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问过曹师您的意见后才好决定能不能写。”
谢端阳笑着解释。
最开始他是打算将“中国古拳法”一脉设定个大隐隐于市的隐士高人，安排成为主角师傅。
其实比较类似原着当中练太极的陈艾阳经历。
不过既然沿用了唐紫尘做这个引路人，那么就不太合适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就这么舍弃，变化下即可。
唐紫尘带“谢端阳”推开国术大门，然后就踏海翩然远走。
这时候，他才不过是明劲当有小成。
接下来苦练所传的技艺，功夫日深，逐步升至明劲巅峰。
从明入暗，自然是个不小的门槛，没那么容易突破。
不是单纯闭门苦练就能修成。
在这里，谢端阳给他安排两个助力。
一是如原着当中那般，被曹毅安排去参加黑拳搏击比赛，增长实战经验。
从而见识其它各家拳法，开阔眼界，增加底蕴。
二来就是塑造个以曹师父形象为原型的人物，指点其由明入暗。
至于由暗入化，倒是可以再依着原着剧情，从老前辈身上得到灵感，重走两万五千里道路。
这样，明、暗、化三境之中，各有个引路人之类的存在。
“抱丹的话未免有些过高，前期的时候整个香江都没有一个如此人物。
不如就设定在虎交臀，龙摆尾巅顶，距离抱丹坐胯只差一步之遥……”
明、暗、化三重境界，是习练国术者所知的常识。
而在入化之后，同样有着三步功夫。
也就是“虎交臀，龙摆尾”，然后浑身气血内敛，抱丹坐胯，最后暗劲外放，也就是所谓先天罡气之境，打一寸距离点穴。
至于最后，自然就是达到人体机能的巅峰，“打破虚空，见神不坏”了。
遍数整个世界，将功夫练到抱丹这步的。
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十数人二十人而已。甚至可能还有所不足。
直到后面举办武道大会，将全世界隐藏的高手都钓出来。
死伤无数同时，也有许多人旁观或者亲身下场有所领悟，纷纷突破。
在前中期，化劲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顶级高手了，逼格丝毫不缺。
何况，谢端阳也可以让其一直撑到武道大会决赛之中，顺势抱丹成功，也算是小小的私心了。
他这番安排，听得曹师父连连点头，大为满意。
虽然距离什么唐紫尘、巴立明、God那些还有不小差距，但那些都是假的，虚构出的人物。
就算写得再厉害，也得不到好处。
不像自家拳馆，可是实打实存在的。
尤其让他满意的，其实还有一点。
那就是谢端阳在塑造“中国古拳法”一派时，明显以自己为模板，而没有提鬼王达这个正儿八经的掌门大师兄。
这可很是让被对方压了好些年的他心中暗爽，甚至都超出对拳馆将来门庭若市景象的期望。
他已经想好，到时候定要将其邀请过来看看，对鬼王达好生炫耀番。
耐性听他们两师徒说完，见他收起手稿，在旁等待许久的可乐终于寻到机会，再次发出邀战。
这回，谢端阳没有拒绝。
“还请曹师指点下我铁砂掌进境。”
扭头说了一句，谢端阳大喇喇登上擂台。
就那么赤着双手，没有如可乐一般戴上拳套。
可乐不觉皱起眉毛，想着同样去掉手上的拳套。
不用谢端阳开口，曹师父就已经对其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
他对铁砂掌也是有所了解的，简单评估时日，就知道自家这个弟子差不多也将这门功夫修得如何。
空手才是真正全力以赴，戴了手套反而只会限制。
可乐不太懂，但也知道曹师父不会无的放矢，不再强行要求，越发打点起精神。
双拳对碰，发出碰撞声，可乐精神一振，沉腰分腿，拉开拳击架势。
相较于他严阵以待的模样，谢端阳表现得却是无比轻松写意。
双臂自然下垂，毫不紧张。
虽然单论身体属性，他的体质、力量在面对可乐时，还做不到碾压。
但真正打起来，却不是这么算的。
他的眼界，已经高出对方一个层次。
