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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男二女救鸿镰 情侣被逼上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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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克华遇到他上任东陵镇委员会主任以来第一桩头痛的事。他听从了“侄儿”柏世豪坐镇柏陆书院养猪场的建议,说那儿曾是大官亲眼目睹乘黄出现的地方。凡是乘黄出现的地方,人杰地灵,萌福万物。

赵克华是知晓那个地方的,黄先生曾在那儿开过书院,教出许多的名人志士。想到前人曾走过的路,我为何不能步其后尘呢!

专场教育学习会结束,陆兆拓与陆兆庆被留在东陵镇进行十天的学习。陆兆鸿与陆兆镰被定性为反党分子,强奸犯,必须要交到县里,由县委员会统一处置。大概率经过会审后会判刑入狱。

柏雪飞得以在批斗现场认错,然后回到柏陆书院与李氏团聚。

赵克华得以把办公地点迁往柏陆书院,始作俑者是陆兆勇,他展示了自己非常时期的非常才干,执行力特强,顺利完成了柏世豪交给他的各种任务,得到赵克华的赏识,说东陵镇教育学习会结束就给他升职。

陆兆勇暗中通告柏雪飞杀猪迎接赵主任。柏雪飞收到消息不敢怠慢,找了两位同姓族人,把一头病殃殃的猪杀了。肋条做成红烧肉,肘子烧成清汤。所有的排骨一个大锅里熬制。待赵克华与二十多人赶到后,美味佳肴早已做好,闻到肉香的赵克华来不及洗手,便开始啃食排骨,嘴角流油也没有停歇。

陆兆鸿与陆兆镰被关在同一间屋子里。陆兆鸿感慨:“没想到呀,二十年前正是在这里见过黄先生,二十年后黄先生走哩,我们成了阶下囚。”

陆兆镰如看破红尘,身处劣境,满不在乎:“那是我恩师。”

陆兆鸿看向陆兆镰:“他们说你是强奸犯,我不信哩,这是莫须有。”

陆兆镰嘴角露出不称心的苦笑:“不信能怎样,信了又能怎样,结局都是一样。”

“不要灰心,好不好?记住一句话,活着就好,相信不会很远,这种境况就会结束。”

陆兆镰直视陆兆鸿:“反革命罪,那可是大罪,想翻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搞不好在世的时间已经是倒计时哩。”

陆兆鸿先犹豫马上慷慨:“那又怕啥哩,此生没有白活,谁对我最好,只有瑞君,”想到康瑞君,陆兆鸿开始神伤起来。

陆校长:“你幸福哩,俺这一生不能和你比,俺这一生真正拥有过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是我陆兆镰最对不起的人,”想起往事,陆校长想哭,但没有哭出声来。

陆兆鸿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让房顶震颤,灰土从上面掉落下来。笑声催生现实的悲凉与无助,陆兆镰被感染,也跟着“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疯巅过后,陆兆鸿闻到肉香,不由的感叹:“此时,咱兄弟俩要是有一盘肉和一壶酒才好哩。”

赵克华和柏世豪,陆兆勇,“四蜂”在一桌咥肉喝酒,余下的人员分成三组同时享用美餐。他们咥完了就要求柏雪飞上,直至锅里一块肉没剩,大家才算酒足饭饱,各自安排去睡。

赵克华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后在黄先生与红霞曾经睡过的大床上入睡。

有的人先兴奋后抑制,渐渐步入梦乡。

三五个呼吸道狭窄的人鼾声如雷,冲出柏陆书院,警示墙外没有入睡的夜行人。

赵克华做了一个梦,一个素面白净的书生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像看陌生人,又像看一个有事的人。赵克华被看的心发了毛,慌忙去避开那眼神。那白净的书生就发话了:“人生在世,不要太过逞强,你整别人,别人也会整你,你今天造了业,形同留下债。是债终有一天是要偿还的,躲也躲不掉。”

白面书生说完话人就不见了,赵克华被梦中的情形惊醒,对梦中的白面书生说话的意思懵圈,足足呆坐了两个事辰,实在顶不住侧头又睡。

还没进入梦乡,就被“四蜂”之一的罗登峰给叫醒,说陆兆鸿与陆兆镰两人不见哩。

光着脚的赵克华来到关押陆兆鸿和陆兆镰的房间,看见后墙壁上凿了一个大洞,很明显有人从外面用撬棍把砖撬开,逐渐揭去青砖,能钻进一个人时,把人从里面给营救了出去。

赵克华从墙洞中钻出去,目视墙外杂乱的痕迹,在大洞不远的左前方又发现了一个小洞,这个小洞只被撬开了一块砖就停止了。

柏世豪与陆兆勇急切赶来,大气不敢出,静侯下一步赵主任该如何安排。

赵克华把眼迷成一条线:“从现场脚印来看,来营救的人是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陆兆勇。”

陆兆勇马上立正:“到”。

“马上带上”四蜂”回东陵村,检查所有与陆兆鸿和陆兆镰有关的人,有关的房屋。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立马把二人和有关联的人给我抓回来。任何人阻拦,一并抓了来。”

陆兆勇受命而去,赵克华令柏雪飞去买了两袋水泥,重新把被撬的洞口给堵上,吩咐他,加固所有能加固的,今后就在柏陆书院办公了。让柏雪飞该杀猪杀猪,一定不能断了猪肉咥。

柏雪飞虽然不高兴,但又不好反驳,只有应了下来。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难受,一头猪可是普通人一年的工分才能买来。杀了一头猪很快就被吃掉,那是在啃食他的心呀!

妻子李氏暗中劝导他:“为了一家人的平安,不能与他们正面对抗,忍忍,待风头过了就好哩!”

陆兆勇带领“四蜂”直扑东陵村小学,学校内已空无一人。徐炜昱怕被另样教育学习,早已躲在远离母猪原的亲戚家中。孩子们见学校里没有了老师,回到家告诉家长,自然没有一个家长再送孩子们到学校上学。至此,学校关闭。就连东陵镇初级中学也未能幸免,也被迫关了门。

“四蜂”砸开了陆兆镰的卧室门,里面简朴的不能再简朴,一张床,几件粗布衣服,一个破旧的书桌,书床上摆放着各种字画。

“四蜂”不识这些字画的价值与意义,陆兆勇一个字画都没放过,全部被裹在被单中掠走。他有意让吉普车在陆兆拓家门口停下,指使“四蜂”去搜陆兆鸿与陆兆镰。

“四蜂”蜂涌而入,在陆兆拓家的屋内翻箱倒柜巡查蛛丝马迹。陆兆拓的老婆王秋珍上前阻挡:“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

陆兆勇对她轻蔑的一笑:“反革命分子跑哩,强奸犯跑哩,任何与两人有关的都要彻查。我们这是例行公事,请予以配合。”

盛气凌人的气势,不可一世的语言令陆兆拓婆娘生恶:“不要把话说的像镶了金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你这标准是在得了势之后在公报私仇。”

陆兆勇“嘿嘿”一笑:“就算被你猜中了又怎么样?老天有眼,十年河东转河西,你家陆兆拓总不能当一辈子村长吧,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破吉普车在陆家大院门前停下,陆兆勇第一个先下了车,他看了看偌大的宅院,心里很清楚,不管陆兆鸿与康瑞君在不在,一切谜题都将被解开。当然,任何人都清楚,陆兆鸿被人解救,就不可能再回到陆家大院,没有一个人能傻到束手就擒。

“四蜂”之一的袁保峰上前去推门,门是从内栓住的,他大喊:“开门,开门,赶快开门。”

拍打声惊动了院内的人,一阵“咚咚咚”下楼梯的声音响过,大门被轻轻打开,夏临泉睁着轻松的睡眼,故作吃惊:“对不起,我待会就去村部报道。”

众人鱼贯而入,分散开去搜寻陆兆鸿。

陆兆勇例行公事公办:“姓夏的,陆兆鸿昨晚跑哩,墙壁挖个大洞,是你干的吧?”

