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孩子，父亲究竟是谁？”
戴母单刀直入，戴婉茹丝毫没有怯场，不动声色的换上拖鞋，同样也坐在了沙发上，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老刘，你干什么？孩子刚回来！”
戴父一脸心疼，在老先生看来，女儿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别管！还孩子？她自己都有孩子了，算哪门子孩子！”
戴母直接给老伴下了禁言令。
倒也不是戴母霸道，而是老两口早就商量好的，趁着女儿刚回来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好好的规劝一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把日子彻底过得稀碎吧？
戴父在面对女儿的时候，是没什么立场和底线的，这一点戴母太清楚了。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要是因为老伴一时心软……有一说一，想要再找个这么合适的机会对女儿进行规劝，恐怕很难了。
戴父动了动嘴唇，最终也只发出一声长叹。
“妈，动不动就数落我爸。”
戴婉茹一开口，戴母就感觉血压噌噌的往上涨！
我这正说你的问题呢，你朝我们老两口身上攀扯什么？
还打算搞阵营分化？
“你也给我闭嘴！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孩子究竟是谁的？
怎么不说话了？
哑巴了？”
面对母亲的诘问，戴婉茹风轻云淡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问你话呢？你这丫头，你别逼我动手！”
“老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有恃无恐的戴婉茹嘴角一瘪，十分委屈的说：“是你刚刚让我闭嘴的，我听你话还错了？
这一家两个姓戴的，全都听你一个姓刘的安排，你还想怎么样？”
分化阵营，挑拨离间，连横合纵……这丫头果真学坏了呀！
“行，咱们一家三口谁都不准带情绪，大家都平静的谈谈这件事。”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戴母内心深处竟然莫名其妙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以女儿以前的副古板甚至呆板的样子，是万万不会和自己老两口有这样的互动的。
最起码，可以证明女儿在某些方面看开了，从一家人心底最隐秘最不愿提起的某个牢笼中走出来了……应该吧。
“行，你不准再数落我爸和我。”
戴婉茹捧着茶杯，冲父亲明目张胆的使了个眼色，戴父顿时老怀大慰！
和戴母的想法差不多，戴父见到女儿这个精神状态，反倒觉得……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父亲是谁，其实也不是太重要。
“既然大家都说好了，那我心平气和的再问一次，孩子的父亲是谁？”
“孩子的父亲是谁很重要吗？我打算自己养。”
“行吧，咱们就当没这个人，今后我和你爸也不再打听，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现在就答应我。”
“妈，你怎么还带威胁人的？”
“你答应我，我不但不打听孩子的父亲，我还帮你照看这个孩子……就算你自己不想养，我和你爸也会替你养。”
早就猜到母亲会提什么要求的戴婉茹，低下头又抿了一口茶水，眼圈却是不受控制的红了……
自己这辈子感情经历……实在是，实在是太过纷乱了。
当初阿良那件事，戴婉茹不可能没有怪过自己的母亲。
可是她又知道，这件事同样是母亲心里的一根刺，一个走不出去的梦魇。
以至于在后来的十多年间，母亲都很难以正常的心态面对自己。
说不上和解，说不上释然，只是在有了女儿陈江莳之后，戴婉茹理解了母亲当初的做法。
在那个年代，在母亲的是非观和认知当中，她的行为其实是没有错的，至于后来的惨剧……其实也不能全怪母亲。
“答应不答应的，你先说出来听听……万一你想把我卖山里去给人当媳妇儿，我也不能帮你数钱是吧？”
戴婉茹竭力表现出一种恬不知耻的洒脱，尽力模仿在父母面前不要脸的熊孩子……
“你这叫什么话？把你卖到山里去也卖不了几个钱！”
戴母见有的谈，心情略略略放松一些，“你是不是还和小陈有联系？”
“有啊，不处对象了也不至于变成仇人。”
戴婉茹风轻云淡，戴父戴母目露喜色。
“那你和小陈你们两个，嘶，就是你现在觉得小陈怎么样？还有继续相处的可能吗？”
“年龄差太多，不合适。”
“嘿，你还挑拣上了！我可告诉你，我前天遇到小陈了，人家大晚上的忙了一天，还上赶着去你房子里给打扫卫生！
戴婉茹，你不要不知好歹！
小陈的孩子挺不错的，他都知道你，你那回事了，还说着自己喜欢孩子，不在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
我和你爸也不是逼你，就是觉得你总要有个依靠……妈知道，你性子要强，不觉得这辈子需要指望男人。
可你那个孩子，总要长大吧？
妈这几天翻书来着，书上可是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亲的陪伴极其重要……对了，你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戴婉茹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最终，她眼眶红着淡淡的说：“是个女儿，叫莳莳。”
“这个名字好，有道是……”
戴父刚想拽文，被老伴一个眼神镇压。
“咳，上户口了没？就算上户口了也不要紧，十八岁之前都能改名字。
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别管什么年龄差距不差距，人家小陈都不嫌弃你，你就别端着了！
我看小陈挺有诚意的，回头你们两个要是真能走到一起，孩子姓陈也挺好。
不过有一条，不能坑人家小陈……但凡愿意和人家相处，你把以前的关系全都断了吧。”
说完这番颠三倒四的话，戴母满眼希翼，望着女儿等待回复，莫名让戴婉茹想起了等待审判的犯人……
“小陈那么年轻，又挺事业有成的，你们就不害怕我被他坑？”
“小陈要真坑你，我们老两口认！”
“那行吧，我晚上联系小陈出门吃个饭。”
“哎，这才对嘛，缘分缘分，不联系哪有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