月。
直至她如同一摊泥一样软倒在椅子上。
男人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丹凤眼和凉薄的嘴唇。
他一把横抱起许闲月，就朝着玉屏风后面的卧榻走去。
不过一屏风之隔，柳擎正在酣睡，许闲月却香汗淋漓，沉迷在云雨之中。
……
事毕。
许闲月靠在阿鬼结实的胸膛上，藕臂环着他的腰，声音带着些许嗔怪，“这么狠，你是想弄死本宫吗？”
阿鬼抓住她作乱的手，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有些沙哑，“娘娘不喜欢吗？”
“不喜欢。”
嘴上这样说着，许闲月却抱得他更紧。
她面目含春，整个人如同新生的花朵一样美得让人心惊。
借着屏风后淡淡的月色，阿鬼看着这样的许闲月，眸色越发暗沉。
他想要再来一次，却被她捏住手腕制止。
“娘娘好生狠心，难道不想奴才吗？”
许闲月闻言，轻轻一笑，“想啊，把人招来就不好了。”
顿了顿，又道：“柳怀鹤向来谨慎，本宫明里暗里派了多少人都不明不白地没了，这次身边多了个小太监，你去调查一下。”
阿鬼应着：“是。”
“如果被他发现，不要硬抗，立马撤。”
“是。”
“你待在本宫身边也有五年了，可找到那个把你毁容的人了？”
“没有。”
“嗯……”
许闲月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手指，自打柳怀鹤有自己的府邸以后便脱离了她，每次派过去的人都有去无回。
如此情况，而柳怀鹤身边没有什么会武功的人，那么只能是他自己会。
而柳怀鹤什么时候会武功的……
许闲月莫名想到了那个人总是喜欢在宫里晃悠，眉眼冷了下来。
所以她才迫不及待把柳怀鹤送走，等他到了秦国必定不好受。
却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柳怀鹤居然就回来了。
好在有父亲的支持，不出意外的话，等青临回来，太子之位，必定是青临的。
许闲云，你生前我就压你一头，你死后，我儿子照样压你儿子一头。
“娘娘在想什么？”
男人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许闲月的思绪。
许闲月被迫回过神来，一改眼眸里的狠厉，勉强笑道，“在想阿鬼啊，是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本宫做。”
“当然。”
阿鬼执起她的手，语气很是认真，“自从娘娘救了奴才以后，奴才这条命就是娘娘的了，死了也是您的鬼。”
死了也是您的鬼。
许闲月犹记当年，自己去寺庙祈福的路上，看到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少年。
她本想无视的，但那少年似乎发现有人路过，艰难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满是刀痕的脸。
脸上满是血迹，再加上纵横交错的伤，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旁边的婢女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前面就是寺庙了，如此模样冲撞了娘娘，要不奴婢给他个痛快吧。”
许闲月淡淡点了点头。
少年却偏执地开口了，睁着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求她救他。
仿佛她是他的救命稻草。
那吊着一口气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许闲月本嫌晦气不想多管闲事，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却突然来了兴致：“如果本宫救了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少年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咬牙说道：“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我就是您的第二条命！”
第二条命？
有点意思。
许闲月挑了挑眉，“你身手怎么样？”
少年气若游丝地回答：“略懂一点武功。”
“那你叫什么名字？”
“过往名字皆为虚，请您赐名。”
“既然可以当本宫的鬼，那就叫阿鬼吧。”
许闲月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那条垂死的狗，目光带着些许怜悯，“把他带上。”
贴身婢女有些诧异，没想到娘娘居然会如此善心。
又看到那不远处的寺庙，有些恍然，或许娘娘是想积德。
事实证明，她当年的决定没错。
阿鬼的面容很难恢复，便戴上了面具，声称怕吓着她。
而当年的少年，成为了她的暗卫，负责保护她。
柳擎渐渐满足不了许闲月，在一次酒后，她和阿鬼缠在了一起。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许闲月沉迷在这偷情的快感之中，也很享受阿鬼对她的忠贞不渝。
甚至她拿毒药试探，阿鬼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