这么敏感的话一出,夏临泉立马给惊呆了:“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昨天被教育被学习的精疲力尽,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兆鸿他在哪里,只有你们最清楚。是不是你们把他害了,想嫁祸于人?”

夏临泉的反将一军,令陆兆勇对他另眼相看:“你不是一位简单的人,能在母猪原立足,没有两下子是不行的。综合这些年对你的认识,坚持守住这座院子是极其不易的。”

对于陆兆勇的悉日表现,夏临泉是知晓并明白的,他平时并不被人待见,包括自己的婆娘都看不起他,如今被柏世豪看中,当了最得力的助手,他这是跛脚的狗披了金,异彩纷呈。没有学识的人没有人能不被劣根性束缚,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劣根性最差劲的种子就会发芽,只是发芽过后的长短,胖细以及颜色变化的程度,光鲜度不同而已。对于人性有了最不一般,最透彻的领悟,夏临泉对于人生的困境是有准备的,他一手伸进布带,向陆兆勇套近乎:“兆勇,打我来到母猪原,就对你有所了解,你人高马大,长得不比别人差。口才也是一等一的,绝对流利,没有迟钝和口吃,只是没有人提拔你,不被人待见,才委屈了你。如今你被柏世豪发掘,尽兴发挥了才能,好好干,我夏临泉看好你,支持你,如果不介意,咱以后称兄道弟,以往的瓜葛统统抛弃。”

说着话,夏临泉把一摞银元塞进陆兆勇的衣袋里:“一点心意,拿去买酒,就当是我的心意。”

陆兆勇表现出难为情:“这怎么好意思?专场教育,我在戏台,那样对你,你不记恨?”说着话,陆兆勇没有不好意思的举动,继而神秘的问道:“怎么还有啊?昨天不是全捐给领导了吗?”

夏临泉故尔神秘的说“这些是特意给你留的,我知道,如果今后在这原上混,还要指望你哩。”

“四蜂”陆续从楼上下来,陆兆勇马上说:“记住,只要能看得起我的人,都是我的兄弟。只要是我兄弟,我就会管他的事。”

夏临泉点头之际,“四蜂”已经来到跟前,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陆兆勇问夏临泉:“康主任昨夜可曾在家过夜?”

夏临泉:“没有,昨天天刚擦黑,她就走哩,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陆兆勇随后去了福娃家,把福娃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康瑞君的影子。

孩子们怯懦的看着戴红袖章的人,那眼神就像电影里瞅视坏蛋的敌意。

福娃没有了教育学习现场的勇敢,孩子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终无所获的陆兆勇充满敌意的看向陆福娃:“康主任去了哪里?”

陆福娃抬起头,一脸的无辜:“你这话问的太没水平了吧,她上哪去,我能管得着吗?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离婚多年哩,她已经不是我管的人。”

“你看你那寒碜人样,怪不得康主任不跟你过了,说句话,五高六低的,恼人不恼人?”

福娃来了气:“她不跟我过,你婆娘就跟你过了?咱是一个席上的蚂蚱,谁也不要说,谁说谁丢人!”

陆兆勇抬腿欲走,直接喷他:“你就是一瓜熊,连个女人都拢不住,飞了,扑入别人的怀抱。”

福娃站起,毫不示弱,用手指着他:“你能把持得住,自己的女人,别人睡过了自己才能睡,丢不丢人?”

陆兆勇指着他离开院子:“你给我等着,等我有时间了,你要为你说的这句话负责,我整死你。”

福娃好像仍在为做了一件自以为豪壮的事沾沾自喜,他拍了拍胸口:“我等着你什么时候来整死我,等着,不来是瞎熊,是龟孙,是王八。”

陆兆勇听到了这句话,但没有回头。

就在陆兆勇回去复命的时候,陆兆鸿与康瑞君已经走在通往秦岭腹地的山道中。他俩走走停停,一会儿驻足观看祖国的大美河山,一会儿携手攀登陡坡。称心如意的欢愉表情超越以前任何时候。前路如何坎坷凶险,康瑞君是最高兴的,少有的开心快乐之后表现出了最为原始的童真与纯洁。陆兆鸿也以一种最真诚,最原始的状态对待康瑞君,握着康氏的手从未离开,心与心的距离早已融洽。与相识相熟的人已天各一方,此时此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怎能不倾尽全力的去爱。拉手相视会心的一笑,什么就都明了。彼此已经驻守在彼此的内心,不需要言语与刻意的行动去诠释或复读所谓的誓言,这岂不是人世间最惬意的和谐!

走的累了,碰到小溪从山上”哗哗”流下,两人坐下休息,康瑞君自发的对着陆兆鸿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享受只能爱人才能给予的温馨。

她仰起头,伸出手抓住他的手。

康瑞君表现出经久不在一起的磕盼与贪婪,动作主动且过于炽热。陆兆鸿诚意十足,配合康瑞军动作平缓舒心,就这样反复的重复一样的动作,陆兆鸿并没有表现出疯狂把自己席卷自身下。康氏不由地察觉到这种变化用手去触碰陆兆鸿,陆兆鸿并没有表现的阳刚。

康氏柔声问道:“兆鸿哥,咋哩?你咋哩?”

陆兆鸿感到奇怪:“我也不知道咋哩,心里想啊,就是没有感觉。”

康瑞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直视他:“兆鸿哥,兴许是你的病还未好,咱不急,你一定要放松心情,有我在身边,你放一百二十八个心,我能照顾好你。”

陆兆鸿苦涩,应付性的一笑:“这需要一个过程,碰到这种境况,达到心境平静,谈何容易。”

“咱这样想,这只是一个过程,要不了多长时间咱就可回去。要在大山里待一辈子,我才不干呢!”

“是呀,我在原上基本无牵无挂,你就不一样了,还有四个孩子,没你在他们身边,对他们今后的成长是不利的。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来陪了我,我心里特不是滋味!”

康瑞君捧起他的脸,在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不陪在你的身边,谁能在你身边。正是考验我的时候,此生,不管你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除非,除非你把我甩了,嘿嘿”

康瑞君入心的一笑,陆兆鸿把她拥在怀里:“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亏欠你一场婚礼,好不容易定在十月一日,却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感觉非常非常对不住你,让你忍受了很多年的流言蜚语。”

康瑞君甜甜的笑了,用手去抚陆兆鸿的脸:“兆鸿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什么结不结婚的,那只是形式,我知道你对我好,好到在心里拿不出来的那种,嘿嘿。”

陆兆鸿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康氏的嘴角:“此时此刻从未有过的幸福,好像什么包袱都没有了,心里就一个念头,”陆兆鸿故意的打住,康瑞君马上急切的问:“什么念头?”

陆兆鸿低下头,嘴唇几乎相贴,由胸腔发出一串震颤音:“想稀欠你哩!”

语音刚落,康氏就立马伸出手去箍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害臊,不害臊,说的恁露骨!”

