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你们就是叶方明的同伴吗？”
储代泉一把推开叶方明，凑近盯着贺成华和竹节虫，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一遍。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语气更是不中听，“看起来好蠢啊……”
两人的目光清澈又愚蠢。
“……？”
“喂，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为什么要对你们礼貌？”
竹节虫从来没见过这种人，气得他一口气哽住。
“等等，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贺成华疑惑。
他几乎认识学校里所有的学生。
但储代泉这张脸，他还真的没见过，十分陌生。
储代泉双手环胸，骄傲的说道，“你当然没见过我。”
“重新介绍一遍，我是希高的储代泉，稳坐希高第一的……”
“哦，你就是那个省赛输给了叶方明，联考又输给了他的万年老二储代泉，对吧？”
竹节虫毫不留情的说道。
万年老二·储代泉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
“我……可恶！叶方明，今天下午的物理考试，我一定要，一定要赢过你……”
储代泉握紧拳头。
“我要证明我的实力。”
叶方明抬起下巴，露出一个微笑，“那你等着吧。”
“我预言你，这辈子永远都要仰望我，做万年老二。”
“哼哼，我才不信。”他信心满满。
他不知道的是，在未来数十年间，某位航天总设计师总是感慨：
【和叶方明出生在一个时代，是我的悲哀。】
这句话，甚至被记入了他的人生传记中。
直至寿终正寝，带入坟墓。
叶方明：（无辜一笑）
储代泉表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一定会赢过叶方明。
经过陈子立和林林的全方位安慰后，储代泉早就满血复活了。
就算失败一百次，他也能一次又一次站起来，继续向叶方明发起挑战。
“拭目以待。”叶方明说道。
“等等，我怎么又变成2G网了！”
贺成华崩溃。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为八卦小王子、校园小广播，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消息。
不知道有人举报巫老师和叶方明也就算了。
现在竟然连现在叶方明又要和希高的人重新进行物理考试，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啊，终于被时代抛弃了吗？”
贺成华绝望。
戴宇推了推眼镜，目光同样灰暗，“我早就被你们抛弃了……”
“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都看不见吗？”
他真的受够了。
“啊哈哈……对不起。”
叶方明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储代泉抢先一步，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他的情绪高昂，言辞激烈，逻辑通顺，将故事讲的跌宕起伏，成功获得了众人的连连惊叹。
明明应该是叶方明的主场，却因为储代泉的存在，莫名让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可恶，没想到邹川竟然是这种人……”
“……叶方明实惨。”
“答辩哥一出手，果然不一般。”
“本来我以为储代泉你一个希高的家伙，是来找茬的，没想到你和叶方明……”
“算了，你们加油！”
“对，我们支持你们。”
储代泉拍着胸脯保证，“哈哈哈哈放心吧，我呀，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一把搂上叶方明，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交给我俩吧！”
叶方明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拂开，冷淡的点点头，“话说，你怎么过来了？王老师呢？”
“因为他们在谈事情，他们让我过来旁听几节课。”
储代泉勾起嘴角，“所以我打听到你们班，专门过来……和你好好听课。”
他把听课这两个字，故意咬的很重。
叶方明额头划过数条黑线。
小明：好烦。
化学课上，储代泉搬了张小桌子，坐在叶方明和戴宇中间的过道上。
“把你的书放过来点，我看不见。”
叶方明默默远离了他。
见他不愿意，储代泉又将主意打在了戴宇身上。
戴宇沉思两秒，熟练的从同桌宗久成的抽屉里抽出各科教材。
“反正他上课只会睡觉，你想要什么书都有。”戴宇认真的说道，“就算你想在课上做饭、打游戏、烧烤、甚至是爆米花，都可以做到。”
储代泉：？
刚刚戴宇在说什么鬼话，怎么他听不懂？
宗久成……竟然这么逆天的吗？
“喂，你们一中真的有正常人吗？”
“叶方明算吗？”戴宇迟疑的问道。
储代泉无语：“……喂，那家伙是最疯的那个吧。”
化学老师照常进行课前提问。
当他如往常一般，提出问题时，下意识看向叶方明的方向。
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老师你好，我是来自希高的旁听生，请问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请。”
“如题目中所说，F是环状单质分子，具有冠状结构，易溶于A，那……由此可得A应该是cS2，b是co2，F是S8”
化学老师惊讶的点点头，“完全正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那下一个问题，不用硼氢化物的钠盐进行反应的原因是什么？”
储代泉再次高高举起手，挑衅的瞥了一眼叶方明。
“只有储代泉一个人知道吗？”
化学老师问道。
看向叶方明。
叶方明的课堂积极性不是很高，他从以前就发现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低着头写自己的卷子，或者是在看书。
除非他点名，不然叶方明一声都不会吭，默默低头做自己的事。
但每次他的理综都是满分，老师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今天有了储代泉做对比，化学老师说什么也想让叶方明站起来回答问题了。
“叶方明，你来回答一下。”
叶方明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写了三分之一的卷子，又看了看身旁的小人得志的储代泉。
