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裴泽大人。”
利欧特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对裴泽的称呼也换上了敬称。
“看来用不了多久，晨曦城又要多一位规则巫师了。”
“利欧特长老过奖了，还早着。”裴泽笑着摇摇头。
倒不是谦虚，而是他明白掌握空间规则是一条十分漫长的道路。
如果换作雷电规则的话，他倒是有信心在三四十年内突破晋升。
“那也很厉害了。”
蒂宁目光崇拜的望着裴泽。
“我听说许多巫师都是用了上千年才晋升到六级巫师。”
和那些巫师相比，裴泽的晋级速度用妖孽来形容也不为过。
裴泽看了蒂宁一眼，眼中闪过亮光。
“你突破到五级了。”
“嗯。”蒂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个月前刚突破的。”
半鹿少女资质原本就很出色，否则也无法在毫无资源支持的情况下，仅凭古林位面浓郁的木元素能量就成长到四级层次。
在换到古树庭院这种能量更加充沛的修炼环境后，加上充足的资源支持，突破到五级是预料之中的事。
又聊了一会，裴泽便离开古树庭院，径直飞出巫师塔。
从巫师塔出来的一瞬间，裴泽敏锐感知到有八股隐秘的精神波动突兀降临，笼罩向他浑身上下。
其中一股尤为熟悉。
然而只持续了一刹那，八股精神波动就又收了回去。
裴泽眸光闪动，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虽然对晨曦议会的议员不太熟识，但他估计刚才那些精神波动应该来自于晨曦议会现存的八位议员。
而那股尤为熟悉的精神波动，显然就是自己的老师莫翁了。
裴泽径直朝着精神波动传来的方向，也就是莫翁所在的巫师塔飞去。
不多时，他便抵达巫师塔前。
虚空中一扇传送门徐徐开启，裴泽往前一步，整个人没入传送门之中，来到另一端的客厅。
莫翁和一个白发巫师正站在客厅中，神色莫名的注视着他。
两人目光中俱都带着丝丝惊叹和恍惚。
“老师。”
裴泽先是向莫翁问好，紧跟着看向白发巫师，略一思索，便猜到对方的身份。
他按胸行了个礼：“初次见面，席南大人。”
晨曦议会中，拥有白发这一特征的，也就只有身为副议长的席南了。
他也是唯一一位以六级巫师位居副议长的巫师。
在规则巫师不问俗务的当下，说是晨曦议会实际上的议长也不为过。
“叫我席南就好。”席南深深看了裴泽一眼，“按照晨曦议会规定，晋升六级巫师者自动获得议员身份，如今你我身份等同，不需要加上敬称。”
莫翁微笑着附和：“没错，现在我们该叫伱一声裴议员了。”
莫翁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和欣慰。
尽管早就预料到晋升六级对裴泽而言根本不是难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得这么快。
就在三个月前，议会还在讨论裴泽能否赶在圣地资格战之前突破晋升。
当时除了他以外，其余议员包括席南在内，对此都报以不乐观的态度。
谁曾想才过了三个月，裴泽就晋升六级巫师，这怎么不叫人大吃一惊？
“你在这个时候晋升六级巫师，对晨曦城来说是件好事。”席南话锋一转，“你知道圣地资格战吗？”
“知道一些。”
提及这个，裴泽神色稍稍凝肃了几分。
他这次来找莫翁，除了告知晋升的消息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询问圣地资格战的事。
在决定了要感悟空间规则后，裴泽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获得进入圣地的资格。
也只有在传说中一草一木皆为规则凝聚而成的圣地，才能更快的提升空间规则感悟进度。
席南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下一届圣地资格战还有两年零两个月就要举行，试炼将会以巫师城为单位进行，整个联盟一共两百五十六座巫师城，最终只能有五座巫师城的六级巫师能进入圣地参悟。”
裴泽目光微闪。
以巫师城为单位进行？
那岂不是六级巫师数量越多的巫师城越占优势。
难怪席南会说他这时晋升是件好事。
“单从六级巫师数量来说，我们并不占优势。”
“两百五十六座巫师城里，六级巫师人数达到两位数的就有十七座，其中银溪城人数最多，足足有十五位六级巫师。”
“想击败这些巫师城，夺得五个资格名额之一，并不是一件易事。”
席南转头望向裴泽，凝声说道：
“你打算参悟哪种规则，我手上有不少规则奇物，或许能帮到你。”
裴泽顿时了然，席南这是打算在这两年多里尽可能帮他提升实力，好应付即将到来的圣地资格战。
这种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当即说道：
“空间规则。”
话音落下，席南和莫翁齐齐一愣，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空间规则？”
“没错。”
再次确认后，席南顿时陷入沉默。
莫翁同样默然片刻，随后才皱眉道：“空间规则固然强大，但掌握难度却远超其他规则。”
“星界联盟成立至今，巫师天才无数，可仅有建立联盟的夏立大人能成功掌握规则。”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险阻的路，我劝你还是换一种规则，比如死亡或阴影就不错，”
裴泽虽然是天才，还是比许多天选者更出色的天才，可倒在空间规则感悟这条道路上的天才和天选者还少吗？
选择空间规则作为晋升之阶，实在有些不明智。
即便裴泽嫌弃雷电规则太弱，那选择死亡或阴影也不错，没必要盯着难度最高的规则之一，
然而裴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平静的说道：“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还是想试试。”
席南和莫翁对视一眼，俱都有些无奈。
他们也都是常人眼中的天才，也是过来人，明白大部分天才都有自己的傲骨和坚持。
当初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暗叹口气，莫翁不再多劝。
反正六级巫师寿命超过一纪元，浪费个一两千年不算什么。
等裴泽在空间规则这条路上撞破脑袋，自然会放弃改换其他规则。
席南沉吟了下，手腕忽然一翻，掌心间凭空多出一颗珠子，递给裴泽。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件空间规则奇物就当是议会祝贺你晋升六级巫师的礼物。”
珠子只有拳头大，通体浑圆，晶莹剔透呈透明状，内里却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岛屿，上面密布植株与建筑，有点像是常见的景观水晶球。
可精神力扫描之下，裴泽却发现岛屿上的植株并非假物，而是货真价实的植物。
除此之外，建筑之间还有密密麻麻的极小黑点在缓缓移动，竟是一个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微型人类。
“这是.”