陆兆鸿开启流亡八年的历史是从夏临泉的智慧开始的。

夏临泉判断柏蓬启告诉自己的秘密是可信的,以他表现的神志与他平时的表现,柏蓬启并不是一位很鬼的人,他没有必要设置圈套让自己往里转。没有了这一层顾虑,夏临泉便着手开始设计自己的计划,准备好了凿子和撬棍,与康瑞君商量好,天黑了就开始行动。

两人在狂躁不安,急切想把陆兆鸿救出来的渴盼中等来了夕阳隐去了它的余晖。由夏临泉牵头,两人一前一后疾步奔向柏陆书院。两人不敢走正门,绕道来到北墙边。经过仔细观察,西边,东边都是猪棚,人是不可能关在猪棚里。

两座猪棚中间是两间储料间,前面是书院书房和黄先生曾经睡过的内室。二十多个人在前面正划拳猜令,吃肉,喝酒正酣。

夏临泉当即判断,任何聪明的领导都不会让犯人来了解自己的私生活,防止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陆兆鸿八九不离十就在储料间的房间内。

目标确定,夏临泉便开始实施计划。选中储料间二分之一处中间的位置开始撬出砖缝之间粘接物。这是一项需要耐心的工作,动作太大,响声就会大,惊动了门口的看守别说救不了人,就连自己和康氏也跑不了。

粘结物被清除,整块青砖被移除。万事开头难,第二块砖,第三块砖移除相对容易的多。

就在夏临泉全身贯注凿墙的时候,康瑞君看到一个黑影从东墙根向这边猫手猫脚步履轻轻的走来。她立马拍了一下夏临泉的肩,夏临泉回头去看她,她马上用手指了指左面。

夏临泉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马上吓的拉着康瑞君爬在地土不敢动,瞪大眼睛盯视来人。

黑影来到储料间后站立了一段时间后也开始凿墙,如夏临泉同样的手法,慢慢轻轻有条不紊的剔出墙缝间的粘接物。

康瑞君经过仔细观察,认定来人是一名女性,她也在凿墙,说明他与自己是抱有共同的目的,救人。难道陆兆鸿外面还有喜欢的人,愿意冒险救陆兆鸿?经过仔细斟酌,康氏判断这个人是来救陆兆镰校长的。她努力回想了在流峪飞瀑风景区那个卖小吃的女人的形体和轮廓与眼前的比对,立马判断出来,来人是吕卉婷,她是来救陆兆镰校长的。

基于自己对情势的判断与肯定,康氏没有了任何恐惧的心理,她从容的站起,走到并没有发现二人存在的黑影面前,轻松的喊到:“嫂子,吕嫂子。”

那黑影听到喊声,马上一惊,回转头扬起手中的凿子后退了一步,康瑞君马上跟进:“嫂子,我是康瑞君,你是吕卉婷嫂子吧?”

那黑影看突然出现的人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并称嫂子,就没有了戒备之心,摘下面巾:“吓死我了,没想到你,你们也在这里。”

吕卉婷看到了康氏身后站立的夏临泉,马上把你改成了您们。夏临泉明白了来人的用意,没有搭讪继续开始凿墙。康瑞君双手握住吕卉婷的双手激动地说:“真没想到嫂子你也来救虎娃哥。”

吕卉婷:“知道他有难,哪有不救之理,毕竟是阳阳的亲生父亲呀!”

康瑞君发自内心的拥住吕卉婷,把说话的声音压到最低:“嫂子,这次把虎娃哥救出来,你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虎娃哥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可以看得出他一直都在等你。你越是这样他越是难受,你应该知道他现在瘦成啥样了!”

吕卉婷正思忖怎样回答康氏的话,砖墙被打开了一个洞,陆兆鸿从洞口露出嘴唇:“是不是夏叔?”

夏临泉轻轻揭去砖头:“别说话,一会就好哩。”

陆兆鸿看到旁边还站着两个女人,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位是康瑞君,另外一位,他立马惊喜异常,来到陆兆镰身边,抓住他的衣襟拽了拽,把嘴凑上去:“吕嫂子也来救你哩。”

本来陆兆镰正在闭目养神,听完陆兆鸿的话后一下子睁开眼,立起身:“哪哒?”

陆兆鸿把他拉到已经有木桶那么大的洞口,虎娃趷蹴在地上往外瞅,这一瞅不打紧,全身立马激动起来。康瑞君旁边站立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吕卉婷呀!

他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以期用此方法来降低或消除自己的激动。非常时刻,没有人能想到救自己出去,这个时候妻子来了,说明她心里还有我,仍然有我,仍然有我!

陆兆鸿帮助夏临泉把洞口越开越大,直到能钻出一个人。他让陆兆镰先出去,自己跟上。

陆兆镰钻出去后想单手去握吕卉婷的手,吕卉婷不好意思的收回。夏临泉此时像一位军士长,开始发号施令:“走,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话。”

几人迈过原坡,一路往南,约摸走了七里,认为安全了才停了下来。

吕卉婷首先说了话:“你们打算去哪里躲呀?现在别说原上,整个宁民县都在运动,戴红袖章的人互串互联,没有可靠的地方。就是逃出来了也会被抓回去,只要被抓回去就没有希望了。”

夏临泉说出了他早已安排好的计划:“八年前,我带领福娃到秦岭去找咥的,阴差阳错,碰到了于大胡子。于大胡子当时是红军的一个连长,他告诉我俩,红军攻打西安不成,进秦岭隐蔽,刚驻扎下来,临近午夜,罗局镇就被国军给包围了。所有的战士四处逃窜,无法形成一股力量突围,他就沿着坡根一路往西窜去。于大胡子收拢十几个逃散的红军战士,沿着河沟跑了二十多里拐个弯又跑了几里,最后来到秦岭峪口。那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很多战士都为没有死掉而庆幸,他们达成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再不回去,躲在大山里等待机会。那是一个环境非常优美的地方,有水,温度适宜,又可居住,我的想法,你们到那里去躲一躲。躲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没事了,我再去把你们叫回来。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就不要回来。”

陆兆鸿自嘲:“那感情好,找到了,也许我们认识呢。”

夏临泉马上进一步解释:“我和福娃告诉他我们来自母猪原,于大胡子就问我们可认识陆兆鸿和陆虎娃,当时我们把关系说了,于大胡子马上让手下给我们松了绑。他还说出了你的为人,他说你很谦逊。″

陆兆鸿难免感慨:“真没想到啊,想我陆兆鸿的一生光明磊落,却要到这大山之中躲避劫数了,”他转首问陆兆镰:“虎娃哥,我们一同去吧,在一起有个伴,好照应。”

陆兆鸿没作任何考虑,马上回答了他的话:“人各有志,你去寻你的老部下吧,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去处。”

康瑞君急切的说:“你是不能再回母猪原的呀?”

陆兆镰:“我不回去。”

夏临泉作进一步交代:“陆校长不愿去,他有了自己的打算,由他去吧。你俩一同前往于大胡子处,此去一定困难重重,记住我说的话就一定能找到。秦岭从上往下共有五个气候带,你俩务必从植被与温度的变化来辨别,每上升一个气候带就往西南方向走七八里,看到有大树上被砍下的空缺痕迹,就说明就要上升另一个气候带。记住,于大胡子离第五个气候带不远,寻着人类活动过的足迹就一定能找到。”

陆兆鸿不解:“你俩,我俩?”

夏临泉看出了他的疑惑:“肯定是你俩,如果她不跟你走,难道你要扔下她一人,这哪成?”

