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兄，在吃饭啊，这里有人吗？”
“陈师兄，你真是太优秀了，我都不知道毕业论文怎么办！”
“师兄，谁以后成为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你这么有才华，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的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
“师兄，我毕业项目进行的不顺利，能在你的论文上加个名字吗？”
……
当一瓶水递到陈青峰的面前的时候，陈青峰纷乱的思绪终于被打断了。
他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瓶农夫山泉。
赵长安手里拿着一瓶青岛啤酒。
“这里的水真贵，外面才两块钱，这里面居然卖8块！”
“想不到你还挺周到的！”
陈青峰拧开了那瓶水，然后就着夜晚的冷风，慢慢的抿了一口。
“你就不想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刘怡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哎……”
陈青峰长叹了一声，看着远处的湖面，湖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这让他的心情都变得平静了下来。
“十几年前我读研的那段时间，正是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刚刚流行起来的时候！那时候，实验室里的同学，不是研究大数据，就是搞数据挖掘，或者机器学习……我那个时候刚好有点天赋，而且学东西也快，关键是年轻的时候脑子好使，所以，很快就做出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个能够分辨b超图片的小demo！可以发现早期的胎儿！”
陈青峰就像是在说自己写了一个hello world一样。
而一旁的赵长安却渐渐的放下了啤酒瓶。
“你那时候就这么厉害了？”
“嗯！还行吧！图书馆找了一本超声学诊断图谱，正好后面还带着光盘，我就把光盘里面的图片和视频全都拷出来，然后自己琢磨着，开发了一套程序！”
“然后呢？”
“然后我本来想着开玩笑说，以后可以用我的程序帮大家看是怀了男孩还是女孩！后来我的导师就知道了，他说我这个东西值得继续搞下去！”
“对啊，然后那个刘怡玥又是怎么参与进来的？”
“她？她爸是医院院长，我那个时候想要继续研究，就不能只用图书馆里的那点数据了，必须拿到病房真实的病人数据，但是你也知道这涉及到个人隐私，我必须和医院合作才行！”
“那个刘怡玥。就是这么掺合进来的？”
“对，她跟我同一届，不过我在做项目之前跟她没有什么交集，那个时候漂亮的女生在我们学院很受欢迎！直到研二的时候，老师把她介绍到我的项目，我才跟她熟悉了起来！”
“她爸是医院的院长，刘怡玥加入进来之后，我们学校和医院达成了合作研究的项目协议，然后我可以把服务器布在他们医院，利用医院的数据来继续我的研究，当时我的导师也加入进来，整天跟我打气，说要是研究出结果，她可以联系在bJ投资公司的同学给我们天使轮投资……”
“你就是这么被他们坑了的！”
“我跟个老黄牛一样，整天在实验室里累死累活，最后总算研究出了点东西，产品是我做出来的，但是发表论文的时候，刘怡玥跑来求我说希望在论文上加上她的名字！”
“我靠，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人！”
“其实加上她的名字也没什么，好歹她帮我搞定了数据的事情，关键是论文上还有我导师的名字，他才是第一作者！”
“师父！”
“可惜，直到论文发表之后，我才知道，这篇上了国外一期刊物的论文……上面居然没有我的名字！”
“你就没找你的老师？”
“找了？他说你要是不想毕业的话，随便你……”
“那个刘怡玥呢？”
“哎！从研二到研三，同学们都以为我们两个是一对，结果论文发表之后，刘怡玥和我的导师的儿子成了男女朋友！”
“这他妈这对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赵长安愤怒的把啤酒瓶砸在了地面上，一地的碎玻璃，陈青峰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师父，我是真觉得，当时你要是跟他们翻脸了……”
“翻脸！我当时父母生了重病，要是项目进行的顺利的话，我还可以有钱把他们送到更好的医院！但是项目黄了，我唯一的指望就是找一个好工作，把他们接到临安来……我能怎么办？跟老板彻底翻脸，然后等着法院给我伸张正义，要等到猴年马月，我一个没有收入，很可能连毕业证都到不了手的学生，敢跟这些人斗吗？人家都说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谁说不是呢？”
陈青峰语气变得极其的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其实，老天爷已经帮我报过仇了，我的那个老师，后来好像被学校辞退了，因为他有一天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把一个同学院女博士光着的照片发到了工作群里！好像那件事没过多久，刘怡玥就和她的前夫离婚了！”
“师父，我是真没想到，你以前这么优秀！真是替你可惜啊！”
……
这个时候赵长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陈青峰摇了摇头，打算把这些负面情绪从自己的脑海中清理出去。
因为这种情绪对于抗癌不利！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啊，我别的都不想，只想多挣点钱，多活几年，好歹在人世间走了一遭，我没吃过，没玩过，没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是这么走了，我怎么能甘心呢？”
“师父，你能想开就好……”
“打起精神来！虽然说咱们的公司，是为了那个……才成立的！但是，我也有一点小小的心愿，我希望作为程序员，好歹给这个世界能够留下一些东西，你还记得咱们公司那次开圣诞节年会？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嗯……乔布斯传？还是英文版的，我现在连封皮的塑料都没撕呢！”
“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看着你，觉得说不定啊，你还有改变世界的希望，就像乔布斯一样！所以我那天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本正版的，英文原版的乔布斯传！”
“师父，别说了！我太惭愧了！”
陈青峰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心情果然好了一些，两个人从湖边慢慢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不过就在这时，陈青峰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丁建成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