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我们到了。”
福安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建筑有些咋舌。
“在这里？”
福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就是这里，考文特花园。”
奥德莉一面回答着，一面挽着福安朝里走。
“在大不列颠，这些是合法的吗？”
福安有些不明白，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过于颠覆她的认知了。
每个角落都有女孩在寻找客人，咖啡馆里挤满的不是小资青年们，而是衣着华丽的老鸨和皮条客，他们像星探一样寻找能卖好价钱的女孩，买到自己的麾下，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也许福安太过令人注目，奥德莉拿来一件斗篷，替福安系上，解释道，
“在大不列颠，考文特是整个伦敦的性交易中心。你瞧，那些巷子的角落里，都是些才十一二岁的女孩，因为他们的母亲常常会为了生存把孩子卖到妓院。”
奥德莉苦笑着，“由于女性不能做正经工作，贫困的女性只能通过出卖身体才能活下去。”说着叹了口气，“还好你我不必担忧这种问题。”
福安陷入了沉思。
这与前世印象里那个自由、平等、开放的国度显然不同，看来男女的不对等并不只是东方的国家存在，至少现在在大不列颠，确实是这样。
“这种情况很普遍吗？”
奥德莉偏着头想了想，“大概，几乎五分之一的伦敦女性会‘选择’卖淫为生？”
福安沉默，实在无法想到，一贯华贵奢靡的生活下，竟然掩藏着这么污秽的真相。
“嘿，小姐们，想要看看这个吗？”
一个叼着根烟斗，头发丝带着卷儿，油腻腻的小胡子男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是什么？”
奥德莉本想拉着福安快走，可福安感受到眼前之人恶心归恶心，可并没有恶意，耐心地询问着。
“想必二位是第一次来吧。这个啊，可是好东西。”
胡子男想要往前走近几步，小声地说，可奥德莉两人随着他的前进紧跟着后退几步，身后的侍从们纷纷眼露凶光，只好不再上前，无奈地双手举起手中的东西。
“知道前面尽头处那个最大的妓院吗？这个叫做《哈里斯的名单》，里面包括了她们的名字，长相，身材，对顾客无礼要求的接受程度，等等私密的细节，可以省去两位不少的时间呢！”
福安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恶心吩咐道，“白前，付钱。”
白前走上前，询问了价格后递给对方一些英镑，回来将手册递给福安。
福安接过，仔细地翻开，越看脸色愈加难看。
这分明就是一份详细的商品使用说明，只不过，商品就是那些女人！
奥德莉拍了拍福安的手，“安，别看了。我们走吧。”
福安合上册子，扔给后面的侍卫，心下倒是明白了，为何玛丽要拍卖她的女儿露西的初夜了。
如此程度的滥交，势必会导致女人们感染上性病。那么可以推断的是，老鸨们必然会把初夜的价格提到非常高，由此塑造出了一种，‘和处女发生关系是非常珍贵的’风潮。
真是普遍又残忍啊。
没过多久，福安就与奥德莉走到了玛丽所开的妓院门口。看着熟悉的金色白色交织的建筑，福安只觉得恍惚。
“呦，二位今日也是来参加我的女儿，露西的初夜拍卖会的？”
福安伸出手拢了拢斗篷，奥德莉回应着，“是啊，我们来看看。”
“那二位……是替丈夫来的？”
福安挑了挑眉，现在的贵族玩得这么花？还有女人能够心甘情愿地替丈夫来竞拍这种东西？
奥德莉却没有回答，一脸高深莫测地笑着。
玛丽会意，一脸谄媚，连忙将人迎进去，“二位来的不巧了，包厢都已经被订满，大厅也只剩下后排的座位，您看……”
奥德莉摆摆手，“没事，我们就坐后排就行。”
福安与奥德莉走进大厅，寻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玛丽看着两人低调的样子，撇了撇嘴，“都到这儿来了，还装什么清高。”
说罢，转身去找露西，确认今晚万无一失。
福安环顾周围，一个个身着华丽的人有的正襟危坐，有的三五成群交谈着，手里拿着那个《哈里斯的名单》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不时发出爽朗的笑。
令福安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里不仅仅有男人，竟有一大半都是女人，此刻坐在男人的身边，脸上却并没有恼怒之色，只是饶有兴趣地交谈着。
“奥德莉，那些女人是？”
福安凑近奥德莉，低声询问着。
“那些人啊，都是身旁男人的妻子。”
“妻子？”
“是啊，妻子。”奥德莉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一些有钱的男人为了体现身份和地位，纷纷一掷千金，抢夺这些只有十几岁女孩的初夜。
而那些女人，并不在意对方有多少情妇，跟多少女人上过床，只要心在自己这儿，能给自己带来荣耀，随便玩玩也是没什么的。”
福安有些接受无能，忍不住开口询问，“大不列颠一直是这样？”
奥德莉神色莫名地看了福安一眼，“这只是漫天污秽里的一颗小小尘埃罢了。”
说着叹了口气，“我其实很羡慕你，安。或许你的国家要比这个好很多。”
福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虽说龙夏女子的地位较之男性确实偏低，但远远比不上大不列颠，真的能称上“低贱”二字。
思绪翻飞间，台上出现了一开始在门口见过的女人。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是玛丽。”
台上的人优雅行礼，接着开口道，“下面，由我可爱的姑娘们带来表演。”
玛丽从舞台一边缓缓退去，舞台上走上来一群姑娘，环肥燕瘦，各领风骚。
福安只觉得那一对对洁白的胸脯晃眼，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胸部束得紧紧的，在低低的领口出勒出两个鼓包。
底下的男人们倒是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交头接耳，更有甚者在底下吹起了流氓的口哨。
那些贵族的男人们手里拿着册子比对着，欣赏着，而女孩们就像一块肉一样，在砧板上任屠夫宰割，被食客评价。
福安深感不适，想要起身离开这个地方。
可此时，台上的姑娘们纷纷退去，玛丽重新站上台，双手交叠在胸前，慷慨激昂道，“想必大家今晚前来都是为了我的女儿，露西。下面有请主人公登场！”
一旁的乐手们适时地吹奏起乐曲来，福安按下恶心，只见一道穿着华丽的香槟色衣裙，领口处也有两个鼓包的少女，婷婷袅袅地走上台。
露西终于站上了台，可台下那些议论声，打趣声，那些赤裸裸的目光让她十分难受，强忍着走到一架钢琴面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弹奏起了钢琴曲。
福安觉得，眼前的少女确实有几分姿色。
金色的头发被烫成了大波浪，用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扎在脑后，眉眼深邃，淡绿色的眼珠子漂亮极了。
只是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愿意以主角的身份参与拍卖会。
在福安的打量中，露西已经弹奏完毕，底下的男人们已经开始竞拍。
突然，楼上包厢一个男人报出了价格，声音另福安熟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