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丹凤”讲到动情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顺着她清丽的脸颊滑落,沾湿了衣襟。美人落泪本就惹人怜惜,再加上她刻意流露的柔弱与绝望,一双杏眼泛红,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端的是我见犹怜。
陆小凤最看不得美人受委屈,见她这副模样,又想起她口中“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遭遇,顿时热血上涌,一拍桌子站起身:“公主放心!此事我陆小凤管定了,如果那三个人真的像你说的一样,竟敢背叛主君、掠夺国宝,我定要帮你讨回公道,让他们血债血偿!”
“上官丹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被浓浓的感激覆盖。她连忙起身,对着陆小凤深深一拜:“多谢陆大侠!您真是大金鹏国的救星,丹凤此生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她适时收住泪水,拿出一方丝帕轻轻拭了拭眼角,脸上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浅笑,端庄中带着几分脆弱,愈发显得动人。
“二位大侠和唐大小姐一路劳累,不如在园子里四处逛逛,歇息片刻。” 她柔声说道,“我刚才情绪激动,失了仪态,先去洗把脸,收拾一下心绪,稍后再陪二位细说后续计划。”
花满楼和杨玉环对视一眼,皆未多言,点头应下。陆小凤更是豪爽地挥手:“公主自便,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这处所谓的“王宫”果然破败得彻底,墙角爬满了青苔,廊柱上的漆皮大块脱落,四处可见散落的碎石与枯枝。仆人更是寥寥无几,一路走来,只撞见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神色怯懦的下人,见了他们便匆匆低头避开。
“唉,这地方也太破破烂烂了。” 陆小凤逛了没一会儿,便觉得兴致缺缺,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要不我们去花园里走走?说不定还能找点新鲜玩意儿。”
杨玉环想起被埋在花园里真正的上官丹凤,自然没有异议。花满楼也无所谓,顺着两人的意思,一同朝着花园方向走去。三人刻意放慢脚步,留意着周遭动静,确定身后并无旁人跟随,杨玉环才压低声音问道:“陆小凤,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 陆小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挑眉笑道,“能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个落魄的公主,想找我们帮忙复仇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探索事情真相的过程,本就是件有趣的事,就算有不对劲,慢慢查便是,急什么?”
杨玉环无奈摇头,这家伙总是这般随性,全凭兴趣行事。
正在这时,前方的花丛中突然窜出一个小姑娘。她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鹅黄短袄,脸蛋圆圆的,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劲儿。她好奇地围着三人转了一圈,最后目光牢牢锁在陆小凤脸上,眼睛亮晶晶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传说中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不敢当。” 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般夸赞,陆小凤顿时心花怒放,勾起嘴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过我的确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假包换!”
“哇!你真的是陆小凤!” 小姑娘开心得跳了起来,双手用力拍着,脸上满是崇拜,正要继续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却带着几分娇俏的声音:“雪儿,你怎么来了?不许胡闹,不要惊扰了客人。”
众人回头,只见来人一身水绿罗裙,身姿窈窕,眉眼间带着几分灵动狡黠,正是上官飞燕!她褪去了伪装上官丹凤时的端庄矜贵,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与“上官丹凤”有六七分相似的眉眼,此刻却染上了鲜活的娇俏,只是那份骨子里的算计,依旧藏在眼底。
“哼!” 被叫做上官雪儿的小姑娘重重哼了一声,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才不要跟你说话呢!” 说罢,转身就要走。
可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陆小凤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喊道:“陆小凤,等她不在的时候,我再来找你玩!” 说完,便像只灵活的小兔子般,哒哒地跑远了。
陆小凤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上官飞燕,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位小姑娘是?看样子,她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上官飞燕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娇俏的神色淡了几分,叹了口气说道:“她叫上官雪儿,是我的妹妹。”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绞着裙摆,像是在斟酌措辞,“只是我们姐妹之间,最近因为一些家事出了点误会,她心里还在生我的气,所以说话才这般任性。”
她又补充道:“雪儿年纪小,性子调皮,还爱胡思乱想,若是待会儿她再来找你们,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还请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花满楼指尖轻轻摩挲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方才那小姑娘的语气,分明不是简单的“生闷气”,反而带着几分真切的忌惮与排斥。而上官飞燕的解释,看似合情合理,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真诚,多了几分刻意掩饰的痕迹。
杨玉环心中更是清明,上官飞燕心中有野心,但是她这个妹妹,年纪还小,又缺乏管教,被养的单纯,藏不住心事,所以上官飞燕根本没有把整个计划告诉她。
只可惜,不告诉上官雪儿固然可以保守秘密,但保不齐小姑娘有点小聪明,想要自己查探真相呀。