康瑞君看向陆兆鸿:“咋哩?难道你要学当年虎娃哥抛下范苗苗一样抛下我?我才不干哩,今生你在哪,我就在哪!”

陆兆鸿看到陆兆镰的尴尬与不适,吕卉婷也显得局促不安,一脸的不自在。他马上用眼瞪视康瑞君:“说话也不捡地方,什么话都敢说。”

康瑞君马上知道说错了话,向虎娃道歉:“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

陆兆镰没有回答她,表现出了从容:“这样吧,既然不是去一个地方,咱就此别过吧!如果他日有缘再相聚,咱们弟兄再痛饮。”

陆兆鸿动情拥抱陆兆镰,拍了拍他的肩,嘬紧嘴唇,目光坚定地望向他。

陆校长与妻子吕卉婷随后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在场的五人没人能预料此一别不是三年五载,而是长达十几年。这十几年的光阴对人类来说比不过十亿恒河沙,不过其中的无奈与酸楚只有当事者才能明白。

陆兆鸿对表现出他与康氏走后家里繁杂琐事的担忧,包括夏临泉本人和康氏家里的四个孩子。夏临泉信心满满:“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起冲突。瑞君家的孩子我也会照顾,毕竟我和福娃已经结交。誓言是考验人的试金石,我夏临泉今生今世都会拿福娃当自己兄弟,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陆兆鸿感动的泪水盈眶,拉着康瑞君的手就双双跪在了夏临泉的面前:“夏叔,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为了救我和瑞君,散尽了家中所有的银元。如今我却不负责任的去哩,留你一人在家守家是我不孝。他日如果我能平安归来,定恪守孝道,为你养老。”

夏临泉把两人拉起,咬紧牙关,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去吧,安心,相信我,我一定能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

康瑞君与陆兆鸿走了几米又折回告诉他一个秘密:“叔,不经社事,不知人世间的沧桑,经过了才知道真情的可贵。钱财对于真情来说就是废纸,我与兆鸿走哩,此去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见面。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今后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需要钱来解决,世杰睡的房间床下有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几双袜子,最中间的线袜里有一个存款折,里面有一千多块钱,你随时都可以拿去,取出来用。密码是世杰的生日:一九四八零九一陆。夏临泉目视两人远去,渐渐消失在眼帘,转首向东陵村的方向走去。

陆兆镰与吕卉婷往北走,他明了与往南走的陆兆鸿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已经不可能出现再次照面。他停住了脚步,回首挡住吕卉婷的去路。

吕卉婷立马停住,问他怎么停步哩?陆兆镰深情的望着她,虽然是黑夜,吕卉婷能感觉那双深情而又炙热的眼神。

陆兆镰用十分入心的语言,注视生命中非同一般的妻子:“我认为我的命运会以此次劫难画上句号,对生命中存在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没有想到在这特殊悠关性命的时刻,你却出现了。你想把我救出去,这足以说明这十几年我对你的坚持是正确的。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没有改变,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也没有改变。基于这种情况,以前所有的不快,瓶颈,障碍都应通通抛弃。我们一定要回归我们以前的样子,你可知我现在真想俯在你的怀里吸吮你的奶子,然后喊上你一声“妈。”

吕卉婷扬起了头,看了看天,然后又低下头沉默不语,那样子好像是我什么都想说,但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说。

陆兆镰伸出右手揽住了吕卉婷,把头抵触她的额头:“卉婷,咱不要互相折磨了可好,咱重新开始吧,你知道这十几年里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所有的一切没有人能抵得上你的伟大,就因为你的伟大,我在用此生的时间来回答对你的崇拜和青睐。”

吕卉婷不想挣开他的单手拥抱,但又不得不拒止:“你的强奸犯罪明不是空穴来风,吴老师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应该想象怎么样去为了责任付出能力,让责任去形成习惯。”

陆兆镰开始有少有的激动:“什么责任,我怎么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我问心无愧。”

吕卉婷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嘲讽:“你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那吴老师第二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可知她现在是咥了上顿没下顿,上有老母,下有两个孩子,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陆兆镰震惊吕卉婷说的话:“那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谁作的事谁来承担,怨不得别人。”

吕卉婷针锋相对:“我不信,如果没有男人的参与,孩子怎么可能形成,成长,出生。”

陆兆镰明白了一切,吕卉婷在暗地里关注着自己的一切。也许是因为她的在乎,已经攻克了吴秋怡这一关,知道了内幕。不过陆兆镰没有想到吴秋怡的权重,而是把重心放在了眼前的吕卉婷身上。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啊,而且她还为陆家生了一位高大帅气的儿子阳阳。想到此,他摒去了以前的所有的不快,包括与吴秋怡不正当关系的真实存在。他疯狂的揽紧吕卉婷,把多日未刷牙的嘴凑上去,没有任何杂质的狂吻。

吕卉婷想反抗陆兆镰,陆兆镰根本没有顾及她的反抗,把她扑倒在地,右手不安分起来。吕卉婷用双手去拒止,没有任何力度。陆校长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年积攒的狂妄,以一位老流氓的变态思想作指引,毫无顾虑,毫无忌惮,折腾到入心处,恨恨地说:“给我生了儿子,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应该是学流氓,学地痞,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些年为了你,我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从今往后我不再一一忍哩。”

吕卉婷稍作停顿后把虎娃猛地推向一边,迅速站起身来整理衣服撂下一句话“你现在是自由的,望你,好自为之”随后就消失在黑夜里。

陆兆镰愣怔:“这是什么女人,把自己从枪口下救出,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就犯过。贞操的圣洁在她那难道就如同生命那么重要吗?

十几年后在乡村野地的这次没有成功的温存,让他回想到余下的生命时段,吕氏还是那么的丰腴,那么的有肉感,那么有内涵,这是任何女人,包括范苗苗都无法比拟的。高兴过后是抑制,吕卉婷的离去,让他暗然神伤,木讷的就像已经腐朽的木桩。

陆校长没有去追吕卉婷,他冲她的背影大喊:“柏智宸已经死哩,我们的仇人已经死哩,你该为此庆幸哩,你该回头哩。”

黑夜中的黄土高原,除了黑,还是黑。

没有人回答,在作一番思量后,他迈开脚步向北走去……陆兆镰校长哪里知道,吕卉婷并没有走远,她站在不远处窥视着他,双手按住自己的胸部,回想虎娃对待自己的凶猛。他还是像当年那样威猛,令人心旷神怡,把自己折腾的灵魂支离破碎,短时间内难以有效的重组。肉体的摩擦带给自己的美妙观感结合这黑夜中的现实让她很快泪流满面!是的,毁自己一生的仇人已经死了,自己要不要调整心态与昔日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如胶似漆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吕卉婷想到这层面的必定舒心,却没有留恋这种念头,抬起脚步向柿原子镇走去。

陆兆鸿与康瑞君两人昼行夜宿在每一个上行转道的紧要关口,都用藤条挽结绑在树上,一天后进入秦岭南坡腹地。陆兆鸿从灌木丛里选了两根擀面杖粗细的藤条,把它折断做成一米多长的木棍,让康瑞君也拿了一根。

康卡瑞君不解:“兆鸿哥,啥意思?”

陆兆鸿看了看前方茂密的树林后,对她说:“你没有感觉到温度突然很适宜嘛,只有最适宜的温度才能生长品种最多的植物,植物茂密的地方必有品种繁多的动物存在。这藤条有韧性,不容易折断,用来当武器,一旦有凶猛的禽兽入侵,咱就用它来制服它们。”

陆兆鸿话音刚落,康瑞君就扔了木棍扑进他的怀里,胆小的如小孩:“兆鸿哥,别说哩,我害怕。”

陆兆鸿搂紧她,一边给她安全感,一边宽慰她:“不用怕,有我呢,我保护你,你怕啥?”

