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谢端阳今天的任务才总算是结束，只剩最后的收尾。
金表、现金什么，肯定不能带回住的联邦花园里面。
谢端阳干脆驱车赶去太古城，将这些东西一并藏进那边自己新买的房子当中。
等过两天腾出手后，再慢慢进行处理。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外套、头盔、手套，或丢或烧。
摩托车也丢在间早相中的废品回收站附近，等到天一亮，自会有人将其收走。
做完这些，他才大踏步狂奔，一路赶回联邦花园，从围墙上翻墙而过。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练拳，洗浴，一套流程下来。
谢端阳杀人后略有波澜的心情旋又恢复往日平静。
大概是因为除去了靓坤，以后自在随心的缘故罢。
睡觉质量甚至出奇的好，一夜黑甜无梦。
在往常的时间准时醒来，谢端阳前去洗漱过程中，捎带着将电视打开。
看样子消息还没传出，亦或者死了个帮派头目不算大事。
tVb与亚视的早间新闻当中，均不见提到有靓坤，或者说帮派异动的事情，甚至连几家电台也没有。
看样子，是自己高估那些社团与差馆的效率了。
谢端阳淡定吃完早餐，不慌不忙地拨通电话打给林淇。
靓坤已死，再算算时间，James那边差不多也该收场了。
没必要再让她继续盯着仓库当中的阿博，反正一两天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人，而这家伙最后下场注定又是一死。
“离开？！”
林淇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波动，但灵觉过人的谢端阳却是感受到一丝灰色。
“放心，不是抛弃你，只是你也知道后续计划的。
接下来部分舆论会聚焦过来，如果你还在香江，会很难熬的。”
谢端阳笑着同其解释，最后补充上句。
“别忘了，你以后可是公司的重要人物。
我大概下个月才要去内地拍戏，正要需要你先到里面，为后面的业务探探路。
回乡证……”
他这话不是骗人，谢端阳手头无人可用，最值得相信的反而是林淇与芝芝两人。
只不过芝芝之前一直是学生，毕竟稚嫩单纯。
不比林淇经历丰富，见多识广，可以独当一面。
听着谢端阳嘱托自己的事，电话线另一端的林淇脸色又自恢复生气，声音变得鲜活起来。
但她没有完全遵照这要求，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摇头说道。
“不，我还想在这里多留两天。”
虽然不能亲自动手，但最起码，林淇要亲眼看着，James死在自己面前。
如此方算能够将这段经历彻底翻篇结束。
依谢端阳自己意思，自是希望她直接离开，等彻底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但他也情知林淇很有些死钻牛角尖的执拗，所以也只能答应，再多叮嘱几句谨慎行事，尽可能不要露面被人认出。
挂断了电话，谢端阳摇摇头，很快将此事放下，整装出门。
吹水达嘴皮子厉害，但酒量却实属一般。
昨晚三四杯下肚，就已经晕头转向，有些把持不住。
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呼呼大睡没有醒过来。
谢端阳也不着急，就近扯了张凳子坐在道边，边与十三妹闲侃，同时翻看着路上顺便买的报纸。
直到十点出头，吹水达方才揉着惺忪睡眼醒将过来。
小三个小时，水静河飞，瞧不出丝毫异样。
谢端阳顿时就明白过来，那位舞女做出了最有利于她的选择。
在挣脱绳结后，没有选择报警，现在大概率已经跑路或者躲藏起来。
靓坤三人的尸体，怕是还未被发现。
就是不知道，她从里面跑出来时，是否足够细心。
自己在那间房里的茶几上，还特意留了沓钞票来着，足够让其快快活活地潇洒两个来月。
这，本来就是诱导影响她是否选择报警。
当然，谢端阳所做的布置还不止这些。
包括而不仅限于，关闭窗户，拉上窗帘，调高空调温度。
虽然只是些从影视作品中看到的小手段，但在这个刑侦颇为简陋的年代，还是能够发挥不小作用，干扰下死亡时间之类推断。
不过这事，也不会拖得太久，顶多也就是两天时间。
听昨晚靓坤发牢骚抱怨的内容，蒋天生责令他与东星和谈，捎带着给其与方婷之间拉皮条。
见他没有回复又联系不上的话，会立刻发动询问其小弟的。
观察了查形势，闲谈中小小暗示下吹水达记得找大b继续商量过档的事后，谢端阳方自离开。
癫佬杂志那里，差不多也该出James系列报道的第二篇了。
————
“哈哈。
谢兄弟，你是没见我一次性将拖欠的房租结清的时候，那婆娘是什么表情。
她还想让我继续租那几间办公室，这怎么可能？！”
餐桌上，黄旒仁说得兴起，眉飞起舞还不够，干脆用手比划开来。
他自视颇高，但以往遇到房东逼账时，也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起来，心里也是憋了不少气。
现在才算是彻底宣泄出来，说不出的痛快。
谢端阳嘿然一笑，没有说话。
老黄还祈祷对方租不出去，转而求自己续租，这期望是注定落空了。
接下来的几年，房地产都是一路飙升。
写字楼这种办公场所，可能比不过住宅，但空置率也只会逐年下降，人家不可能找不到下家。
反而黄旒仁现在看着痛快，其实却已经是无家可归。
唯一的那套房子已经挂牌出售，只是还没彻底过户完成搬出而已。
定金拿来支付了拖欠的房租，剩下的大半还要拿来支付三分之一的诉讼费。
如果不是他说出已经找到谢端阳这个下家将癫佬杂志卖出的事，搞不好早就已经被离婚了。
待其发泄够了，谢端阳才与其商量第二篇报道的事。
这事本来就已商量得差不多，只是现在依据反应进行微调力度，没费多少口舌就已结束。
吃完午餐，两人在出版社小歇阵。
因为最多不过十来天就要搬出的原因，这里已经在有计划地进行整理，许多无用的杂物被清理出去，很是有些乱糟糟的样子。
而且因为被接盘的消息目前还未公布，出版社中的气氛也是有些凝重低落，人心惶惶。
黄旒仁让他们整理，也被怀疑是在准备结业破产。
不过这些，都不是大事。
等到了新的出版社，立刻就会调整过来，积极性还有个不小的提升。