心里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的课堂游戏。
就目前为止，高中的化学对他来说，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就不能让他好好研究一会启留给他的作业吗？
而且他的文献还没读完呢。
“根据阴阳离子大小匹配原则，铯盐较钠盐稳定。”
“可以再答的详细一些吗？”
“好……”
叶方明回答完问题后坐下，继续低着头写卷子。
储代泉却不肯善罢甘休。
“F晶体为正交晶系，晶胞参数……计算每个晶胞中F分子的数量？”
“16，16！”
化学老师的眼睛亮起。
紧接着，接下来的生物课，政治课，地理课，甚至是英语课。
储代泉都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热情。
连往日最热情的英语老师，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Anyone volunteer？”
储代泉眼神亮晶晶。
英语老师移开目光，“好吧，你来吧。”
“首先，根据第一句的中心句我们可以分析出……”
储代泉讲解的非常详细，连班里英语最差的同学们都能听得懂。
他自信的看向叶方明，希望能看到叶方明其他的表情。
却发现叶方明已经拿出德语报纸开始读了起来。
储代泉：“！！！”
你小子，别太荒谬。
在他还在英语课上和叶方明争锋对决时，他竟然已经开始读德语报纸了。
“你装什么装？！”
“上课别讲话。”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不信你真的能看得懂报纸……”
“今日，女明星玛丽疑似与男明星汤姆出入同一所酒店，举止亲密，疑似恋爱。”叶方明一本正经的翻译。
储代泉：……
你小子，看报纸就是为了看桃色新闻吗？
“你个low货。”
叶方明：……好好的，骂什么人。
那他总不能说，他才刚学德语一个月吧？
他还读不懂深奥的论文，所以闲来无事就读读营销号新闻，和时政文章，打发时间。
语文课。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出自《庄子·内篇·人间世》”
生物课。
“tRNA……”
数学课。
“一元三次方程，通过三次韦达定理就能解决！”
储代泉再一次高高举起手。
老师还没来得及喊他的名字，他就已经飞快的讲起了自己的思路。
“至于其他的高次方程，一定能通过配方法，因式分解法，单调2n次方阶不动点等价法和对称性猜根法这四种方法中的的某一种方法来解决。”叶方明补充说道。
他已经写完了今天所有的作业。
可以稍微听一会儿课轻松一下了。
贺成华：“……”痴呆流口水状。
他们都在说什么啊。
竹节虫：（流口水）我也不知道啊。
储代泉狠狠瞪了一眼叶方明，又一次举起自己的手，“老师，这道题的答案是-1”
数学老师拿着粉笔的手微微一顿，无奈的说道。
“储同学，我的题目还没抄完，你能安静点吗？”
储代泉：可恶。
经历了一个上午的比拼，所有人都累极了。
这辈子没上过这么煎熬的课程。
到了最后，几乎都是储代泉和叶方明的两人主场，其他人连插一句嘴都插不上。
甚至，由于两人的思维过于敏捷，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跳到了下一步。
大大增加了其他人的心理压力。
连各位老师的额头都渗出了丝丝汗水，回到了办公室，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感慨道，“下次别让希高学生来听课了。”
实在是太累了。
简直是吸人精气。
“我回答正确16个问题，而你只有15个。”叶方明说道，“恭喜你拿了第二名。”
储代泉：（咬牙切齿）
中午吃饭时，叶方明提前和祝东铭约好了，一起去学校外吃饭。
储代泉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要趁着叶方明在学校外时，偷偷内卷。
先多背两条知识点再说。
下午考试时，他和叶方明按照约定，一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坐着邹川和其他几位老师。
出卷人王老师也在。
“你们坐下吧，储代泉，你坐最中间。”
“好。”
三人坐下。
“我出题，只会比巫予清出题更难，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王老师靠在真皮沙发的垫子上，瞥了一眼巫予清。
“巫老师，你可以发卷子了。”
巫予清冷哼一声，将三份卷子依次下发。
“考试时间和往常一样，可以提前半个小时交卷……如果你们能做完的话。”
王老师低声嗤笑一声，抬起下巴，侧着脸斜睨着他们。
“开始动笔吧。”
叶方明拿起卷子，粗略的扫过一遍，微微惊讶的挑眉。
确实是……如王老师口中所说。
他出卷子，真的比巫予清还难。
巫予清出卷难是难，但绝对不会出现那种【解题方法必须超出课内内容】的情况。
题再难，努努力也是能用课内的方法写出来，顶多浪费时间，赚点辛苦分。
但像王老师这样，堂而皇之直接出这种必须用课外内容，一半都需要大学的知识才能答出来的题目……
已经比大多数的竞赛题都要难了。
只能说，不愧是专门培养竞赛生的希高。
出卷子完全不给其他学生活路。
幸好在巫予清和启的联合培养下，这种对叶方明来说只是小case
储代泉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咬着笔尖，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王老师出题也太难了吧！
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认真过……该死该死，绝对不能被叶方明比过去。
不就是物理题吗？
他算！
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叶方明放下黑色中性笔，缓缓举起左手。
“交卷。”
薄唇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在储代泉和邹川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怎么这么快就写完了。
储代泉看向自己的卷子，还有最后一道大题。
写完这题后，然后再检查两遍，也只能刚好在考试结束五分钟前交卷。
冷静冷静，保持自己的节奏。
叶方明平常一声不吭的，现在忽然出声说要交卷，十有八九是为了扰乱他们的道心。
储代泉深吸一口气，放平心态，安慰自己，继续埋头写题。
“先趴下休息会吧。”周老师说道。
叶方明点点头。
确实如储代泉所想，他就是想故意扰乱他们的节奏。
毕竟……
他抬眸看向远处的邹川，唇边溢出一丝不屑的低笑。
某些人的心态真的很差，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