康氏拿着木棍与陆兆鸿保持不足一米的距离,却是十分警惕。

为打破这种紧张情绪,陆兆鸿边走边向她讲述关于秦岭的知识:“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周易就把秦岭称作龙脉,海拔三千多米,能够阻挡北面的寒潮南下,南面的潮湿海风进入西北地区。如果没有秦岭,黄土高原将南扩,四川盆地将不再是盆地。”

康瑞君从后面包抄勾住了陆兆鸿的脖子,陆兆鸿回转的当即康氏吻了他的唇。她娇嗔的问道:“什么盆地将不是盆地?”

陆兆鸿注视面前这张清秀的脸,心生波澜,马上就进入了状态:“北面的黄沙如果没有秦岭的阻挡,会长驱直入填平四川盆地,那里将有数以亿计的人无法生存。”

康瑞君对此并不感兴趣,继续问道:“为什么是西南而不是西北?”

陆兆鸿笑了,腾出手来勾住她的腰:“一岭之差,北面寒冷呀,南面温度适宜,适合人类居住。”

“那为什么一路上不见人影?”

陆兆鸿把康氏轻拥入怀,彼此享受温馨:“这里虽然温度适宜,但是自然资源有限,就是自然资源富足,也不是与平常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如食物,这里除了珍禽异兽,没有稻黍稷麦菽五谷,没有咥的,谈何生存。”

“没有咥的,我们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这倒不会发生,这里面吃的东西太多了,野生蘑菇,菌类太多了,如果能打到一头猛兽,也够咱俩吃上一年半载的。”

“如果猛兽没打着,反被猛兽咥了怎么办?”

陆兆鸿捧起康氏的头,用最动情的眼神望着她:“君,假如真有你想象中的事发生,你放心,我绝对冲在最前头,让猛兽咥我,就凭我这块头能填饱它的肚皮,你可趁机逃跑求生。我不后悔被咥掉,猛兽在咥我的时候,我会面带微笑,因为此生真正拥有你的心已经足矣!”

康瑞君注视陆兆鸿把话说完,泪水早已满面,她撇着嘴控制不住的娇嗔:“如果真有那个时刻,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我会想尽办法吸引它的注意,让它先咥我,咥我的时候,我不会喊疼痛,我会笑着喊“兆鸿哥,我爱你,下辈子我还爱你。”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突然开阔起来,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坦地带呈现在眼前,右上方有石制台阶,巡阶而上,便是一排用竹子搭建的草棚。每个草棚独立,周围一尘不染。

康氏悄声说:“兆鸿哥,小心,士兵肯定有枪,不能误会了。”

陆兆鸿思忖片刻,为了保险起见,干脆站在台阶上,冲草棚大喊:“于大胡子,我是陆兆鸿,昔日红军的政委。”

连续喊了两遍,一排草棚内没有人回以任何声响,陆兆鸿断定:“草棚内没人。”

陆兆鸿拉着康瑞君的手逐一去打开草棚的门,如他所料,房子里空无一人。每个房间里都有木质的简易床,床上铺着手工编织的草席,席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已经发黄的被子。

“有住的就有咥的,”陆兆鸿似有所悟,拉着康瑞君的手往外走,在房子的后面发现了一个石洞,石洞非常宽敞,木质栏栅把石洞分成几个小的房间。有卧室,有厨房,有储藏间,厨房里有锅,有灶,有水,有松油。储藏间里有烟熏的腊肉,晒干的蘑菇等。

陆兆鸿用松枝把灶内的柴灰移出洞口,仔细关注那些灰,因长期的水的浸蚀,早已潮湿。他立即判断:“这里好久没有人住了。”

康氏:“难道于大胡子带着兄弟们回家了?”

俩人进入大的卧室,上下左右观察,从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用树皮捆扎的包裹,发现是一把单发步枪,旁边还有十几发子弹。

陆兆鸿开心的笑了:“这里什么都不缺,生活用品样样都有,有枪我们就不惧任何外部的侵扰了。”

俩人往西走了半里,发现了一座小屋,同样是竹木制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陆兆鸿判断这是站岗放哨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陆兆鸿不由的感叹:“多么优美的地方,如果在此终老,也不枉此生了。”

往南往下看,云雾缭绕,各种植被郁郁葱葱,堪称人间仙境。

康氏来不及欣赏,悄悄丢下陆兆鸿走进石洞,把被子抱出来晾晒,到厨房里去反复洗刷灶台,锅碗,并浸泡好了蘑菇,木耳。令她惊呀的是,她发现水缸的上方有一处泉眼,一条一米多长的竹片正好把泉眼中涌出的水引入到水缸里,多余的水从水缸的另一个小洞被排除出厨房外。她边收拾边叹服,是谁在这发现了泉眼,并在这建了厨房,这个人可不是一位普通的人,一定是一位聪明绝顶的人。

水缸是石砌的,在旁边凿了一个眼,多余的水不会溢出弄湿整个石洞,更是智慧的体现,绝顶聪明。

陆兆鸿尚未从人间仙境中回过神来,康瑞君拿着一根小木棍出来拍打被褥,她从上往下逐一拍打,不留任何死角。她心里清楚,常年没有晾晒的被子,肯定会有霉菌存在。晾晒拍打可减少霉菌对人体的伤害。

拍打声惊动了陆兆鸿,他回头冲康氏莞尔一笑:“这里温度适宜,有两床被子足够。”

康氏手脚麻利边打边说:“有时间了都给洗洗,霉坏了可惜。”

晚上,康氏整俩菜,蘑菇炖熏肉,陆兆鸿看了看只有十几片的肉,笑了:“这么几片?”

康氏笑意的满足:“细水长流嘛,咱要节约,不能浪费。”

陆兆鸿拿起筷子,你一片,我一片,分完过后把自己的分给康氏两片,看着她做了一个鬼脸:“你瘦,你多咥些。”

康氏没说话,待陆兆鸿咥完后,把自己碗里的?给陆兆鸿三片。

陆兆鸿故意装作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康氏看到后:“这是任务,你必须咥下去,我瘦,消化不好,基本上不吃肉。”

陆兆鸿信以为真,把肉吃完。

康瑞君发现他咥完,把自己碗里的肉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站起来到陆兆鸿身边,弯下腰把嘴对准陆兆鸿的嘴,然后用舌头把肉顶到他的嘴里。

陆兆鸿拒绝,康氏瞪着眼“嗯嗯”的暗示他必须咥下去。几次的抗拒无用,陆兆鸿妥协咥下康氏口中所有的熏肉。

康瑞君看着他嘴角流出的腊汁油,娇嗔的问道:“香不香?”