到了下午，黄旒仁开车载着他前去东方日报那边，商量着后续的经营安排。
只是这次，周石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眉头隐隐皱起。
与上次他十分看好《男人装》杂志项目的态度不同。
“阿阳，你认不认识郑经瀚？”
双方关系已经很熟了，再加上现在又是合作关系。
是以周石没有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听着这个有所耳闻，但确实称不上太熟的名字。
谢端阳扬扬眉毛，暂时没有开口。
而旁边的黄旒仁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是他？”
黄旒仁只是狂了些，但人并不傻。
周石现在说起这人的名字，必然是与三人筹备的《男人装》项目有关。
知道谢端阳年轻，又是作家，对传媒之中的事毕竟不是特别熟悉。
黄旒仁便即为其解释介绍。
郑经瀚是目前星岛报业的业务拓展总监，能力不俗，去年还在《现代画报》上创办的《新现代画报》，反响不俗。
“不错。”
周石点点头，表情稍霁，将自己收到的情报分享给二人。
他确实有些看好《男人装》项目，是以这些天也未闲着，而是让东方日报这边收集下这块的前景之类。
根据这，他才好决定具体投入多少资源。
然后，就让他注意到了件事情。
原来，发现这块空白市场的并非只有谢端阳一人，星岛的郑经瀚同样有这想法。
从今年初，据说就试着联系阿美利加那边。
想着拿到“花花公子”在香江这片的授权，搞出来个中文版的出来。
“花花公子啊。”
听到这，这次反而是黄旒仁不能淡定了，陷入沉思。
星岛、东方都是香江报业的大鳄，但在全世界当中的名气嘛，还是比不过花花公子。
对方品牌运营实在有一套，不止杂志出版社，还授权到多个领域产业之中，扩大其影响度。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花花公子”是阿美利加的企业，属于“阿美利加文化的一部分，能够天然借助其国力同文化舆论上的优势。
郑经瀚能力不弱，有着星岛那边的人脉，如果再拿下“花花公子”的授权……
三者合一，确实不容小觑。
相比之下，东方在香江的影响力，倒是与星岛可以大致打平，但放到整个华人世界的话……
至于黄旒仁与谢端阳。
一个是纸媒业的新丁，另外一个，癫佬杂志则是濒临破产。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方的对手，尤其对方还打算着借助“花花公子”的名气。
看着两人，谢端阳却忽地展颜轻笑起来。
“换个角度考虑，这其实是件好事来着？”
他竖起根手指，对两人侃侃而谈。
郑经瀚的能力、人脉、过往成绩等，其实也是一份背书，证明着这块空白市场确实大有可为。
否则对方也不会感兴趣不是？
周石点点头，神态越发和缓。
这点儿战略眼光，他自然不会看不到。
郑经瀚在传媒业中的地位、人脉，再怎么也不能与其相比。
何况星岛与东方，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来着。
所以他没想着放弃这个项目，甚至有心再去申请更多的资源支持。
刚才表现如此，其实是想顺带考校下谢端阳。
他总隐约觉得，谢端阳给自己透露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更大的计划打算。
现在，算是正式达成一致，那么接下来要考虑的。
就是如何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最起码不能威胁到“男人装”项目。
刚才，谢端阳已是顺势整理搜索了脑海当中关于郑经瀚、中文版花花公子的相关记忆，早有定算，不慌不忙将自己计划道出。
“他不是想拿到花花公子授权吗，但还没有拿到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和他竞争？”
黄旒仁终于明白过来，然后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嘀咕念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投入……”
不消分说，也能想象到有了竞争者后，花花公子那边定然会狮子大开口，趁机抬价。
“谁说我要拿下这授权了，与其拾人牙慧，不如另开炉灶。
何况对方老板是个真正的吸血鬼，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
谢端阳冷冷一笑，将自己真正打算说出。
他打的一个“拖”字。
表面与郑经瀚争夺“花花公子”授权，其实暗地中继续按原计划，甚至加快速度推进“男人装”项目就是。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意义还是比较特别的。
只要先将“男人装”杂志推出来，就算了夺了份气运，给人立了个标准。
正如翻拍版的影视剧，如果相隔年代不远，很容易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让人觉得新版本拍得垃圾。
正是一个道理。
而且，自己竞争，还能抬高价格，增加郑经瀚那边的成本，怎么也是一件好事。
等到他如愿拿下花花公子的授权，就是开展第二步的时候。
谢端阳继续说道。
“花花公子”的名气固然是大，但是最出名的嘛。
自然是其尺度了。
固然比不上《阁楼》等，但也属实不能算小。
固然为其获得关注追捧，但格调终究有些向下。
而谢端阳准备打造的，却是香江第一本男性高品位杂志，主打一个高大上。
而郑经瀚与其想法一致，拿到“花花公子”授权后，想来也是会剔除其中过分情色的内容，偏向时尚品质等发力。
但这不重要，既然他打算借助“花花公子”的名气，自然也要承担其代价。
谢端阳即是要求，在双方竞争期间，即让周石、黄旒仁等发力，对着“花花公子”开炮。
精准瞄向创办者生活及其内容中，那些过分刺激的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