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夜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除了思维，一切都无法控制。
如果是遇到了溟还好说，毕竟自己是溟的奴仆，他的降临大概率是吩咐什么任务。
再或者，自己把刚才收到的灵魂全部上交也行。
可眼下这股气息，很明显不是溟，虽然那股感觉很像。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滑过耿夜的脸颊。一种独特的触感传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什么东西在摸我？”耿夜无法控制身体，根本看不到。
“这具身体，还是有点老了啊。都不嫩了。”
一道声音传来，在四周回荡着。
空灵的声音，显得缥缈不可寻。落到耿夜耳中却掀起滔天波澜。
“这是要夺舍我的身体吗？这不会是个老变态吧？对我的身体评头论足的。”
“哼。居然敢骂我。刚才你的表现还不错，本来想给你一些奖励的。既然如此，那就免了。”
这一次语气明显带着不悦，甚至有一些傲娇之态。
耿夜心中顿生悔意。
“尊敬的神只，刚才小的一时害怕，这才说了胡话。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一次，您有什么奖励，我都甘之如饴。”
耿夜见对方能察觉自己所思所想，赶紧认错。
“是吗？既然如此，不如你投我麾下，我让你主宰这个世界。”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一字一句间蕴含无尽的诱惑。
耿夜差一点就答应了，关键时刻，他想起了溟。
“没想到我竟然也是个香饽饽，可您抢人也就罢了，把我搁中间，得罪了哪边儿都是个死，这不难为人嘛。”
耿夜心中哀叹一声。
“我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主宰这个世界我没什么兴趣，只要能安稳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想必神只大人您一定看得出来，我已经投入溟大人麾下，我的去留已经不是我自己可以抉择的。”
“您愿意收下我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可这件事，还得需要您和溟大人商议决定。若是溟大人愿意，我自然无二话。”
耿夜认真的说道。
“呵呵，真是个小滑头。溟老贼不过是把你当做个棋子玩弄罢了。以你收割者的身份，你不会被任何一个组织收留，甚至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孤身一人，行走在诡异与敌人之间，就算你拥有以战养战的能力，这世上比你强大的有多少？真正的二阶生物，便足以将你抹杀。”
“到那时候，你的性命又能维持多久？你又如何安稳度日？在我麾下，我会给予你庇佑，让你可以安稳成长。如何？”
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耿夜心坎里，自己确实是举步维艰。可是，再艰难又能如何？
一旦背叛溟大人，他一定有无数种办法杀了自己。难不成，还能让眼前这位神只时刻守护自己，直到自己也成为神只，不惧溟大人之时？
凭什么？
就凭自己长得帅？天赋高？
时光长河里的天才数不胜数，自己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只能被时代洪流裹挟着向前，无法自主。
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就凭自己一个学中文的，哪怕是名牌大学，除了考研考公之外，也就当个教师而已。
泯然众人矣。
“为什么不可以呐？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机会，只要把握住。就能够站在风口浪尖，成就伟业。”
“都说时势造英雄，我就给你这个时势，难道你自甘平凡，连把握的勇气都没有吗？”
那个声音再次蛊惑道。
“是啊，谁又甘于平凡，一辈子碌碌无为。谁不想马蹄山河踏遍，手握日月旋转。”
耿夜的眼中迸出一抹精光，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画面。
“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呐？”
突然，耿夜想起所有的英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秦皇欲求长生，却病逝沙丘。汉武征伐匈奴，仍有巫蛊之祸。唐太宗摘瓜绝蔓，宋太祖英年早逝。
细细数来，莫须有之罪的岳飞，粉身碎骨的于谦，同志仍需努力的中山……
太浪淘沙，几人得以善终？
虽然开拓时代，照亮世人。
可人终究是人，历史终究在不断的循环往复，一切又如何得以改变？
更何况如今的自己，一个失去自由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逐鹿天下？
“我只想，活着。”
“抱歉，虽然您的承诺非常诱人，好几次我都想不顾一切了。可我明白，一切都有代价，这个代价我现在付不起，也赌不起。”
“就算一个人独行于世，我也认了。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实在没有，我就自己打出来，一切唯求于己。”
耿夜言语之间，无比坚定，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冲破束缚，让自己的身体摆脱禁锢。
耿夜连忙向后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真是固执的小家伙，不过你也让我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作为奖赏，送你一点小礼物。”
话音刚落，一张散发白色光芒的卡片从空中凝聚而出落到耿夜手中。
耿夜接住的刹那，身体便被白光笼罩。
不知过去了多久，耿夜这才醒来。
四周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之前战斗残留的火焰还在燃烧。
耿夜看了看自己的手，比以前更加嫩白了一些，身高也矮了十多公分。
“我这是，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我真的变年轻了？”耿夜兴奋无比。
刚才那个声音告诉自己，迷雾城初级沧溟学院的招生年龄是十六岁以下，以之前的状态，是绝对进不去的。
当然，自己还拥有了另一个身份。
感受着脑海中另一道白色火焰，以及那似有似无，缥缈空灵的气息，一把如同钥匙一样的短剑从手中凝聚而出。
“哈哈哈哈，我有了第二职业，我可以进去初级沧溟学院了。”
事不宜迟，耿夜赶紧聚精凝神。
“我，耿夜。再沧溟的见证下，以穿梭者之名，唤醒沉睡的灵魂，汝之真名，破空之钥。”
下一刻，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围绕着那把短剑，剑刃呈曲线，剑柄处更是拥有着一把钥匙一样的花纹。
耿夜对着一旁的石头，轻轻一挥。
短剑直接穿透石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