陆兆鸿点点头:“香。”

饭后,康氏把碗洗好后就端来了热水,从来时的挎包里取出毛巾,扭了一把后就要给陆兆鸿擦澡。

陆兆鸿难为情,说啥都不愿意擦。

康氏娇嗔的怒视他:“多少天没有洗澡了?洗洗舒服。”

陆兆鸿避开她的眼神发笑:“不洗,要洗,我自己来。”

“我不信,你在我面前还害羞不是?”说着话,康瑞君就去解他的衣裤:“我是你媳妇,我有义务照顾好你。”

在撕扯与反撕扯的拉锯战后,陆兆鸿战败。他索性仰头平躺在床上,闭上眼,任意康瑞君怎么样摆饬。康氏在给他全身擦拭后,换了水,换了毛巾,又在陆兆鸿的尻部上下反复的搓拭,由湿到干。

康氏在为自己擦拭一遍后,从被子的中央掀开一个洞,陆兆鸿尚不知怎么回事,康氏便主动挑起他主观的能动性。

陆兆鸿表情麻木,眼神变得呆滞。可能是被杜先生言中了,一些本能的欲望都将消失。康氏迟疑了一下,马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兆鸿哥,不要丧气,也许被击中后的病还没有好,终会好的,你保持心情平静,我相信你的病一定会好。”

陆兆鸿语气降到了冰点:“如果我这一生都好不起来了,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康氏马上松开他,正面直视他,近乎哭腔:“兆鸿哥,从今往后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也不要用这样的话来威胁我,试探我。我康瑞君在没遇到你之前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打从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没有白活。那种被爱,被关怀,被宠被抱的滋味前所未有。我心里清楚,只有你才能给予。我坚信余生是你的腿,你不能走路,我背你。是你的眼,不能目视我牵着你。我告诉你,我是你最忠实的猫,余生陪伴你,绝对做到温顺。”

陆兆鸿激动地伸出双手把她揽在怀里,像是悄无目的,囫囵吞枣的说:“让鱼瘦货到了<让你守活寡了>。”

经过一番辨别后,康氏还是弄懂了他的话,慢慢抬起头像极了委屈的孩子:“余生只为感动你的爱,只为陪伴。我发誓我一定治好你的病,希望我的兆鸿哥全力配合。”

陆兆鸿舒心的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狠毒的话:“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我的后脑勺砸了一下,我诅咒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康瑞君:“这个事情我想了很长时间,反复想,你在母猪原上没有得罪过人,只有一个人有可能伤害你。”

陆兆鸿马上问:“是谁?”

康氏直视陆兆鸿:“福娃。”

陆兆鸿不言语了,保持沉默。

在随后的一段时日里,康氏表现出惊人的淡定与从容,把她干练随性的特质表现到极致,从不恋床,早睡早起,把照顾陆兆鸿作为重中之重。语言上保持轻柔,动作上保持温顺。早上起床前支起右臂注视他一会儿,然后来个飞吻后起床做饭。晚上天未黑就咥饭,洗刷过后从未间断或忘记给陆兆鸿洗澡,擦拭那敏感且最为肮脏的部位。自己擦洗一番过后仍是不厌其烦重复那道动作,明知它不会勇猛的站立,仍是坚持不懈。

从夜夜弹琴,却没有绕梁的余音,到俯在陆兆鸿怀里安然入睡,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月。陆兆鸿开始有了康氏没有发觉的灰心,开始对这种事产生出一种耻辱的心理。

康氏越是专心致志的付出,他越是有一种负累。他开始深深的自责,感觉非常对不起这个母猪原上最美丽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无能拖累了她,让她远离家乡,远离孩子们。亲情分离是人性最大的罪恶,然而这种罪恶的发起者就是自己。

自己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不应该把苦难强加在别人身上。有了这一种的想法,该怎样去实施成了难题。告诉她回家吧,勇敢面对一切。她肯定极力反对,反革命罪可是第一大罪,回去等同人就没有哩!直接分开吧,谁走谁的路,这样做对她的打击将是最大的,只要把话说明,她必会有不可控制的情绪产生。反复思考如何解决这种窘境的时日里,陆兆鸿完成了用藤条编织网片加固洞口,并在一排房子十米开外东西两边设置了两座紧固的木栅栏,任何人或任何动物如果想进来,里面的人就会知道,为采取措施或活命争取时间。

现实中的所有事,所有人都在发生变化,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不自觉的发生或不可把控而已。世上有很多事是悄然发生却又令人出乎意料的,造化与命运应该是同等的概念,造化塑造人,命运捉弄人。凡事应该不要细思,细思极恐。

如果日光妩媚个人仍旧存有阴霾,百无聊赖,不如学学陆兆鸿,他趁康氏做饭之际,把床下的枪拿在手上把玩,趁康氏不注意从房前的陡坡下行。左拐右拐,穿过灌木丛,豁然开朗一处绝美的境地,出现一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水悄无声息溢出向下游流去。一头乘黄在池的对岸悠闲自得的向他张望,眼神中充满温顺和慈祥。

陆兆鸿纳闷,这里竟然有乘黄?他不由的想起原上关于乘黄的故事:只要是乘黄出现的地方,所有的毒虫害兽会涤荡干净,人民迎来太平盛世。

当陆兆鸿从乘黄的故事中走出来,池对岸的乘黄却不见了。他极尽目视去追寻乘黄的踪迹,没有控制好重心,脚下一滑,一个跄踉扔飞了手中的枪,整个人倒下。

双手挥舞的陆兆鸿单手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双腿却被夹在了两颗横着长的树中间,整个人被倒挂了起来。

他反复想屈起身子,双手抓住树木把腿解救出来,然后通过树爬到岸上。经过多次努力,终是徒劳。

这时他责怪起自己的体重来,如果能轻五十斤,自己随便发力都能抓住树干,马上解决困境不在话下。

陆兆鸿开始恼恨自己,怎么不站稳脚步呢?由于重心失控,血往下控,他开始感觉脸在发胀,头在增大,眼在发黑……完哩,陆兆鸿心生恐惧,如果长时间这样,自己必死无疑。

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像电流火花闪过,来的迅猛,去往远方,消失无形。

这时他好像听到康氏在喊他的声音:“兆鸿哥,北鸿哥,”那声音急切且含有磁性,好像身处烈焰之中,一位俊美的女人从绿油油的草地上向他飞奔而来,他看到了那女子的白衣素裹,看到了她急切的眼神,看到了那白净的脸。这个女人不就是生命中要寻找的人吗?他有了急切,急切的想从烈焰中冲出,想与那飞奔而来的白衣女子来一个最惬意,最浪漫,最出镜,最倾心相与的拥抱……

美丽的意象是一瞬即过的清新和美丽,陆兆鸿开始耳鸣,“嗡嗡”声加剧,就如连续不断的电波冲击天灵盖。他能力睁开眼,倒视清澈的池水,除了眼前的水,远处的灌木,什么都没有。他开始责怪那个美丽的传说,什么乘黄只要出现,看见的人就会逢凶化吉,祛祸倚福。如果它没出现我不会失足被倒挂在这树杈上,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陆兆鸿开始感觉双侧太阳穴发胀,由胀变痛,有一股力量在冲撞大脑。“嗡嗡\\\"声随即消失,他再次努力仰身,伸出右手去抓树干,这次虽然沾到了,但就是抓不住。连续几次的努力还是无济于事,他彻底失望了,冲来时的方向大喊:“瑞君,瑞君,我在这里。”为了保存体力,陆兆鸿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陆兆鸿的头部没有了任何不适的感觉,莫名的一种清爽之感席卷整个胯间。从尾椎骨下到耻骨端就如沐浴在愝意的媾和之中,并没有冲撞之下的那种抽离,紧实的那种真实体验,但那种感觉却在漫流至全身,妙不可言的感觉让他心旷神怡。随即他便发现尴尬的事,跨间的灵根竟神奇般的站了起来,慢慢膨胀,直至内裤被顶的老高。

他欣喜若狂,哭笑不得的笑了。更令他保持哭笑不得的是挺立的灵根保持挺立就是不愿消去。他向右看了一眼,心中一个念头出现,这个时候康瑞君千万不要出现。

就在陆兆鸿闭上眼之际,康瑞君冲出灌木丛,出现在水池的慢坡上,“兆鸿哥,兆鸿哥”冲他大喊,那急切的样子,慌不择路,神不守舍,情真真,意切切:“你咋让自己挂在树上了呢?”