现在看对方，宛如成人看还在上小学的学生一般。
可乐武术拳法方面练的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是打斗经验却是半点儿不缺，手底下的人命，也有好几条。
见到谢端阳如此，顿时提起来十二分的小心，知道对方这些时日来必然又有进步。
“奇怪，他是怎么练的？！”
怀揣着疑问，可乐一个最基础的前手直拳击出。
没有什么保留，上来就使出了九分的力量。
虽然是拳击基础，但并意味着威力就弱。
胳膊带动衣服，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响。
好似鞭子抽打空气。
这水平，按照《龙蛇演义》当中说法，已经是明劲练的殊为不弱。
气力悠长，外加打法纯熟。
某些年老力衰，或者缺乏厮杀经验的暗劲高手，也不敢轻视硬接这一击。
谢端阳却是不管不顾，两眼看向那只砂煲大的拳头。
他感知远胜可乐，就算没有祭起“洞察”的技能。
但就只是一闪的时间，对方的拳势就缓慢了许多。
当然，本质不是对方慢了，而是他的反应快了那么一瞬。
对于可乐带着呼啸风声的拳头，谢端阳只是简单抬臂，手掌向前拍去。
一拳一掌，毫厘不差地撞在了一起。
按照常理而言，拳头凝聚集中的力量，应当要胜过手掌。
何况可乐还带了个前冲之势。
然而现实却非是如此。
他只觉自己拳头像是撞上了面铁壁，好似千尺瀑布之下的磐石那般。
纵然水流冲击之力浩荡无穷，却依旧万年不移，不能动其分毫。
反而可乐自身，有着收不住势后仰栽倒的架势。
尤其有股大力，透过拳套顺着拳面似要传递过来。
“好硬朗！”
他心中想着，急忙调整重心令自己恢复稳定。
不过可乐没有趁势抽招后退，反而咬牙再次挺拳而上。
他也是极有经验，知道自己现在退了，顿时会被压住势头。
如果大家旗鼓相当，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
但就刚才试手得出的结论，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可乐却也知道。
自己这段时间苦练，非但未再次争得优势，反而自己与这个小老弟正式拉开了差距。
何况，谢端阳反应奇佳他也是再清楚不过。
哪怕自己占据先机，都会被其扳回来。
更不用说现在情况逆转。
先前是直拳，试出不通后，可乐迅速变招。
提肘至与肩齐平，然后腰肩旋转。
肌肉放松，紧张，再到放松。
在这过程之中，一记勾拳已是递将出去。
一招递出，尚未与谢端阳身体接触，可乐就又已经收拳。
身子借势略旋，拳臂走弧线。
臂与肩平，腿、腰、胯同时配合发力。
又是一记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摆拳。
这才是他真正的战术目的所在。
然后，并没有丝毫作用。
他的一切反应，在敏锐五感之下，都仿佛被提前预料。
谢端阳身子不动，依旧只是简单抬臂。
就轻而易举将可乐的摆拳再次挡住。
不过这次，可乐就没有刚才那么好受了。
纵然隔着拳套，仍是感觉到有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却是谢端阳这段日子苦修的“铁砂掌”发功。
摆拳威力颇大，但因为要蓄劲，速度就不若直拳那般干脆利落。
而这，同时也给了他同样蓄力施展铁砂掌的时间。
铁砂掌修成之后，开砖裂石都不在话下，又怎是拳套就能完全化解。
知道自己计算失误，可乐一声大吼，急急收手，然后身子再转。
手臂在空中抡出个圆圈，以肘部对着谢端阳胳膊撞去。
这可就不算西洋拳击了，而是他平时另外有练的泰拳。
肘部的力道，可比手掌拳头上大上许多。
可乐不信，谢端阳可以硬扛住自己拳头，难倒还能压住自己的肘部不成。
他因为拜入社团，打打杀杀，没能在曹师父门下学到中国古拳法一脉的拳术。
但在拳击、泰拳上都下过不少功夫，胳膊肌肉隆起，力量亦是强大。
见到这一记横撞过来的臂肘，谢端阳终于第一次动了，变换打法。
