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晴朗的天气被细密且连绵的中雨所打破。
随着密集的雨点落下，击打在窗户上，站在窗边的吴舒仿佛能感受到身心的疲惫被这清脆的击打声所驱逐。
雨水洗净了世界，也将藏匿在各个角落的血污冲刷的干干净净。
“有消息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吴舒掏出手机，点开一则消息，递给布莱克：“捷森的效率很高。”
“没在西海岸吗？”
布莱克并不意外。
“嗯？”
在北郊。
布莱克看着手机上所显示的一连串地址。
稍显古怪的笑了笑：“这么近的吗？”
“我还以为，他会通过非法途径越境到墨西哥，再从墨西哥以南穿过海峡去南美，再转机去欧...”
“别开玩笑了...”
吴舒捂着额头，一脸无奈：“他是个情报商，离开洛圣都，去了别的地方，还能活下去？”
情报商大多也只是普通人。
可能是早些年的经历或者与某些大人物相识，继而通过自己的经营而形成一张以自己为中心的信息网，以此来与这张大网上的人交流情报，维系关系。
听上去复杂，实际上就是通过信息差来赚钱，兴许这个消息对那个人而言是有用的，但是对于另外一个人而言又是无用的。
我需要一张明天飞往自由国的飞机票，这对我很重要。
以此为前提，这位需要飞机票的客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一个假设。
反正，情报对于很多人而言都很重要，它也不只限于一则消息。
也有可能是一项委托。
“这倒没错，离开洛圣都，多年的经营兴许就毁于一旦了。”
布莱克将手机交还给吴舒：“这个地址也不见得准确，现在准确，我们赶过去可能就不准了。”
人都是惜命的。
就像是布莱克，也为团队安排了数个临时住所，就是为了在遇到突发情况下能迅速转移。
情报商也是人，也不例外。
“知道个大概就好，提心吊胆之下，他往哪里跑也没用，心态肯定会出现问题。”
布莱克投来赞许的目光：“就像是被追逐的猎物，时刻担心着自己被追上，也许不等捕猎者追上，自己反倒是摔倒了。”
惊弓之鸟，遇到点风吹草动就会以为遇到了危险。
东躲西藏惯了，疑心也会越来越重吧？
“决定好了吗？”
见吴舒沉默，布莱克也不再吭声：“你是不是也有种...臆测？”
吴舒转过身子，看着他：“何出此言？”
“如果不这样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布莱克指了指窗外，被雨水冲刷的世界，被阴霾笼罩的世界：
“我们就像是雨水下的花草，无论再怎么经历风吹雨打，烈日暴晒，都不能放弃自己；因为放弃就意味着枯萎，意味着死亡。”
“并且，如果不吸取水分，不吸纳阳光，也会因为养分不足而死去。”
“如果我们依靠着躺在银行卡内的这些钱，不再做出任何的尝试，不再去赚钱，会是怎样的结局？”
吴舒大概听懂了，想了想，他用自己国家的一个成语来解释：“布莱克知道中国有一个典故，金盆洗手吗？”
“金盆洗手？”
布莱克皱眉：“什么意思？”
“原本是一个历史典故，发源于西汉时期，和一位名臣有关，后来演变成某些黑社会成员的一种作秀行为。”
吴舒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大概就是，从金盆里洗手后，就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与以往的恩怨也都既往不咎，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
“这怎么可能？”
布莱克无语：“你说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了？”
“太过理想化。”
吴舒解释道：“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做就可以不做。
现在，如果我们不再参与任何罪恶行动，那，绿帮的人会怎么对待我们？已经知道真相的娜塔莉娅会怎么对待我们？那位沦为我手中操线木偶般的市议员呢？”
“...”
“从索克小镇的银行出来时，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布莱克幽幽说道：“这大概就是这五位角色在这个游戏里的宿命，现在也成了我们的宿命。”
“命运是能改变的，如果你发现命运不公，想要改变却又无力改变，那一定是你站的不够高，还不够努力。”
吴舒耸耸肩：“让我们结束这个糟糕又无意义的话题，考虑下明日该如何对付极有可能出现的墨西哥人？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他们活着离开。”
“那要看看警方到底打算怎么做了，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及时收网。”
“毕竟明天的行动百分百是个陷阱了。”
吴舒反问：“你觉得警方会把真正的天使之泪放在明天这个充当诱饵的车队里面吗？”
布莱克沉思片刻，回答：“没有可能。”
“你有什么打算？”
吴舒见布莱克问，于是回答：“如果他们将真品放在另一个车队上，肯定会低调运送，护送车辆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甚至很有可能用一辆不起眼的车来进行运输。”
“他们大概率会更改真品的运送时间，但是不会晚于十二点，但是这个消息...”
吴舒迟疑了。
如何确定真品在哪辆车上呢？要知道如果只是一辆车运送的话，那其实计划就可以更改了，直接在路上动手就好。
“怎么确定呢？”
布莱克看向吴舒。
吴舒被他的眼神盯得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我也没办法啊？”
“不，你有。”
布莱克吐出一个名字：“兰西·卡尼尔。”
吴舒无奈摊手：“难道要我问...”
“嗯？”
见吴舒面露恍然，布莱克笑了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问下兰西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有时间吗？”
“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布莱克想了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作为西海岸的警察，兰西大概率会出现在护送天使之泪的队伍当中，尤其是墨西哥人还是她抓到的；至于那个诱饵车队，由于很有可能会被袭击，危险性比较高，以兰西的身份，多半会负责运送真品，这样功劳也不会少...
“通过她的答复来判断天使之泪的大概运送时间。”
“只有她回答没有时间，那就证明肯定还在执行任务，那就很有可能在护送真品天使之泪。”
布莱克的解释让吴舒眼睛一亮：“真是有你的！脑子太好使了！”
“哈哈，过奖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