康瑞君急的无所适从。

陆兆鸿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康瑞君蒙圈:“咋哩?为什么不能过来?有危险吗?”

康氏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步枪,迅速把它拿在手里,一副戒备的样子。

陆兆鸿闭上眼不说话了,佯装睡着的样子,等待康氏的发现。

康瑞君仔细观察了环境并没有危险的存在,只有倒挂的陆兆鸿需要施救。突然她惊讶的张大嘴,刚喊出一个“兆”字就不自觉的把嘴捂上。

她看到了陆兆鸿的裤裆,惊讶之余,心中顿生惊喜。那三个多月都未见起色并行使它特异功能的灵根却站了起来,康氏心中乐开了花,心中涌起团团火热。再作片刻的思虑后康氏脱下了上下衣,把它们撕成条状再逐一挽结连接在一起。一头糸在一个粗些的灌木上,一头掷向陆兆鸿:“兆鸿哥,你抓住我拉你,你用手抓住树干,慢慢把腿腾出来。”

陆兆鸿借助外力仰起了身子,双手抓住了树干,左右腿逐个解放出来,毫无任何悬念的上了岸。

他没有去看累的满头大汗的康氏,用最有力的臂膀箍紧了那脆弱的双臂,语言快速而又急切:“君,快。\\\"

大脑轰轰然的陆兆鸿抱起康氏就跑,在十几米外的水池边找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康氏突然感到变化,睁开眼,仰起头去看,千分之一秒的会意,随即又仰躺下去,支臂,仰颌,蛇一样的扭动……

热烈爱情中的男女,心中没有世界,唯有他们独尊。所有存于心中的不愉快都涤荡干净。只在乎占与与被占与的任意实施伎俩与策略。被占与的放松所有的细胞乐于被占与。哪怕墙倒屋塌,灶具焚毁,不吃饭饿三顿也可以……陆兆鸿在最清新,最霸道之中让康氏领悟到了烈焰烘烤经久不衰的惬意,她感觉到横扫一切的最后一击,陆兆鸿完全自信,舒心,自豪的笑了,嘴角荡起满足,他仰起头向着苍天大喊:“我陆兆鸿又站起来了,我陆兆鸿又站起来了。”

康氏由震惊继尔转变为娇嗔:“你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呀!”

陆兆鸿俯下身亲吻了康氏的脸,不要脸皮的说:“君,哥,像什么?”

康瑞君瞪视了一下继尔娇嗔:“不是威武是威猛,像秋天的风扫荡地上的叶,一个都不剩,干干净净。”

两人经历了生命中最为疯狂,最为惬意最忘乎所以的体验,那种被焚毁的感觉让两人无法从那种情景中走出来。

陆兆鸿抱着康瑞君下了水池,池水温度适宜,陆兆鸿轻言道:“这下好哩,从今往后就不要再烧水洗澡哩,只要想洗了就来这天然温泉。”

康氏仔细瞻仰:“兆鸿哥,我毁了哩,我掉进你爱情的深坑,出不来哩。”

陆兆鸿欣赏的微笑:“掉好哩,出不来更好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哩!”

康氏娇嗔:“你坏,你是糟老头子,大坏蛋。”

陆兆鸿转了一下眼珠,颇为感动:“我收回之前说的话,如果真是福娃砸了我后脑勺一下,等回去后会好好感谢他,请他咥饭。这一击不打紧,砸出了我的江湖雄风。”

康氏小鸟依人的样子,陆兆鸿捧起康氏的头,无限深情的对视:“君,谢谢你给予我的幸福,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能发觉自己是人哩,一个真正的男人哩!”

康氏仰起俊美的脸:“兆鸿哥,我感觉你身上有勾,把我的魂勾住了,你到哪,我在哪,已经脱不了钩了!”

陆兆鸿倾心的一笑,再次拥紧她:“钩上好哩,你是我钩住的此生最大的一条美人鱼。”

上岸后,康瑞君坐在岸边不愿走了,陆兆鸿纳闷:“君,咋哩?”

被问的急了,康瑞君拿起一个小石子轻轻砸向陆兆鸿的脚:“咋哩,你说咋哩,裤头被你扔飞了,去拾哩!”

陆兆鸿拾回了裤头,康氏蹲着穿上又嘟囔着嘴说:“衣服都在救你时撕成布条,我穿啥哩?”

陆兆鸿把自己的衣服让康氏穿上,然后背着她往回走。康氏一手拿着被撕烂的衣服,一手拿着枪:“衣服再烂也得缝起来再穿。”

回到住处,康氏从包里拿出昔日陆兆鸿给她买的旗袍换上了。陆兆鸿眼都看的直了:“君,如果你是穿着旗袍去找我,我估摸现在还不能回来。”

康氏熟练把撕烂的衣服用针敹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被吊在树上?”

陆兆鸿把如何看到乘黄,如何失足跌倒,又如何被倒挂在树上,头脑是如何疼痛难忍的事告诉了她。康氏停下手中的针线:“真是乘黄?,别是松鼠。”

“千真可缺,看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神了,母猪原上关于乘黄的传说家家知道,是能见到的人都是有缘人,都会得到它的保佑,兆鸿哥,你是贵人,遇到麻烦乘黄来救你哩。”

陆兆鸿翻了一下身,用眼神对着康氏:“它不是救我呢,是来挽救我的幸福哩。如果再不来,你就飞走哩!”

康氏把缝好的衣服放在一边,一副盛气凌人的娇嗔:“我飞,飞哪?再怎么飞,不还是要飞进你的怀抱?”

逆境中的人如果没有神助攻,除非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否则,就不会有舒心如意的情况出现。应该也能出现,但需要当事者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机缘巧合。

陆兆鸿也许就是属于这一种,他表现出了找回昔日雄风的智慧。智慧,能让世上所有的矛盾迎刃而解叫智慧,能让伴侣不厌其烦也是智慧。能让伴侣粘着自己是大智慧。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控制不了环境,就不是一位适应社会的人。语言控制说明你知识渊博,随机运用。肢体控制,说明最能随机应变,通晓变通。眼神控制,说明某一世纪的某一等候,那一刻的闪电被接收,一下子就被融进了骨子里,再看你时,蕴积的能量释放,就这么简单。

陆兆鸿开始表现他最为睿智的一面,他拥着康瑞君,倾心的注视着她:“君,明天出去踩点,咱备些咥的,目标方圆十里,尽收眼底。”

第二天早上陆兆鸿背着一个布袋,手牵着康氏上路了。俩人首先往西行进,边走边做记号。地势逐渐增高,陡坡越来越多,山谷深邃狭窄,石峰林立,千姿百态,一望无际的云海尽收眼底。

陆兆鸿不由地感叹:“我们的祖国多么美呀,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如果这里有朝一日能被开发,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两人坐下来休息,康氏支起下颚,眨着眼睛:“兆鸿哥,人人都知道你是有学问的人,讲两句有学问的话给我听。”

陆兆鸿一本正经:“这个我不否认,当过校长,政委能没文化吗!讲啥哩?咱从政治经济生活,人文等方面说起吧!”