裴泽神色动容。
席南没有卖关子，颔首说道：“这是位面珠，里面封印了一个半次元位面。”
裴泽顿时忍不住轻吸口气，眼中闪过震撼之色。
将一个半次元位面封印在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里，这是何等伟力？
制作这颗珠子的人对空间规则的理解恐怕已经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
裴泽脑中蓦地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现而出。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席南微微颔首道：“这颗位面珠便是由夏立大人所做。”
果然。
裴泽心头了然。
也只有那位掌握了空间规则的伟大巫师，才能制作出这等奇物。
和位面珠相比，巫师塔的空间压缩技术一下子变得平平无奇。
“谢谢。”
裴泽也不客套，伸手接过位面珠。
他正好需要空间规则奇物用于解析规则，这份礼物来得十分及时。
有了位面珠，相信空间规则的感悟速度也能进一步提升。
尹家宅邸。
尹永钦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感叹之色。
坐在书桌前的尹兴见状好奇问道：“兄长，发生什么事了。”
尹永钦瞥了他一眼，说道：“裴泽晋升六级巫师了。”
“裴泽晋升.怎么可能？！”
尹兴大吃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震惊的神情。
“裴泽不是才刚成为五级巫师没多久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又突破了？”
尹兴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可看到自家兄长平静的脸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尹永钦是晨曦议会八位议员之一，如果晨曦城内有人晋升六级巫师，像他这样的议员必然会第一时间察觉。
显然尹永钦刚才就是在用精神波动探知状况。
“.简直不可思议。”
尹兴满心震撼。
裴泽这才多大年纪，四十岁都不到吧。
在这个年龄成就六级巫师，连天选者都做不到！
这完全刷新了他的认知。
“裴泽还真是每每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尹永钦笑了笑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本以为已经足够高估裴泽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
这样一位天才，未来成就规则巫师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尹永钦突然有些庆幸，自家女儿与裴泽的关系颇为亲密。
能搭上一位未来的规则巫师，对尹家来说毫无疑问是件大好事。
甚至更进一步，还能结成更亲密的关系。
尹兴默然不语，犹自沉浸在震惊当中。
可以预见，等裴泽晋升六级巫师，成为晨曦议会议员的事情传扬开来，会在晨曦城引发多么巨大的轰动。
蓝湾城，内城。
殷耀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龚全海坐在沙发上，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全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听到声音，龚全海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的摇摇头。
“我是跟着老师来的，他来拜访殷进大人。”
殷进是殷耀的祖父，也是蓝湾城议会议员之一，六级巫师。
殷耀立刻明白过来：“是为了圣地资格战的事情？”
“没错。”龚全海微微颔首。
圣地资格战中，为了夺得资格名额，部分巫师城之间会约定好结成临时同盟，在资格战中合作共同御敌。
而蓝湾城与红莲城一向交好，往届也有过合作的经历，这一届自然也不例外。
殷耀了然，很快将这件事抛到脑后，毕竟圣地资格战这种事距离他太过遥远，不是他一个连元素巫师都不是的人应该关心的。
倒是好友奇异的神情引发了他的疑惑。
“你怎么了，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龚全海看了他一眼，露出古怪的表情。
“你没听说吗？”
殷耀怔了怔：“听说什么？”
“裴泽晋升六级巫师了。”
殷耀愣了好一会，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瞬间瞪圆了眼睛。
“怎么可能？！”
殷耀的反应就和听说了这件事的绝大多数人一样，第一反应都是无法置信和质疑。
也不怪他这么震惊。
毕竟距离圣环之塔一战才过去十多年。
当初裴泽还只是一名三级巫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为六级巫师，着实让人震骇万分。
“千真万确。”龚全海幽幽道，“这是老师说的，还能有假不成？”
龚全海心情同样复杂。
红莲城和晨曦城虽然共同开发都灵位面，但关系可谈不上好。
裴泽更是红莲城许多年轻一代卯足了劲想要超越的目标。
龚全海也不例外。
当初在圣环之塔一战中输给裴泽后，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奋发图强努力修炼，有一天超越裴泽的念想。
可这念想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现实无情的击得粉碎。
他连元素巫师都还不是，裴泽却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六级巫师。
双方之间的差距用天渊之别都不足以形容。
别说超越了，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
差距简直大得令人绝望！
好一会，殷耀才回过神来，随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眼角抽了抽。
“这么说来，裴泽岂不是要参加两年后的圣地资格战了。”
这话一出，客厅顿时陷入寂静。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有种做梦似的的荒诞感。
参加圣地资格战的都是他们的老师或祖父之类的大人物。
可现在却有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巫师也加入其中。
放在以往，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