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夏小梦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非常有礼貌，而且人长得也漂亮，为什么会忽然死掉？”
我摸着下巴，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不可置信。
夏长林站起身，走去了一边的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一篮子还算是新鲜的水果。
他把水果放到了我面前的茶桌上，然后叹了口气，表情非常的难过。
“小梦……小梦死之前，和我们说她在学校里面被人欺负了，学校里没人帮她，让我们出面找老师，我们只是说希望她可以再考虑一下，得饶人处且饶人，结果她第二天就自杀了……”
说着，夏长林直接掩面哭泣起来。
他这么个比我高出一个脑袋的大男人忽然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倒把我给搞得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夏长林哭了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他抬起眼看向我，眼中带着一点打量。
“对了，这位同学实在是不好意思，光忙着说我们家的事情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都没想，随便编了一个。
“叔叔，我叫马散，你叫我小马就行了。”
他听完点了点头，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好像有一点说不清的不悦，甚至还有点失望。
“哦，叫马散，这名字很独特。”
然后又对我鞠了个躬，露出一副实在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今天就当是让你看笑话了，唉，等过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会发讣告的，也可能会给小梦办个葬礼，你到时候再来吧。”
我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把我带到了房间门口，打开门。
“趁现在天色还挺早，你就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对方都下了逐客令，我虽然觉得这地方还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直到我走出去的时候，夏成林的眼睛一直都死死地挂在我身上，好像生怕我走慢了似的。
我被他这种眼神搞得不太舒服，但是为了不露馅，还是走到了门口。
在两只脚都踏出他们房间的大门之后，我冷不丁的一回头。
忽然发现，客厅里面，除了夏长林，还有个本来疯疯癫癫的陈莺，她现在正趴在卧室的门口，用一种非常恶毒的眼神看着我。
她好像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声，我只能从口型判断。
“你……你就是下一个？”
当我看明白她这无声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时，夏家的防盗门冷不丁的，忽然关上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哐当声，吓得我一个激灵从头顶打到了脚趾尖。
李寒诗在旁边替我骂了一声。
“走就走，干嘛这么没礼貌，关门都关得这么大声，急着赶人呢？”
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件事情身上，我现在满脑子都思考的是刚刚陈莺她那句话的意思。
因为害怕夏长林再次开门，发现我在门口没走会发现端倪，所以我叫上了的李寒诗就往一旁的楼梯走去。
一边下楼，我一边问李寒诗。
“下一个就是我，陈莺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李寒诗看我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刚刚那个疯女人说过这句话吗？我好像没有印象。”
我把最后出门之前看到的场景和她解释了一遍，李寒诗却依然满脸写着疑惑。
“不，我当时走在你后面，我一直在警惕着那个姓夏的中年男人，我很确定自己没有看见那个疯女人出来过。”
“你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下，本来觉得莫名其妙的我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
没有吗？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
我再次开始回想起在夏小梦他们家看到的两人的异常，说实话，在同他们交谈的时候，我总感觉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就好像他们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还有整个脏乱的房屋，和冰箱里唯一新鲜的水果，这些强烈的反差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很容易错过一些细节。
我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最终下定决心。
他们有地方不太对劲，尤其是陈莺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好像不只是一句疯疯癫癫的咒骂，更像是在对我愤怒，仇恨。
可是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为什么她会恨我？
“走，我们现在回去再看一看，夏小梦他们家有蹊跷！”
说完之后我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就回到了四楼。
“砰砰砰！”
这次我没有在意那么多礼数，而是直接抬手，对着那道防盗大铁门就用力拍了几下。
门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甚至之前不绝于耳的打砸吵架声都消失了。
我心里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直接抬脚仍需对着门锁用力踹了好几下。
别看我只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但是在力气这方面我从来没有觉得逊色过，所以就是这几脚，我直接将门锁踹烂，门也给踹开了。
然后，一股扑鼻的臭味从房间里涌现出来。
我被这股臭味给熏得一时有点睁不开眼睛，但是我心里面明白，我必须继续往房间里面走。
原因只有一条，这种臭味，我很熟悉。
我在荒郊野岭的坟墓边上闻到过，也在给人收尸的时候闻到过。
这是尸臭！
是尸体腐烂的有一段时间之后，长出蛆虫和细菌，一同腐蚀尸体，发酵尸体，才会有的臭味！
我捏住了鼻子，一股脑子走进房间内，然后直接打开了旁边的窗户。
我开始一间一间房间的试，想要找出臭味的来源。
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先打开了我之前看见用来关押陈陈莺的那件卧室，里面居然空无一人，只有很多黑红色的，早就已经干涸了的痕迹，看不出来是血液还是其他的脏污。
在床单上一路蔓延到地板上，甚至渗透到了地板的缝隙里面。
于是我又打开了旁边的储物间，还有厕所，甚至是阳台，却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里面只有无数的垃圾和早就已经干涸的无处不在的脏污。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见了旁边门一直没关上的厨房，那里有一台冰箱隐隐约约的开着。
边上有苍蝇在围着冰箱飞。
我心里面产生了一种不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