陆兆鸿给予康氏卖弄的微笑:“一人无政治,人少无政治,像咱俩不需政治你就能统治我。政治是大多数人的体制,在完美的统一架构下,人人都能沐浴清风。如果有个别情况,区别对待,相信历史,历史会给我们最正确的答案,答案必是完美的。一人不讲经济,人少没有经济法,不与外面的世界交往那不叫经济。所谓经济就是我经你,你济我,互相取长补短,各取所需。我个人认为经济领域的研究应该延伸到与灵魂相结合,为什么人在不花钱的状态下,就能得到另一个人纯净的灵魂,就如我得到了你,这应该是一个命题。”

康氏娇嗔的用眼乜视他,继续听他胡侃。陆兆鸿开始热情洋溢,说到动情处,开始手舞足蹈:“生活给了我们苦难,我们要笑着面对。世上所有的苦难都不是事,就要看我们用什么心态去应对。嗯,对吧?人穷志不穷,尅死掖个熊。任何人都有阴暗面,或大或小。如果你把最小的那一面戳穿了,被戳穿的那个人的羞耻就暴露了出来,他会疏远你,慢慢地离你而去。”

康氏听得皱起眉头。

陆兆鸿继续:“所以,面对生活中的任何事,看穿不要戳穿,要像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佯装啥都不知道。”

康氏松开支起下颚的手:“装睡的人是最难叫醒的,这样的人难处,心里最阴,没有阳光。”

陆兆鸿故作一怔,立马竖起大拇指:“君,还是你厉害,这么高深莫测,富有哲理的话都能说出来,佩服,佩服。”

康氏嘴角泛起得意:“你才令人佩服呢,你是我的大老虎。”

陆兆鸿仰起头看向天际,故作张狂的诗性大发:“行进天涯路,静默山水间。倾听晚风潮风拂,柳笛声,挥挥手,敬往事一杯酒,杯水茶影话离愁。离愁别是情有泪,消瘦了腮,弯曲了手指,再次拥抱时,瘦削的身姿已颤抖不止。”

陆兆鸿收回仰起的头时,眦角却出现了泪花,他笑着冲康氏媚眼,傻样,憨样占尽。

康氏马上去给他拭泪,关心地说:“咋就落泪了呢?别激动,既来之就安心,有我陪伴,只能开心可好!”

陆兆鸿伸出手抱住康氏,越抱越紧,把嘴凑进她的耳朵:“君,我又想你哩!”

康氏回以拥抱,甜甜的言道:“我是你媳妇哩,你想啥时候要就啥时候一一欧呗”

陆兆鸿:“生命无所谓得失,你的脉搏就是我的心跳。我爱你,你也要爱我,不要让我们的爱随风漂泊。”

康氏一边享受爱情,一边思忖他说的话。陆兆鸿好像特别有感触,好像在用语言来掩盖内心对现实的狂澜:“缄默的,灵魂的,展现给人的苍白的脸。薄薄的唇,只有狼才有可能不尊。浅浅的笑,笑过后胸怀没有藏刀,我却被重伤。这种笑,柔韧有余,温馨浪漫,藏有情花的毒。”

康氏扬起双手抱住陆兆鸿,直视他:“兆鸿哥,你在敢开<感慨>,有我在身边不要想那么多可好!”

陆兆鸿微笑,继续他诗性的语言:“满眼的可人儿,满满的轻盈身影,却是一世的花瓶。小床上倩影如花,相融后那是一世的纨绔。抱着你的脚睡到天亮,像喝了你蛊惑的汤。岁月从来都是得不偿失,我这张破网网住了你这只美人鱼。”

康氏红着脸娇羞的说:“兆鸿哥,你还是死<诗>人哩。”

陆兆鸿随感而发:“距离只有年轮上留下记忆,尺寸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岁月的鞭尺,抽打沉默的灵魂,你清新的影子动了起来,手舞足蹈,就算再过一个世纪,也战胜不了活着的木乃一一伊。”

很多年之后,陆兆鸿每每回想起这段作诗交融的情景,都会心有余悸。当时的心境太过复杂,现实与梦幻互相缠斗,斗来斗去,爱人美好的躯体和她给予的特殊体验完胜。

两人随后西去二里。远远望去,整片茂密的森林在山峦之中,逐渐低滑的路,为了防止摔倒,陆兆鸿牵着康瑞君的手从未放开。下到坡根就是平坦的林地,里面小鸟“啾啾,”生机盎然。

陆兆鸿立马警觉起来:“有鸟的地方最适宜各种大型动物生存,咱要倍加小心,目视一百米,有啥情况,你躲在我身后,立马做出反应。”

康氏知足地笑着说:“反正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啥都听你的。”

陆兆鸿把枪口对准前方,提高警惕,慢慢前进,边走边开心地说:“不能坐吃山空,之所以西东北南十里摸清山况,是为了狩猎。如果只靠菌类会被饿死,如果能打到一头野猪,够咱俩吃半年。”

郁郁葱葱的森林地带,光线柔和,如入幻境。往前走,温度适宜,地上发现了大型兽类的粪便。陆兆鸿把警戒放在了最高档次,步步为营,让康氏在身后提心吊胆。

头上有百灵鸟一样的声音鸣叫,循声望去,却看不到鸟儿的影子。方圆两里的空谷地带俩人并没有发现大型动物的痕迹,陆兆鸿放松了警惕,把枪放下:“我们休息吧。”

两人相依相偎,陆兆鸿得出结论:“大本营往西十里,东高西低,有大型动物痕迹。”

康氏循着陆兆鸿的手指穿插互握:“我不管,从我背着包确定随你到这里躲藏起,我就把后半生都交给你了。不管好与坏,就算是被禽兽咥了也不后悔。”

陆兆鸿习惯性的拥她入怀,高度感慨地说:“有人类足迹的地方,就有历史存在。人类在不断开拓进取,也在不断改变认知。只要视野开阔了,文明就会更进步了。”

康氏一脸的疑问:“这些我不懂,但听起来很有道理,好像你什么都不在乎。”

“人生越是困境,就越要保持清醒,消极颓废最不可取,浪费时间。就如我对你的认知,我爱你入骨,对于你的灵魂和身体的渴望应是无遮无掩,全面清晰。如有遗漏便是诟病。”

康氏羞色躲避陆兆鸿的眼神:“不该亲的地方你也亲,真有你的。”

陆兆鸿突然想到幼时的一幕,马上问康氏:“你可见过老叫驴亲吻枣红马的尻部?它也不嫌臭,跨上红马的背就伸长足有一尺多长的黑黢黢的东西,有人往上帮忙抬起那东西,驴一使劲,赶面杖粗三倍的东西就躲进了枣红马的身体里。枣红马的嘴里发出“咻咻”的声音,好像是最惬意的表达。完事之后老叫驴会用头去蹭枣红马的头,互相抵触摩挲,枣红马好像在说:驴哥,你辛苦了。往往是主人暂时不走,个把小时之后,让老叫驴再投一次。枣红马十一个月之后生下骡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康氏娇嗔:“兆鸿哥,你可真会讲故事,编故事,俺是女娃儿,哪敢去那种地方看那种场景,如看了不被父母打死才怪。”

陆兆鸿“人性使人进步,人性使人忘却痛苦,人性是复杂且十分美丽的综合体,对心爱人的身体,神往。”

康氏没有言语,慢慢翻转身,把温柔做到极致,俯贴在陆兆鸿的胸膛上,轻轻抚摸他厚实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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