不再是竖掌，而是反掌成爪，捏作鹰爪。
在鬼王达那里淘到的”秘笈当中，可不仅仅只有“铁砂掌”的练法、药酒配方、忌讳等。
同样还有着打法招式。
以铁砂掌淬炼出的指力掌功，比正宗的鹰爪功，另有一重巧妙厉害在其中。
可乐的肘击刚猛非凡，但在谢端阳看来，却与蛇蟒并无什么不同。
而鹰爪捉蛇，亦是拿手好戏。
双方一先一后，已是正式交击一处。
不过谢端阳并没有去捉可乐的肘部，而是顺势向下，擒捉住了他的腕部。
然后一抠一撕。
就听“呲啦”声响，韧性皮革制成的拳套上便自被抠出来五道印子。
谢端阳一击得手，并没有说一沾就走，鹰爪逆势向上。
片片乱飞，洒落一地。
可乐手上，就只剩下大小不一的数块碎皮而已，看上去凄惨无比。
一个照面下，这只拳套居然被他生生撕碎扯烂！
可乐心中惊骇，连退数步。
明知道打斗搏击过程中不该分心，但仍是忍不住低头向下看去。
谢端阳力气再大，甚至哪怕一拳一掌打断自己胳膊什么。
他其实都有心理准备。
但是将手指练得锋利如刃，却是实打实地有些超出其预计与想象之中。
其实不仅是他，就连谢端阳自己也略略有些意外。
刚才自己打得顺手至极，将并不十分纯熟的鹰爪也使得得心应手。
哪怕没有刻意开启“洞察”技能，但依旧有种每分劲道都似乎尽在掌握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心血来潮的短短几瞬而已。
现在灵感消退，怕是很难再使出如此凌厉的鹰爪了。
只是这件事，谢端阳自己知道，可乐却是全然不知。
他看看自己空荡荡右手，再看看谢端阳比常人似乎还要洁净细嫩的手指，忽地意兴阑珊起来。
“算了，不比了。
今天我是输得彻彻底底，以后恐怕也再没有机会扳回这局。”
将另外那只拳套扯下，丢在地上，可乐摇头说道。
“走，一会儿喝酒去。
这顿我请，算是你赢的彩头了。”
他知道曹师父是有真本事的。
毫无疑问，谢端阳短短几月间变得如此厉害， 几乎脱胎换骨。
除去他自身天赋资质外，也与曹师父传他的东西大有干系。
这些，让可乐不禁有些反思感叹。
自己当初选择是不是错了，如果没有加入东星，也能变得这么厉害。
不过好在他心志也算坚定，很快就将这些无用杂念抛开不去想。
见两人不约而同向自己看过来，曹师父摆摆手拒绝。
“这种事，你们年轻人就行。
我年纪大，要早睡早起，忌酒忌烟的。”
谢端阳指指可乐，再指指自己，笑着说道。
“看来今晚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其实他吃过碗云吞面，腹中半点儿不饿。
答应可乐，其实两人确实好久没见外，还有另外一重打算。
可乐本质上是个很闷的人，虽然是他邀谢端阳喝酒吃夜宵。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要什么高度酒，只是摆开一排啤酒罐，自取自饮。
两人各自喝了三五罐后，氛围渐好。
随口问过他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后，谢端阳顺口说出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你想学射击？”
可乐拿着啤酒罐的动作在空一滞，用好似看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他。
对方练拳，他还比较理解。
学习枪械射击又是为的什么。
而且，又怎么看出自己懂这方面的事。
谢端阳笑笑，用手虚点下自己虎口、食指位置。
可乐恍然大悟，意识到谢端阳是看到，或者方才交手时接触到了自己手上的茧子。
枪茧、刀茧、剑茧，还有干苦力活留下的茧子各有不同，对于有心人而言，不难分辨。
“可乐哥是野路子。
真想学枪玩的话，你最好还是去找那种正规的射击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